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仅想起雪雕,心中思念道:“若是雕大哥在,我们便不用这么日夜兼程,披星戴月了。”急行七八日,终于已经赶到扬州城郊。
江南好,风景如画,山水旖旎,策马奔腾流水湖畔,行走绿竹小桥之间,便如画中游,能使人醉心亦醉。
江南十月更与北地不同,北方寒秋,已经使人倍感凄凉萧瑟。如果说北方是一个性情粗狂的汉子,江南则是一个充满柔情蜜意的女子,让人暖意十足。
清晨的阳光,就已经温暖的足以让人窒息。如果能在这惬意舒心的阳光下,静静地躺在草地上睡上一个懒觉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风晨心中忽然闪过这样一丝画面,犹如做了一场梦。
现实总是无奈,他们还是得马不停蹄的赶路。此时三人都已经大汗淋漓,马儿还在尽力的奔跑着,朝着远方奔跑
扬州城外,十里长亭,正有几人端坐亭内歇息,厅内一角一位白发老者叼着一口烟袋正吸着,面对而坐的是三个身材魁梧,浑身肌肉结实的汉子,正谈笑着。
云霆三人渐渐走近亭子,风晨道:“师妹,二弟眼见已到扬州城外,大家也都累了,不如在此歇息片刻如何”,青儿点头答允,云霆道:“也不急在着一时半刻,就依大哥所言”。
三人下马,来到亭内,坐在一边空栏处歇息。那三名汉子正在高声谈笑着,三人装束一看便是江湖中人,刀剑倚在身旁,浑身皮肤呈古铜色,双手皮肤都很粗糙,三人手背之上分别呈黑,红,青三色,和他们的衣服恰好同一色。显是外加功夫高手。而从他手背之上的肤色便可以进一步断定他们分别修炼的是黑砂掌、朱砂掌和青砂掌。修习这种武功需要常年累月双手不断在滚烫的铁砂之中抽插拍打,只到手如钢铁,可销金断玉。所以手背上才会留下不同的铁砂颜色。这三种武功都是极具毒性的武功,修炼之人若使兵刃,定当会使大风刀。大风刀,刀重七七是四十九斤,身长四尺三寸三三分,招式开合,力道混劲,如大风起兮云飞扬。使大风刀者,需双臂力量足够,而这兵刃正是修习这类掌法的最佳选择。经过一系列的推测风晨已经将他们的武功了如指掌,再怎么说也是百晓生之徒,虽少来江南,但武功路数还是懂的许多。
那三人见风晨等到来,那青衣人便问道:“几位小兄弟,也是来看比武的吧你们买谁赢”
风晨不解,问青衣人道:“敢问这位大哥,你说的是”。另一黑衣男子问道:“小兄弟,你不是本地人吧”,风晨客气道:“大哥慧眼,小弟初到江南,着实不知道什么比武”。
那红衣人不屑道:“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谅你们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
云霆道:“几位怕是胡说吧午后太阳这么炎烈,你看这方圆四周空无一人,哪里来的比武啊”
“胡说”那红衣人愤怒道:“你是说我们在胡说了”。
云霆嬉笑道:“难道不是吗”。
红衣人气急,起身便要拔刀,他那血红色的右手铿锵有力的一把把握住刀柄,他的眼中充满了愤恨、怒气。他的目光简直就已经是一柄利剑,可以将云霆撕碎。可他使尽浑身解数,面上的表情都已经变成了血红色,他的刀却始终没能拔出来。
他不敢相信,他那铿锵有力的双手,得心应手的大风刀。怎么会突然之间不听使唤,他的刀就像是被千斤巨石压着。
红衣人急的不知所措,难道这少年会魔法不成他这时才不禁侧眼用余光看了看手中的刀柄。
刀依旧是那柄刀,那柄他使得得心应手的大风刀,只是多了一只手,一只白色的手,却不是自己的手。
