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帮忙,他摇头示意不用。
过了一会儿,一个小木盒从水井里吊了起来,这木盒,我并不陌生,正是当初爷爷替春秀姑姑治病的时候,拿出的那个木盒。
木盒被抱回家之后,老爷子打开了盒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排列了数十个小瓷瓶,在瓷瓶的旁边,还有一只半个鸡蛋大小的银碗和一双银制的短筷。
老爷子将瓷瓶一个个拿出来,不知又从哪里弄了一些浓黑如墨一般的东西,将所有的瓶子全部都涂黑了,递给我,对我说:“把他们擦干净,一点污渍也不能留下。”
“啊”我有些莫名其妙,“您这是怎么了咱们如果实在闲着没事,去洗洗那些煤球多好,玩这个”说实话,我心里对这“玩意儿”还是有些排斥的,因为我知道这里面装的都是虫,更何况刚不久,我才吃过这东西,所以实在不想碰它。
“让你擦,你就擦,哪里来这么多浑话。”老爷子面色十分的严肃。
虽然自幼老爷子就很疼我,平日里宠的和个小祖宗似的,但是他老人家一旦严肃起来,我便不敢再和他开玩笑,尽管心里老大的不情愿,我还是仔细地将爷爷递过来的瓷瓶全部都擦了干净,在拭擦的期间,老爷子不让我用任何东西接触瓷瓶,完全是用手来擦,我原本以为,今天的手有的洗了,但让我奇怪的是,才擦了几个,我就发现,被爷爷涂在瓷瓶上的黑色东西就好像是什么活物一般,完全地浸入了我的皮肤之中,起先还显得有些漆黑,没过多久,肤色就完全的变成了正常模样,好似那东西从未出现过一般。
当我将所有的瓷瓶全部拭擦干净,老爷子检查了一遍,满意地点了点头,露出了笑容,随后,又将银碗和短筷交到了我的手上,让我将这些东西全部都存放整齐。
完全按照老爷子的吩咐,以前后顺序,小心翼翼地放进去之后,老爷子便不说话了,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瓷瓶发起了呆来,呆了约莫有十多分钟,正当我已经忍不住想要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的时候,他这才抬起头,道:“好了,你这小子是这块料。”
这句话说的我满头雾水,老爷子却没有解释,直接伸手将我的背心给揪了起来,我吓了一跳,不知道老爷子是要做什么,低头一看却是瞪大了双眼,不知什么时候,从我的左胸心脏位置到腹部这里,居然多出了一个怪异的纹身,这纹身的颜色很淡,如果距离稍远,便看不清楚,线条却很是清晰。
我隐约间,感觉好似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纹身,想了想,恍然记起,这不是爷爷身上的纹身吗我以前还问过他为什么要纹这个,他只告诉我是年轻时候弄的,并未说原因。
我终于明白了点什么,老爷子之前那套看似普通又无用的程序,是在进行某种传承,爷爷彷如看出我心中的想法,将自己的衣服撩了起来,在他胸前,那个跟随了他几乎一声的纹身已经微不可查,几近消失。
“这、这到底是是什么”我吞咽了一口唾沫,呆呆地望着爷爷问道。
老爷子将木盒合上,点了一袋烟,缓慢地和我讲述起了这些,他说,这瓷瓶里面的虫,便是术经中所记载的“虫术”中的虫,这些虫与自然界的虫,有着极大的区别,具体的谁也说不清楚是什么,爷爷也只是有过一些猜想,认为这些虫是一种灵体的实质化表现,但这也仅仅只是停留在猜想的层面上,以他的本事是无法求证的,至于现在的我,更是连猜想都无从猜想。
爷爷还说,我的天赋比他好,而且现在的社会条件也比较自由,不像他们那个年代,或许以后我能够弄清楚。
或许是因为我现在的层次还太低,因而使得我对术师的虫到底是什么东西,不感兴趣,反倒是对这“虫术”想要了解的更多一些,因为,爷爷给我的术经中记录最完整的,乃是“驱妖术”这种已经基本没用的手段,其次便是“煞术”,最不完整的就是“虫术”。以至于,我从术经中只能了解到虫的种类和一些用法,至于这些虫怎么培养,怎么保管,我完全是一无所知。
面对自己的爷爷,也没什么“不耻下问”之说,我心中有了这个疑问,便毫无顾忌地问了出来。
爷爷给了我一个,早知道你会问这些的眼神,随后,将我想要知道的,慢慢地讲了出来。
第十二章老爷子的背影
虫师的虫,如何培育,这种方法已经失传,只在术经中留下了一个叫“三步残法”的东西,但这个所谓的“三步残法”也不完整,乃是培育虫的最后三步手段,这就和食谱一样,只知道怎么出锅,怎么摆盘是没用的,连什么原料,用什么火候,都不知道,自然是不可能做的。
爷爷说,继承隐卷那一脉的罗家人,或许会知道虫的培育之法,因为“虫术”是术经中唯一可以用来“治病”的术法手段,而隐卷中记录的大多都是救人驱邪之法,所以,爷爷猜想定然隐卷对这方面也有记录。
不过,这也只是爷爷的猜测而已,具体如何,也只能是找到隐卷一脉的后人才能知晓,其实,在我心中没有抱太大希望,毕竟,爷爷也只是在年轻时,才接触过一次,这都过去了几十年,变化是巨大的人,人又不是一成不变,岂能还在原地等着。现在也只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而已。
这些我心里明白,爷爷的心中也应该清楚,但两人在这方面倒是很默契,都不说出来,也算是给彼此心中多留一丝希望吧。
接下来,爷爷又说,术经中关于虫的记载会那么少,其实大多是他自己毁去的,因为术经中的其他手段,对普通人来说,多为虚幻,唯有这“虫术”有实物可查,爷爷为了保护这些虫,怕被人从术经中找出端倪,所以便出此下策。
所以,养虫之法,在术经中是找不到的,只能由爷爷口传了,原本我以为虫如此怪异,养起来必定是十分难的,岂料,听爷爷说过之后,居然这般简单。
虫,不用吃什么东西,只要隔一段时间,在清晨前后,将瓷瓶放到能够直接接触当阳光的地方,让其充分汲取晨气晨露便可,平日间尽量让使他们处在恒温状态下便能保持它们的活性。
即便长时间不用,或者不去理会,虫也不会消亡,只会自行减少数量,进入沉睡状态而已。
爷爷对此不免又多了几分感叹,那些年社会环境与现在不同,为了这些虫,他可谓是煞费苦心,也遗失了一些,让他心疼不已,对我更是千叮万嘱,让我一定要按照他的方法,夏日将虫放在井中,冬天放在炕头。
听到老爷子这话,我哭笑不得,忍不住说道:“我去哪里找水井和炕头除非一直住在村里,但是这可能吗显然是不现实的,所以啊”我的话还没说完,老爷子就不干了,眼看老爷子马上就要急眼,我急忙又说道,“您老别着急啊,等我把话说完了,您看您这个小脾气,怎么比我还火爆”
老爷子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模样,道:“少废话我一辈子就传下来这点东西,你这个败家子要是给我折腾没了,我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