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头”一般要自然被风吹走,亦或者在百日后由家人摘去。
村里死了人,挂“岁头”本没什么,但奇怪的是,从巷口望去,除了爷爷所住的地方,前后邻里,挂得满满都是,一眼看去,白花花的纸条,十分骇人。
我的心不由得加快了跳动,浑身得不舒服,脚下的步伐也加紧了几分。
来到爷爷的门前,刚推开门,一个满头花白头发的老妇人猛地从门旁探出了头来,吓得我差点没叫出声来,仔细一瞅,这才认出这个老人,正是大姑。
大姑因为年轻时的错误,被家里人不待见,不单爷爷不理她,便是我爸也很少和她来往,唯独我年幼时对奶奶的概念不是很清晰,大姑倒是很疼我,经常给我零花钱,给我买衣服,因此我和大姑的感情还是不错的,但这些年我很少回来,与大姑也有些年没见了,陡然见着,大姑的模样和记忆中相去甚远,整个人好似苍老了十几岁的模样,一时间让我都不敢相信,我有些惊疑不定地喊了句:“大姑”
“亮娃,你可回来了。”大姑的神情显得有些激动,“你爷爷这几天病了,病的很重,我想去照顾他,可是”
大姑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不过我却是明白的,一定是老爷子还放不下心里的疙瘩,不肯让她进门,看着大姑满脸无奈之色,我一时之间也是无言以对,只能拉着她的手,在她的手背轻轻拍了拍说道:“大姑,有我在,你放心吧。”
大姑依旧一脸担忧的看着我,脸上的皱纹也深刻了几分,犹豫了一下,说道:“亮娃,你小心一些,周围的情况,你回来的时候也应该看到了,听说这次是因为张家引出了什么事,他们家周围的人,都要死绝,可怜啊,一个多月,都死了二十多个人了。到了你爷爷这里,才算是暂时停了,不过,你爷爷也病了”
大姑刚说到这里,就听屋中老爷子的话伴着咳嗽声传了出来:“亮娃,是你回来了吗赶紧进来,别和外人乱说。”
听到爷爷的话,大姑的脸色明显难看了几分,也不敢再说下去了。
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也是无奈一笑:“大姑,我回来了,爷爷这边你不用担心,我会照看好的,老爷子就这个脾气,你先回去吧,我晚些时候去看你。”
大姑点了点头,又嘱咐了我几句,就离开了院子。
目送大姑离开,我快步来到屋门前,推开门,一种久违的感觉油然而生,屋子里的炕沿边,坐着一个白发老人,手里拿着一杆烟袋,脸色有些苍白,看到我,并未露出太多的惊喜神情,只是将面上的愁容收敛的几分,用烟袋敲了敲炕上的毡垫说了句:“回来了上炕吧。”
“回来了。”见到爷爷,从心底生出了一种说不出的安稳感觉,头疼的毛病,也似乎一下子消失不见,那种心慌之感,也随之消散。原本满腹的问题想问爷爷,此刻却也显得不是那么急了,我脱鞋上炕,像小时候一样,坐在了他的对面。
“吃过饭了么”
“已经吃了。”
“哦”爷爷上下打量了我几眼,突然露出了笑容,“长大了,懂事了。锅里给你留着饭,自己去弄吧。你想知道的,和不想知道的,吃过了饭,我都会告诉你。”
被爷爷揭穿,我也不尴尬,下地自己盛了饭,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倒不是有多么饿,主要是心中的疑问让我实在难以安生,想要快些知道答案。
第四章罗氏先祖与经卷
天色渐晚,日头西沉,这些年村里的条件也好了许多,各色电器也逐渐进入人们的日常生活中,但爷爷反倒是越来越不喜欢用电,除了我前些年寄给他的那台收音机他还在用之外,连家里的电灯都不再开,换成了蜡烛。
烛光下,我们祖孙两人盘膝坐着,爷爷的脸色不怎么好,能够看得出,他的身子已经大不如前,但今日的精神似乎不错,他与我讲了许多,不单有这些年村里发生的事,同时还有关于祖上手艺的来历。
相传,罗氏先祖一直都通晓一些常人难以想象的手段,共留下三部经卷,分别是术经、隐卷和龙典。但是在明太祖朱元璋开国的时候,战乱不断,罗家也遭到牵连,被迫迁徙,整个家族弄得四分五裂,三部经卷也被不同的后人携带而分开。
其中携带龙典的那一支罗家后人,创出了罗教,又根据龙典延生出了五部六册经典,分别是:苦功悟道卷、叹世无为卷、破邪显证钥匙卷、正信除疑无修证自在宝卷和巍巍不动泰山深根结果宝卷。
只可惜随着后市流传,经卷真意逐渐被埋没,没了什么作用,而我们这一支,便是得了术经的罗家后人,继承术经的罗家人,一直都以“术师”自称,只可惜流传至今术经也是残缺不少,其中术法大多失传。
爷爷在说起这些的时候,说的有模有样,唬得我一愣一愣的,愣了半晌,我不由得笑道:“爷爷,你不会是从度娘里搜来的吧”
“度娘那是什么东西”爷爷也是被我问的一愣。
我和他解释了半晌,却遭了一记白眼:“那个什么网上的东西,有什么可信的,我和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你小子别不当一回事。就说当年那个告我黑状的浑球,一点见识都没有,我那写写画画,都是术师的手段,和一贯道画天书的手法,有屁的关系”
我见老爷子发了火,就不敢再和他开玩笑,认真地听了起来。终于,老爷子又提起了当年我与张丽去后山的那件事。
张丽现在早已嫁了人,孩子也已五岁,再无人提起儿时我们两人的那些流言,不过,村里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人的事,还要从她们家说起。
那年,我被老爸带到省城之后,张丽家的怪事便不断,先是她高烧不退,再后来,连她怀了孕的二婶也一病不起,米水不进,勉强吃些东西,也会尽数吐出来,而且还伴着一股股带着恶臭的黑水。
张家人着了急,来寻我们家麻烦,说是我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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