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你这人还挺幽默。”
不知怎地,黄妍的笑容虽然很好看,却给我一种眉宇间始终挂着一丝忧愁的感觉,转头望向大姑,注意到她的脸色也始终不怎么好看,我顿时明白,大姑这次的来意,怕是不简单,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口问道:“大姑,我妈说你这次来,是专程找我的,是出了什么事吗”
“亮娃”大姑刚一张口,黄妍却轻轻揪了一下她的衣襟,大姑话语一顿,随后转口说道,“哦,也没什么大事,你刚回来,先好好休息一天,这事明天再说。”
“姐,你来了,亮子怎么也不喊我,也不懂得给你大姑和这姑娘倒水。”大姑的话音刚落,母亲和小文从厨房走了出来,相对于老爸,老妈对大姑的态度就好多了,一边说着,一边忙着给两个人倒水。
小文没有说话,只是疑惑地看了看黄妍,然后走了过来,在我身旁坐下,挽住了我的胳膊,与黄妍对视一眼,两人均未开口。
“这是亮子的大姑。”老妈可能是看到小文有些不自然,开始介绍起来。
“大姑好”小文很是配合。
“这姑娘”
“哦,阿姨,我叫黄妍,您叫我小妍就行。”
母亲的话匣子一打开,基本上别人就没有插话的空隙了,大姑陪着她聊,不时,她还数落我几句,每当这个时候,小文就表现出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跟着笑。黄妍倒是话不多,只偶尔说一句,整个人一直端坐着,神情之中显出一丝焦虑。
聊了一个多小时,黄妍说有事要先走了,大姑也就跟着起身,我让母亲和小文留在家里,自己送她们下楼,因为,我总感觉,大姑有话要对我一个人说。
果然,来到楼下,大姑停下了脚步,转身握住了我的手,张口说道:“亮子,大姑有事求你。”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表情极为苦涩,几乎要哭出来了。
“大姑,有什么话,您说就是,和我还客气什么。”看到大姑这个样子,我急忙说道。
“唉,大姑从你爷爷那边,多少听到一些你的事,知道你现在也不容易,只是,大姑这次实在是没了办法,你知道的,你爷爷是不肯认我,也绝对不会帮我的”
“大姑,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我不由得有些心急。
一旁的黄妍这时扶着大姑的胳膊开了口:“还是由我来说吧,其实,这件事说起来,是我们为难了罗奶奶了”
“奶奶”我不由得一愣,虽然按照年龄算,大姑的年纪倒也能勉强算是奶奶辈了,但是,一般人的称呼,基本上都是阿姨,最多是个大娘,黄妍称呼大姑奶奶,这里面应该不单单是她的习惯问题,难道说,她们是亲戚可是,我从未听大姑说过,有这么一号亲戚
黄妍说到这里,并未直接回答我的疑问,而是转过头,对着大姑问道:“罗奶奶,可以说吗”
大姑看了看我,又瞅了瞅黄妍,轻轻点了点头,道:“这件事,也没什么好瞒得,让亮娃知道了也好,不过,还是我来说吧。”说罢,大姑抬起头望向了我,“亮娃,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我想了想,点点头,这里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随即,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和大姑出去坐一会儿,稍后就回来。
老妈是个聪明人,又知道我这次回来的原因,并未多问什么,只是让我办完事早些回家,不要让小文等的太久。
之后,在小区的门口,找了一个比较清静的咖啡店,我们三人坐了下来,大家都已经吃过了晚饭,只要了一壶茶,大姑闭着眼睛沉思了一会儿,好似在回忆着什么,黄妍一直静静地坐着,并不言语。
过了良久,大姑这才道出一段我们家里人都不知道的事。
当年,大姑因为奶奶的死,被家里所不容,就跟着一个返城的知青来到省城,这一走就是五年,待到大姑回到村里的时候,衣衫破烂,一副乞丐的模样。
她跪在爷爷的面前,哭的和个泪人似的,爷爷却无动于衷,只说她这是报应,虽然爷爷气她,但毕竟大姑是他的亲闺女,不能看着大姑饿死,就在背地里让我爸给大姑安排了住处。后来,大姑嫁了人,还生了一个女儿,一直都住在村里,极少外出。
这些父亲都和我讲过,我也是知道的,但我不知道的是,大姑在那五年中居然经历了很多。她当年跟着那个知青,并没有领到结婚证,就那样在一起过了三年,因为大姑是农村姑娘,被婆婆嫌弃,最终被赶了出去,她的那个丈夫,也移情别恋,又娶了别的女人。
虽然丈夫变了心,大姑已然没抱什么希望,但在这期间,他却替那个男人生了一个儿子。即便放下了那个男人,她却无法放下儿子。为了孩子,她一个人在省城又留了两年,只求能见见孩子,只是,这么一个卑微的要求,最终也未能满足,每次他登门,那个男人不是打就是骂,说她还不死心,想要破坏他的家庭,终于实在呆不下去的大姑,选择回到了村里。
那个年代,通讯不方便,全村也只有政府和邮局有电话,再加上大姑的儿子那个时候太小了,以至于,自那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儿子。一直到前年,大姑的儿子才打听到了母亲的下落,母子两人这才再度联系上,而黄妍与大姑的儿子,也就是我的表哥有着亲戚关系。
黄妍叫表兄姑父,从这里论辈份,大姑便是奶奶了。
我听大姑讲述完这些,看着头发花白的他,不禁有点心疼,抿了抿嘴说道:“大姑,这些年苦了你了。”
大姑淡淡一笑:“都过去了,接下来的事,让小妍给你说吧。”
黄妍深吸了一口气,望向了我:“罗亮,这次我们求你帮忙,是为了我姐”
“哦怎么回事”
黄妍沉吟了一下,说道:“我姐,她总觉得影子丢了,起先出门的时候,都是把自己包裹的很掩饰,墨镜口罩,太阳伞,一样都不少,后来,连门都不出了,看到阳光,就说烫人,这几天更是家里开着灯都觉得受不了,一直点蜡烛,我带她去医院看过,她一看到医生,就好像疯了似的,根本就不配合治疗,连检查都没法做,闹了几次,差点被送到精神病院去,现在家里人也不敢送她去医院了。”
“是不是跟了唱客”一听黄妍说的情况,我心里就泛起疑惑,所谓“唱客”,是我们这边的方言,有的地方也叫“撞客”,说白了,意思和“鬼上身”差不多,但是包含的面比较广,比如冲撞了邪煞之物,着了妖魅之道,都这样统称为跟了“唱客”。
一般着了道的这些人,咋一看,和神经病的症状有些类似,便好像突然之间换了个人一样,疯言疯语,有的时候,还大喊大叫,又唱又跳,虽然,表现出来的症状不尽相同,不过,基本上差异不会很大。
听我说完,黄妍眉头蹙起,仔细想了一下,这才说道:“我们一开始也是这样想得,但是,找了几个能看这种病的人,都说姐姐挺正常的,应该是心理方面的疾病,要看心理医生。但是,找过一个心理医生,和姐姐单独聊了一次,就再不敢来了。弄得我们也没了办法,后来姑父提起了罗奶奶,说祖上就是专治这种“怪病”的,所以,就通过姑父找到了罗奶奶”
gu903();黄妍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但我基本上是听明白了。大姑应该一直都觉得亏欠自己这个儿子的,这次表哥找上了门,她不好推辞,又不敢去询问爷爷我的电话号,就只好硬着头皮来家里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