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剑惊风早有预料,长剑立刻折回。他的剑竟莫名其妙的变得很软,很柔,像蛇,像绳子。将许长卿的长虹一剑紧紧缠绕。许长卿这时才看清,原来这柄剑乃是精钢软剑,怪不得可以弯曲至此,能伤到自己后背也就不足为怪了。
剑惊风右手软剑紧缠着长卿的剑身,左掌凝力击向许长卿胸口,至胸口两分时,忽又化掌为指。以丹阳剑指直刺心窝。许长卿长剑被控,只得以左手接剑指,这一指指力非凡。许长卿唯恐不敌,接指同时身子斜侧,避开之上剑气。
慌忙之际,许长卿以右掌迅速握住剑惊风剑指,如此破解之法,倒是令剑惊风怎么也想不到。长卿握住剑指劲力后折,剑惊风吃痛,右手长剑立即回收,斜斜劈向许长卿右臂。长卿亦撤剑回身,两人各自回身,同时,忽又凌空一剑折回,使得皆是致命招式。两人剑锋相错而过,许长卿已知晓软剑的精妙怪异。故而横剑一挡,转身再回刺,剑惊风双脚在湖面上一点,身子跃起,也凌空翻身回刺。
两人剑招惊心动魄,每一招,每一剑都毫无瑕疵。众人都看得像是身临其中,仿若亲身战斗,听的细而紧促的呼吸声不断。风晨急惊道:“不好这一招是同归于尽的招式此招一出,剑惊风伤,长卿必死无疑”
青儿急道:“师兄这可怎么办”,风晨道:“不行我绝不能看着长卿有事”尽管他心里明白他们的剑此时极快,自己纵使出手也是于事无补。但他还是急速从亭中掠向湖面,希望挽救这一切。
残阳如血,寒鸦蹄鸣,鸦声中夹杂着些许浓意的悲伤。
风晨还是迟了,许长卿的剑只穿透剑惊风左肩,鲜血正汩汩的往外涌动,沿着剑身,滑落水中。
剑惊风的剑也没落空,只穿心脏。这一剑他意在取长卿性命
剑惊风的手在发抖,嘴唇在发抖,心也在颤抖,面上的表情不停的抽搐着。几乎说不出话语,他的表情很复杂,极其复杂充满惊讶、不解、难以置信。
半响,他颤抖不停的嘴唇终于断断续续抖出了两个字:“若雪”
长卿也沉默了,风晨身子也僵在了湖面,青儿,杨妍,众人也都沉默了
剑惊风的剑刺穿的竟然不是许长卿的心脏,却是一个女子的身躯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剑。奇怪的是没有人看的这女子如何出现,她的身影很快,只到这一剑穿透了她的身子,众人才看清她的模样。
很多人都以为他是汐明月,因为很多人都听说许长卿是为她而战。
但他不是她秀美的脸已经开始变得苍白,唇边已被鲜血映红。双手紧紧握着深深刺入心脏的剑锋,丹唇微颤,断断续续的答道:“爹爹”
“他竟然是剑惊风的女儿剑若雪”风晨僵立在湖面上,听见他们言语,不禁疑问道。众人也都惊讶,这剑惊风的女儿为何会舍命相救许长卿”
且听的许长卿呼喊:“剑姑娘剑姑娘”双剑各自从若雪和剑惊风体内拔出,长卿急封住了剑若雪心脉周围穴道,抱起她来到岸边。剑惊风虽受了重伤,担心爱女,也急随而至。
若雪倚在长卿怀中,伤口疼痛不断地痛苦挣扎着。看着此情此景,许长卿堂堂七尺男儿也不禁流下了眼泪。尽管他知道若雪是为了救他,还是呜咽的不停的问:“剑姑娘,你为什要这样做为什么这么傻”
若雪的呼吸很急促,她应是很痛苦。但还是勉力微笑,挣扎道:“长卿哥哥,不要悲伤,若雪只要看到你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就心满意足了祝福你和明月姐姐幸福”
许长卿的心犹如刀割,像一只发狂的野兽。情不自禁的说:“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坚持住”,他慌忙的将真气注入剑若雪体内。风晨看到这样的场景,也不禁想起当初青儿被九叶飞刀所伤无药可救时自己的悲痛,他明白长卿此刻的痛。心中也不禁浮现出诸多疑问:“长卿和剑若雪是什么关系怎么会舍身相救不是说长卿喜欢汐明月吗看起来剑若雪对长卿似乎更重要些”
种种疑问涌上心头,他也急奔了过去。看着最心爱的人危在旦夕间,却无能为力,只能看着看着渐渐变远这是尘世间最大的痛苦也是最大的无奈
第七十九章:灵犀双绝
剑惊风紧追上岸,见许长卿抱着青儿,更是愤怒。冲过去一掌狠狠击在了许长卿胸膛,许长卿根本毫无防备,这一掌又如此沉重,他的是身子顿时摔出丈许,跌在了湖边泥泞中。剑惊风急忙将女儿揽在怀中,呜咽道:“雪儿雪儿”。
剑若雪恍惚间看到爹爹将许长卿一掌击开,激动道:“爹爹爹不要伤害长卿哥哥”
“可是,要不是因为他,你也不会”看着女儿真心祈求的样子,剑惊风再也说不下去。剑若雪恳求道:“爹爹女儿求您放过长卿哥哥,好吗”,一句话说完,牵动了内息,伤口剧烈疼痛,又不禁咳嗽起来。看着女儿痛苦的样子,相信任是谁也会放下所有的仇恨和愤怒,剑惊风急道:“好好好爹爹答应你”
剑若雪忍住疼痛,勉强微笑道:“女儿谢谢爹爹爹爹女儿累了想休息了”
剑惊风轻轻抱起若雪道:“雪儿乖爹爹马上带你回家”,转身离去。吩咐手下道:“长风一百万两印鉴留下告诉大家我剑惊风输了”,这几句话虽不是很响亮,但湖边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可是可是庄主”那名手下似乎再顾虑什么,剑惊风毫不回头。
那手下齐声道:“是庄主”
许长卿从泥泞中爬起,急忙追了上来,喊道:“若雪若雪”,但剑惊风已经抱着剑若雪不见了踪迹,一缕轻烟消失在了天空尽处。
那名手下对许长卿道:“这是一百万两的印鉴,执此印鉴,江南第一庄属下二十八家钱庄皆可兑换,告辞”,那人将一块条形印鉴往地上一扔,和另外十多名手下策马绝尘去了。
岸边众人闹的沸沸扬扬,杨万千的赌坊在每次剑惊风比武之前都会大力炒作,以牟取财富。因为他们知道剑惊风必胜,但这次剑惊风公然认输。损失的钱财自然不可预估,心头不悦,埋头便走。风晨走到许长卿身旁轻声安慰道:“长卿,我明白你此刻的痛事已至此,悲伤无用。”
许长卿沉默片刻,冷冷道:“你是谁”
风晨知道长卿此刻心情万分悲痛,自己心中兄弟重逢的喜悦与激动,也像是一块巨石沉没到了悲伤的湖底。答道:“兄弟我是你兄弟”
“兄弟”许长卿开始思索,抬头望了望风晨,他悲伤的脸上似乎闪过一丝喜悦,但忽又荡然无从”问道:“你是风晨”
风晨道:“对我是你兄弟,风晨”。许长卿道:“兄弟,真的是你”,两人自幼相识,自从十岁蜀山离别,又是十年未见,今日再次重逢。紧紧相拥在一起,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此时无声胜声
他们彼此都有满腔的思念,可是开口竟无言,唯有盈眶热泪。能令两个男儿如此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