却是云霆的右手正按在他的刀柄上,红衣人与云霆内力相差甚远。力道自然不及云霆,再加之云霆出手快捷如电。才使得红衣人竟然没有发现是云霆的手将他的刀柄按住,使他不能出刀。
红衣人心中已然明白,自己绝不是这少年对手,倘若就此罢手,颜面何存以后如何在江湖中立足红衣人进退两难,神色尴尬。但求能借机会收手。云霆早已看出他的顾及,但心中不满方才他对大哥风晨的不屑和轻视,所以故意为难,毫无退让之意,好出心中这口恶气
第七十四章:江南一剑
时至正午,阳光明媚,暖风习习,树枝草木都在尽情的享受着此刻惬意的温暖。
长亭中,那红衣汉子正与云霆怒目相视,身后的黑衣和青衣汉子双刀都已在手,却默不作声。饶是平时,或许他们早已经出手将云霆大卸八块、劈成碎片。但此刻他们都呆若木鸡,表情麻木,就像是两尊雕像蹲在亭子里。唯一可以证明他们还是一个人得就是他们此刻惊悚的目光,他们的目光都凝聚在风晨的身上,静静的注视着风晨手中的水寒剑。
水寒剑锋,犹如寒冰,薄如蝉翼,兵器谱上排名第三。他们自然识得此剑。所以他们不敢出手,他们的心中也早已明白面前这位少年绝非常人,能持剑圣之剑者定非等闲之辈。若论武功,他们已经早有定论,心中犹豫,不想自讨苦吃。有心相劝,但碍于颜面,若是向几个小毛孩子赔礼道歉,传出去岂不让江湖中人笑话
风晨不动手他们也不动手,云霆故意为难着那红衣汉子,偏是毫不退让。
亭子里唯有一人,若无其事,正是那躺在亭角的白发老者,从开始到现在,他都双目紧闭着,嘴里叼着一根烟斗,均匀的抽着,他的呼吸很长,很静。烟斗的烟气伴着他的呼吸有节奏的舞动着。
红衣汉子不让,云霆也不退。亭里几人都十分尴尬,风晨只当云霆玩笑,没想到还当真较劲了。害怕他做的过火,再惹出些事端。急忙拦过云霆对红衣汉子道:“大哥见谅我兄弟有眼不识豪杰,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那红衣汉子正愁无法抽身,风晨将云霆拉开,那便是天大的机会,心中欣喜万分。心下道:“这下总算躲过了”,但还是傲慢的说道:“看在这位小兄弟的份上,我且不与你计较否则你早就没小命了”
就在此时,长亭外远处,一行人马行来。自亭中望去,先头八匹花骓骏马,分作两排。马上之人各个雄健,彪悍。中间是一顶八抬大轿,八名轿夫全都赤裸着上身。轿后跟随约有三四十人,也都江湖中打扮。排场确实不小。
见前来人马,黑衣、青衣、红衣汉子一齐急奔出亭子相迎。
一行人马,看似缓慢,步履稳健,但谁也不曾看清他们怎会如此迅速,方才还在两里之外,片刻功夫已来到亭前。八名体形高大的轿夫轻轻的将轿子落地。所有人都笔直的站着,马上之人也都静默无语,一个个像是木头人。想来定是在等轿中之人吩咐。
黑衣汉子三人急匆匆像是疯狗见了肉包子一样,飞速奔到轿前。那轿夫并没阻拦。三人毕恭毕敬的行礼道:“启禀主人,这里便是扬州城外,十里长亭”
轻风将轿前的纱帘轻轻吹动着,轿里仿若根本无人,没有一丝动静。
过了半响,只听得轿内才传来一个沉重又缓慢的声音,“剑惊风可是到了”,语气更像是质问,或者是在斥责
三名汉子神色惊慌,完全没了刚才对待风晨的傲慢,他们的心显然正在颤栗,就像是小鬼见阎王一样畏畏缩缩。还没等轿内之人说完。便急齐声答道:“没有”
轿内那个缓慢而沉重的声音又问道:“蜀山许长卿可到了”
三人齐声道:“没有”。
沉默,一切都沉默了轿子里没有了声响,三名汉子静静地伫立在轿外。唯有轻风犹在、暖阳犹在,轻风吹动着树梢左右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