古羽点点头,道:“很好,那韩剑不是奸细,那又是谁的人呢长孙无穷”
长孙无穷听他唤,慌忙说道:“没错,韩剑最早本是宇宙帮的人,是司马零派他去张相公手下谋个差使。后来机缘巧合,他在成都之战中竟成了关键人物,张相公不得不先让他暂代太守之位,旋即又找了个理由把他撤掉。”
他们不停地证明着,可台上的石报国仍旧一副不肯就范的模样,不屑地道:“说来说去,这都是你们编造出来的谎言而已。”
长孙无穷原本也是一条硬汉,虽被魏游卸去了一手一脚,可胸中的豪气始终未减,见到石报国的模样,他当即吼道:“我长孙无穷一向说一不二,我干吗要编造什么谎话那韩剑不听号令、胡乱出兵杀人,导致成都局势一发不可收拾,当时是我亲自下的追杀令,由我身边的黄湘亲手执行。现如今,韩剑的尸体恐怕还在青龙城的流沙中埋着,你们要查,自去查便是。”
石报国却仍嘴硬道:“也罢,就算韩剑是宇宙帮的人,又能说明什么,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连那韩剑的面都没见过。”
古羽伸手止住还欲再说的长孙无穷,重又回到他的节奏,缓缓地道:“世伯,难道你还听不明白吗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错误啊。在成都作乱的元凶是阮冲和、孔仪,也就是谭渡全、白坚,或者以前的余和、简毅。他们的名字虽多、身份虽乱,可有一点没变,他们一直和世伯你有着密切的联系。他们在成都作乱,和世伯你企图破坏天下太平、让宁国走向混乱的目的是完全一致的。可是韩剑的出现、宇宙帮的出现,让你感到了要达到目的并不容易。很简单,韩剑依靠背后宇宙帮的力量,迅速让成都恢复到短暂的和平,北辽人入川则并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这件事情让你意识到,宇宙帮的存在,对你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因为其背后有宁国朝廷在干预。所以你必须先除掉宇宙帮,才能进行接下来的行动,这正是你想借我和林儿的手剿灭宇宙帮的真正原因。”
石报国道:“破坏天下太平姓古的,你这帽子越扣越大了。我倒想听听看,我为什么要破坏天下太平。”
古羽无奈地道:“当然是因为十大宗师那件旧事。长乐三杰中,十大宗师占据两席,唯一一个没进的就是世伯你。你不满宁国老皇帝的昏庸、不满这个世界对你的不公,所以你要报复,你要看到这个天下在你的操纵下走向混乱。”
“哈哈哈真是可笑之极。如果按照你的说法,那么为什么我还要来救龙慈,他死了岂不对我更有利”
“老师曾和小侄说过,这世上谁抢了世伯的位置,就别想活下去。龙慈正是抢你位置的人,所以他必须要死,而且必须要死在世伯你的手上。这正是我设下这个斩龙台、专等世伯来此的原因。”
他说到这里,众人才终于明白石报国为什么要冒天下之大不韪,来此营救龙慈。马之护在一旁,小声问古羽道:“古兄弟,那么陪帮主来救龙慈的人都是”
“如果猜得没错,那些人中一定有陈良、帅志天二位香主。这二位一直是世伯和谭渡全之间的桥梁,是他们把朝廷的情况汇报给二人,同时也让北辽和宁国的消息互相畅通传递。”
马之护听完,当即跃上斩龙台,将随同石报国来救龙慈的几个黑衣人揭开身份,果如古羽所料,其中真有陈良和帅志天。
马之护恍然大悟一般地看向台下的古羽,而另一边,郑仲达也开始有些了然地嘀咕:“难怪周大人经常能知道一些我所不知道的关于北辽的内幕,原来都是石帮主把消息传递给他的。”
在如此众多事实和证据面前,石报国终究也有些认输了,他只能叹口气,低声道:“没错,我是因为那件事愤恨过。可我没有和北辽人勾结,更没有作乱。”
他是个聪明人,承认为了一些虚名而心有怨怼,这是人之常情,错也在至善帝的识人不明。可如果承认和北辽人勾结作乱,那就是大是大非的问题了,他又岂肯承认。
古羽听他这样说,又是不住地摇头,他仍是苦口婆心地劝着:“如果只是因为怨恨,小侄又怎么会这般小题大做,请这么多人证前来。世伯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愿承认自己所做的一切吗”
“不承认除非你拿出证据来,不然我便下黄泉,也不会承认”石报国是打定主意嘴硬到底了。
“唉”古羽轻叹一声,回头对红香和玉霜道:“请她出来吧。”
香、霜二女闻言,便转身退了出去。众人见状,俱都翘首以待,想知道这回又会请哪个证人出来。不多时,只见香、霜二女一左一右,扶着一个少妇走了过来。众人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原来这最后的人证,竟是石报国的亲生女儿石怡慧。
古羽见了来人,连忙起身,上前见礼,道:“怡慧姐姐,对不起,我没能说服世伯,只能请你出来作证了。”
众人哪想到古羽竟连怡慧也请了出来,顿时一阵窃窃私语,与长乐帮有关的人,则当然要上来与怡慧见礼。
怡慧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是曾经历过剧烈的思想斗争,到底要不要出面指证自己的父亲。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让她鼓起勇气站出来,但其中一定包含了红香的劝说和玉霜的真诚。所以怡慧只是简单地说了句:“我只说我知道的事。”
听到怡慧这般说,古羽便微笑着点点头,然后道:“记得上次在苏州西山调查仇不问失踪之谜,怡慧姐姐和我确认过,地牢在修建时她就在那里,可以确保没有人在地牢里做手脚。同时,仇不问也没有任何工具,根本不具备从地牢中挖出一个山洞的可能,那么他逃逸的那个洞必是从地牢外挖的。但我们当时仔细检查过周围的环境,也确认了当地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那地方,即使是顶尖的轻功高手,也很难在不留下任何痕迹的情况下挖那么深的洞。怡慧姐姐,我说得没错吧”
怡慧简单地点着头。这时候,不会有人再怀疑她的证供,毕竟,她的身份又和之前的长孙无穷和西渐不同。
古羽又是微作一笑,道:“我记得怡慧姐姐曾和我说过,当时修建那个地牢时,世伯连续几个月坐着船在太湖中游弋,最终将地址选在了西山那里。现在,可否请姐姐回忆一下,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怡慧茫然地听着古羽的问话,她不知为什么要问她这个,只是单纯地想了想,然后说出一个大致时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