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1 / 2)

妙娘听懂了她的意思,“你是说大伯母想过继我们倦哥儿给晷哥?”

她连忙摆手:“这不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现在只有晏哥儿这一个孩子呀。她就是想,我们不许也不成啊。”

顾成家的却道:“话虽如此,可您不可不防。”

这也是顾成家的满心满眼为妙娘打算,倦哥儿可是个读书的好苗子,天生的聪明人,可不能过继给程晷,谁知道小姐以后再生一个,有没有那么聪明呢?

程家又不是那种有爵位的人家,还能袭爵,都得靠自己,生个聪明的儿子比什么都重要。

妙娘慎重道:“好,你的话我记在心里了。只是到底是一家人,我又不是那种小鼻子小眼睛的人,大伯母喜欢倦哥儿我不会阻拦,但是也不会主动让他多亲近就是了。”

顾成家的这才放心。

可妙娘自己知道程晏是不会过继任何孩子的,他曾经说过,他就是被过继的,所以不会过继自己的任何孩子。

倦哥儿下了学,就打了个哈欠,要跑回院子里找娘,正好今天韩氏过来找她,看到外面童声喊着娘,心中一动。

很快倦哥儿就跟小炸/弹一样投入在妙娘怀里,妙娘仔细替他擦着汗,“你说说你,这么急做什么,看看谁来了?也不叫人。”

这个时候倦哥儿才见到韩氏,立马喊了一声“大伯母”,韩氏很是高兴,又听这小人儿叽叽喳喳说自己今儿学了什么。

这是妙娘和他母子之间的默契,每天下学,他都会说学了什么,不懂的,妙娘跟他讲或者喊程晏来拓展一二,大概就是他们的亲子活动时间了。

妙娘歉意的对韩氏笑笑:“他天天跟我说惯了。”

“我看你养的这个儿子比女儿还贴心呢。”韩氏颇为羡慕。

比起皇甫氏而言,韩氏就像天使,妙娘也心疼她的处境:“大嫂,你们还年轻,总会有的。”

韩氏却比她想的更开:“罢了,这事儿我自个儿都不指望了。”

有问题的人是程晷,不是她,但程晷不肯请大夫看病,况且看也不一定看的好,她知道程晷是个要面子的人,他在外是前元辅的嫡长子,十几岁就进士及第,少年英才,唯独在子嗣上分外艰难,但他对自己又顶好,从不置妾侍,体贴入微,一切都好。

和离说得容易,她真和离了再去哪里找程晷这样的夫婿去?

反而现在程晷对她愧疚,几乎是予取予求,家中妯娌相处也和睦,生活富贵,总比二嫁降低档次好。

妙娘垂眸就不再接话了,韩氏既然不指望自己生或者纳妾,那肯定想过继。

她的孩子反正无论如何是不能过继的,看来等丁忧完还是早日去京中吧,这离的远了,惦记的也少了些。

然则,事情却并不顺利,就在她们丁忧快结束时,京中传回消息,程晏座师郭清被贬,秦劭从三辅直接胜任元辅。可见郭清已经被永嘉帝厌弃,秦劭乘势而上。

就在这个时候,程晏不畏惧人言立马上疏为郭清辩解,却被贬谪千里。

此事在程家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第114章你才是我的福气

“恩师,您择冯起、陆深二人进阁,这二人本就和您政见相同,真是喜上加喜。”王敏行恭喜他的老师秦劭。

秦劭此时正志得意满,他清理了郭清这等清议派领袖,又深得皇上信任,这次选进阁辅的也都是政见相同者,不可谓不好了。

他笑道:“自先帝起,朝臣们人人动辄以威势逼迫皇帝,令皇上政令无法出内阁,动不动就叩阙,日后我执政起,必定把所有大权都掌握在皇上手上。董仲舒曾说天人合一,上天既然选定了天子,那么天子之令就是朝臣应该遵守之令,我们为人臣子一定要谨记这一点。”

王敏行应是,“如今朝中郭清党羽尽除,说白了都是一些书生罢了。唯独程云浮,他乃郭清高徒,颇有圣眷,这次倒是出了昏招,不必我们怎么做,他就已经触怒了皇帝。”

秦劭捏须沉吟:“程晏此人我有耳闻,年少成名,为人锋芒毕露,但也是难得的正直之人。听闻当年谢皇后有意选其子为伴读,旁人都趋之若鹜,只有他本人拒绝了。只不过,老夫要为皇上拿回权利,似他这样的人就没办法不除去了。”

秦劭自觉自己是一片公心,同时,他又对王敏行道:“你非翰林出身,要入阁颇难,敏行,你可有意外放历练一二?”

王敏行心知恩师这是磨砺自己,不免笑道:“弟子一切听从恩师安排。”

“好。”

王敏行心知这次自己去的地方肯定是容易出政绩的地方,已经是踌躇满志,总比程晏去的那地方强。

盗匪横行,疫病横生,本地土匪多过人,去那里就是九死一生。

别说政绩了,那种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一看就是送死的。皇上对郭清恼怒至极,程晏还写奏折,强硬指认皇上错怪朝廷重臣,与宋徽宗一般,这让永嘉帝如何能忍。

虽然他收获了巨大的声望,也获得了不少人的同情,但是对于这种不忠不顺之人,皇上怎会让他好过。

可惜了了,王敏行除了惋惜之外,心底更是高兴。

比起王敏行,更高兴的人要属六娘了,她知道程晏境遇一变,妙娘就变了,她现在无比庆幸当年没有按照她爹的去做,否则她年纪轻轻就得陪着丈夫那等不毛之地,简直就是送死。

她回来娘家后,大家也在谈论妙娘的事情,虽然都语带惋惜,但难免心里都在幸灾乐祸。六娘心想,这是因为妙娘曾经在得意时,不知道收敛,故而,现在倒霉了,大家都有几分看热闹的意思。

从而,她也以这件事情警戒自己,万万不能得意忘形,在高处时更应谦卑。

“六娘,你来的时候看到五娘了没有?今儿是太太的生日,她怎地还没来啊?”

六娘笑着摇头:“这我就不知晓了,我和五姐并不同路。”她其实知道五娘为何没来,因为她连着生了俩个女儿,自觉无脸回来罢了。

但即便没有五娘,有六娘回娘家,小范氏等人让儿媳妇孙子孙女一齐出来,热闹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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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晏把手指着堪舆图的一个小点上:“这个罗州就是在这里吧?烟瘴之地,还有倭乱。朝廷委任了三任推官,都无人敢去。”

座下一中年美须男子道:“东翁说的极是,这罗州土匪比人都多,这块地儿表面看还是我们大临的,其实谁也不敢管。”

这人叫董樽,是程晏特意从无锡请来的幕僚,颇有才干。

董樽建议道:“东翁如此还不如辞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