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笃定:“齐了!”
佛子总比她靠谱,佛子也说齐了,那肯定就是齐了。
虞阙却挠了挠头,困惑道:“我总觉得缺了谁似的。”
于是佛子严谨的又数了一遍。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就是八个啊,他总不至于这点儿数学天赋都没有。
于是佛子自信道:“没少!就是八个!”
虞阙也被说服了,摆了摆手道:“那估计是我多心了。”
就像平时出门,明明什么都带齐了,却总感觉自己少带了东西一样。或者说像进考场之前,明明该拿的一样没少,却总怀疑自己少带了准考证。
都是心理作用,错觉。
虞阙说服了自己,愉快的和佛子一起继续沿着长长的楼梯往上爬。
正等着他们想起来缺了谁的系统:“……”
你们忘了吗?你们真的忘了吗?
虞阙忘了也就算了!但是佛子!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噬心魔吗???
你亲自把他扛进来的,你怎么也能忘了他啊佛子!
由数据组成的系统终于体会到眼前一黑是个什么感受。
它觉得自己现在正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沙雕宿主带着正经的佛子往沙雕的不归路上一去不回。
虞阙却丝毫没体会到自己系统那绝望的情绪,她一边爬着长长的楼梯,一边顺口问道:“对了佛子,你们镇魔塔里,曾经出过什么怪事吗?”
比如一大群人搞血祭召唤什么东西,最后把整个五层都弄没了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都通过五层了,虞阙却总是很在意自己在幻境中看到的那个被召唤出来的婴儿。
佛子皱眉想了片刻,迟疑的摇头道:“抱歉,镇魔塔平日里都是大长老和主持在管理,贫僧虽然是佛子,但尚且年轻,还没有资格接触这些东西,姑娘是想到了什么吗?”
虞阙顿了顿,摇头:“不,没有,我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等找到了陀蓝寺,还是找机会问问主持他们吧,或者问问噬心魔也行,整个五层这么多人凭空消失这么大的事,他们总不可能不知道。
虞阙正这么想着,却又听见佛子想了想,突然道:“说起来,我虽然对镇魔塔了解不多,但我却听过一个传闻。”
虞阙一顿,不动声色问道:“哦?什么传闻?”
佛子思索着,道:“贫僧年少之时,曾听寺里的小和尚们传言,说某一天看到大长老从镇魔塔里出来,怀里抱着一个婴孩,那段时间寺里传的沸沸扬扬,但镇魔塔里哪里有什么婴孩,最后主持狠狠责罚了传言的小和尚,传闻这才算是平息了。”
一个从镇魔塔里抱出来的婴孩……
虞阙沉默了下来。
可是,佛子本就是随口一提,他说完之后,就开始说六层的情况。
他操着一口公鸭嗓缓缓道:“六层情况特殊,我和姑娘提前说一下,你也好早作准备。”
虞阙打起了精神,告诉自己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然后道:“佛子你说。”
佛子缓缓道:“第六层的主人,是一个魔女,她的母亲是魔修,父亲是人族,她在被镇压在镇魔塔之前,曾亲眼见过自己的魔修母亲为了父亲放弃魔体,最后反被父亲所害。她曾手刃父亲报仇,生平最恨男人和出双入对的有情人,若是男人出现在她面前,她必杀之,若是一男一女出现在她面前,不管这男女是何关系,她都会逼着这对男女当场拜堂成亲,然后在新婚之夜逼迫他们自相残杀,活下来的那一个,才能走出第六层。”
虞阙本来就是随便一听,但越听越入神,最后倒吸了一口冷气。
懂了,这第六层的主人,是一个激进的单身主义者。
然后她突然反应过来,看向佛子:“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不是说见到男人必杀之吗?佛子这可是活的好好的。
佛子一顿。
他看着面前还剩几阶的台阶,露出一个镇定自若的微笑,破锣公鸭嗓缓缓道:“贫僧自然是,以理服人。”
嗯?以理服人?
虞阙还没来得及问是怎么个以理服人法,两个人已然踏上了最后一阶台阶,视线豁然开朗,眼前不是第四层的密集压抑,也不是第五层的陈朽破败,而仿佛是一个被打扮的花团锦族无限富贵的女子闺阁,处处都是风景,细节处可见精致。
但虞阙却连看都没看这些,她只看到一个美的近乎惊心动魄的姐姐斜卧在软榻上,在他们走上来的时候,漫不经心的看了过来,摄人心魂。
虞阙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生平所见美人,如果说师姐是女子的成熟风韵中带着清冷和温柔,反差的几乎让人欲罢不能,师娘是野性又温柔,让人联想到夕阳之下的草原,那么眼前的女子就是活脱脱的人间富贵花,美的富丽堂皇,毫不掩饰。
虞阙没文化,此时此刻,居然找不出一首合适的诗来形容她,满脑子只有四个字。
玛德,绝了!
富贵花美人的视线落在了他们身上。
下一刻,富贵花面色大变!
她像是看到鬼一样死死盯着他们,蹭的一声从榻上起身,毫无方才一副人间尤物的姿态,形象全无的怒视着他们……或者说,是怒视着佛子。
啊这……
佛子对富贵花做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