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节(1 / 2)

再有那王敏行,刚进门时,她自以为自己手段了得,能拢住王敏行的同时,把王敏行那刺儿头女儿嫁了出去,并让她一直不能翻身,自以为自己做的是天衣无缝,如今向来却觉得天真。

他王敏行对亡妻生的女儿都这般不在意,足以说明他是个凉薄之人,她还自以为会为她改变。

之后,待长子取得功名,女儿许配人家之后,她便遁入空门,收养了很多被遗弃的女婴,最后尼姑庵里被强盗纵火,她为了救出女婴,自己身死。妙娘那时还想起六娘之所以收养遗弃女婴,大概也是因为她从小就是被遗弃的吧。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程晏已经收到起复圣旨,辞了三次,皇帝依旧派人请他入阁,原本应该入阁是三辅东阁大学士的,后来辞官到第八次时,直接提到次辅。

妙娘这个新任宰相夫人,也要跟随程晏再度进京了。

第180章北上

临走之前,她接到六娘送来的一封信,妙娘看了,把信递给了程晏,程晏打开冷哼了一声:“我就知道这些人会下埋伏的,他们不希望我再回京。”

原来六娘信上让她们一切都要小心,据说有很多人是不想让程晏回去的,这些人兴许来接程晏的锦衣卫内部都有内鬼,多的她不说了,反正是让他们一切小心。

妙娘叹道:“这朝廷啊,连王敏行这般的人都看出朝不保夕来,他们现在居然还在用这种手段打压忠臣。”

“这天下亡不会是外边打过来亡的,要烂都是从内里开始烂。我本以为林寒哲会是我的替手,想着即便我不在朝野,他还可以抵挡一时,哪里知道他是如此的不中用。”程晏颇有些扼腕。

其实《科举送我上青天》这本小说着重点还是在林寒哲中科举的路程,以及频繁打脸大人物,官家子弟都被他收作小弟,这本书对于真正国家困局好像都没有说到,大多数读者也和她一样,主要看看作者打怪,还有每个人最后都会折服于林寒哲的才智。这辈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到来,程晏活了下来,程晏比林寒哲反而更为出色。

“力挽狂澜之人,谁敢拦着。”妙娘安慰程晏。

程晏笑道:“我也不怕这些宵小,既然我答应去,就不会受到任何人的挟制。”

这才是程晏,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一行人上了官船,路上果真是灾运连连,先是还未行多久,船就漏水,差点沉了,好在程家安排的妥当,换了一艘小船。接着就是被水匪袭击过好几次,妙娘为了护住孩子们,她自个儿的身上都磕紫了。

当然,程晏也不是吃素的,他走的哪里就剿匪剿到哪里,可谓是雷霆手段,几乎如其人一样,且一封封密折奏报,拿了不少人的乌纱。

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程晏一向是最有勇气的,他对这些宵小根本都不怕。

他不怕,且一步步逼近京城的时候,京中却有不少官员趁机跑路,或者告老还乡,有的甚至还自杀身亡,众人是一片哀嚎。

林寒哲见状,对聂六娘道:“你看看,我恩师和秦先生皆为天下大儒,他们待读书人也好,没想到国家一出事,那些人就拉他们出来祭天。现在程晏来了也好,整治一顿,我现在也不作他想了,日后也绝对直道而行。”

什么不要彻底的改革,不彻底变法,这个法就根本推行不下去。

现在国家存亡之际,人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一回事,还管那么多。

抵达京师之后,以前住的宅子被弟妹薛氏打扫的很干净,薛氏还道:“我们大爷在国子监附近看了一处院子,家什都早就搬过去了,现下我们住的院子也清出来了。姐姐姐夫和几个外甥先归整归整,等过几日我们在家中替你们接风。”

那是安廷安玉都初成婚,也无甚功名,住在她这里还成,现在都各有家小,出去住反而更自在些,妙娘是过来人,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好,我们肯定会过去的。”

归置好东西之后,隔壁聂六娘过来了,她带着容姐儿进来的,要说这姑娘家长的可真快,妙娘她们离开的时候,这容姐儿还是个小姑娘,现在倒是有点亭亭玉立之感了。

聂六娘倒是很热情:“早听顾大奶奶说你们要来了,我就让人备下糕点,这不,正好你们今儿到,还是热乎乎的,先尝尝吧。”

说罢,又让容姐儿上前行礼,妙娘一幅被惊讶的样子道:“容姐儿真的成大姑娘了,我们馨姐儿在家里就天天想着容姐儿呢。”

妙娘他们上京之前,书院交给了选了程温之子程昀,因为新皇亲政,他也被大赦回来,听闻程晏办了书院,以他举人身份在书院任讲郎,后来程晏离别之时,就把书院交给他了。但是书院的学子们非常舍不得程晏,倦哥儿麟哥儿离别时还洒了眼泪,只有蔡雍稍微好点,他则一心跟着程晏身边。

这一路上披荆斩棘,他简直把程晏视作自己努力的目标。

思绪拉回来,只听聂六娘很有些自得道:“说一句不客气的话,我们容姐儿也是京中数得着的闺秀,只是我不好自吹自擂罢了。”

妙娘听她这样肯定的夸女儿,不由的想到别的事情上,遂没有接话头。

聂六娘稍稍又多说了几句,知晓程晏被召进宫中,心中一阵欣羡,但见妙娘脸色疲倦,倒也没有多加叨扰。

宫中,皇帝明翌杰看着程晏请安,亲自下座扶起他:“朕的好老师终于回来了。”

能得皇帝这般看重,程晏也不由得很是激动:“微臣多谢皇上记挂,这些年未曾见到皇上,皇上可好?”

“朕很好,朕……”说到这里,明翌杰把人打发了下去。

“先生,现在内忧外患,天下人是不是都在说朕?朕怕是要成亡国之君了。”

程晏感叹:“这也是臣没有料到的,当年臣寻得良法,虽然得罪巨室,但是心想此法若是行之有年,必定有利于国家,如今新法反复,臣虽然受陛下信任,但臣太过微小,就怕力有不逮啊。”

明翌杰急了:“先生,当年朕由你发蒙,由你教导,朕最信赖之人也唯独先生,先生可要辅佐朕啊。”

见小皇帝这般,程晏磕头谢恩。

之后,君臣二人奏对说了些什么,外人无从得知,只知道程晏一回来,首辅就自动称病,几乎是程晏一人独领风骚。

妙娘休养了一些时日,又去安廷新宅处去了一趟,抱了抱小侄子,这孩子生的虎头虎脑的,才一岁多的样子,走路跌跌撞撞,正是好玩儿的时候。

倦哥儿和麟哥儿二人被大舅舅叫去问学问,馨姐儿陪表弟很是耐心,薛氏不禁夸道:“姐姐,馨姐儿小时候有些争强,如今大了倒是好了许多了。”

“族里孩子多,她呢,又跟我去书院住过一年,尤其是真的开始学绣花那一年,若非磨出她的性子来,她还沉不下心来。”

看着不远处的女儿,妙娘一阵骄傲。

薛氏不免道:“姐姐,馨姐儿这也不小了,你们有没有什么打算?”

想起蔡雍来,但此事并非是十拿九稳,她不便透露,只道:“这才刚来,我也没什么眉目呢。话说起来,安文听说被荐为监生,娘说跟他在山东当地娶了一位媳妇,你见过么?”

“娘挑选的绝对是好的。”薛氏淡淡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