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央笑着摇摇头,道:“来世就只有夭夭,没有容央了夭夭会转世成为夭夭,而罪孽深重的坏沙弥,再也不会去打扰夭夭了。”
鬼后不解,却仿佛心中失落了什么,再一抬眼,手上一轻,映入眼帘的容央身形虚幻起来。
她猛然上前,却抓了个空。
“你你的故事没讲完,你要去哪”
菩提树影摇曳,鬼后只看到树下的人徒劳地开口,她却听懂了他的心音。
“夭夭,我们回家”
心口传来的尖锐的痛苦让鬼后慢慢滑坐下来,她呆呆地望着空无一物的树下,慢慢落下一滴眼泪。
“我跟你回家,我跟你回家。”
叶求狂转过身,不忍心再看,若是苍桑在看着这一幕,他惯有的对感情的嗤之以鼻又会被颠覆,这对在错误的时间里遇到的,让时间磨灭了一切对应记忆的人,唯独没有磨灭他们或怨或爱的情。
大家都有罪的时候,容央的罪或许是最动人的,然而无论是怎样地动人,他都已经在彻底消亡中结束了。
而鬼后她也已经尽了她的用处。
实际上却也结束得圆满,如同老迈的狮子与成群的角马搏斗,一者成就了王者荣耀,一者获得了肥美领地,前者书写了信仰时代的最后传说,后者继续为了成为传说而延烧不休。
“这世上放目所见的一切,都始于时间,而终于时间但我刚刚得到了一个悖论,让我陷入了困惑。”
昏暗的九阙第八宫,空荡荡的大殿中,蓦然响起了脚步声,随后从黑暗里走出了一个浑身雪白的,格格不入的人。
慕清仰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看到了苍桑。
苍桑依然如记忆中仿佛被时间忘却了一般,满身的白,如雪月,如霜花,悄然飘落在心间,又无声滑开。
九条从身后的黑色水池底延伸出来的锁链层层困束着他的身躯,如同对待一个随时发疯的噬人凶兽。
“巧合的是我也同样有一个疑问。”慕清仰的嗓音略有些嘶哑,像是内脏碎过一回拼接起来一样,在苍桑走近的同时,仿佛是怕他这满身雪白刺痛了双眼,道:“是不是我这枚旗子让你硌手了”
苍桑淡薄的眼睛倒映出慕清仰的惨状,并没有起什么波澜,道:“容央告诉你了多少”
“很多是我所不能理解的,杀鬼后,让我吸引所有的目光,整合无尽天荒的势力,对你来说只是杀一个未来的你”
苍桑垂了眼,坐下来拿出一张棋盘,慢慢摆上黑白棋,道:“证明我才是真理,才有资格谈以后。你当知道我憎恨失败,所以你不仅仅是一枚得力的棋子,更是我准备的执子人但我不得不说,我很失望。”
“什么”
“还没开局,你便败至此地。”
慕清仰沉默不语,只是费力地伸出手与苍桑的白子厮杀。
“那么凶星之事何解”
“无尽天荒有神明自号祖神,仿佛对外来异数有着浓厚的兴趣,便设了一个所谓凶星来感应异数的动向,也就是所谓上天示警。那么告诉我,若是你,知道自己是凶星后,你该怎么做。”
慕清仰手中的黑子啪地一声落在地上,滚了几滚,没了声音。
片刻后,他嘶哑道:“若是我若是我,便会寻一个替身,利用他,让他吸引忌惮凶星之人的注意。”
苍桑倾过身去,在他耳边声音平静道:“那时候,凶星现世的那一日,出现在无尽天荒的,不仅仅是刚出生的你,还有一个偶遇你们的人。”
一瞬间慕清仰眼前的霜白如同被黑暗吞噬,他向往着的,粉饰着的,憧憬着的,全然撕下了看似温和的面目,露出了血淋淋的事实。
仿佛被冰原上孤独的雪灌注在了心底,化作颤抖一般的扭曲声调。
“你也从不曾不曾喜欢过我”
苍桑子夜色的眼眸中渐次晕染出水墨幽深,漠然得当真如一个无心的神祇。
“饮沧楼从不曾存在,它只是一个并不真实的梦境。”
一开始就是一场再明了不过的谋算,苍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也成了他不得不面对的箴言。
只要你出了这饮沧楼,你日后面对的就唯有我的棱角。
岁月总会告诉你,成长终究是一个不断失去的过程。
锁链声猛然响起,慕清仰挣扎者抓住苍桑,瞳孔血红一片:“我的记忆不会骗我,我知道的所有你教授我的东西,我们在一起生活过的”
“过去了。”苍桑转过身去,淡淡道:“我终将为神,而你不过转瞬即逝的凡人。”
九条锁链似乎有生命一般,察觉到挣扎,开始慢慢向黑色的水池中拖拽这座宫阙中唯一的囚徒。
谁又会为夏虫驻留一生呢尽管偶尔贪听夏虫的清鸣
黑水淹没了慕清仰的视线,他动了动嘴唇。
“苍桑,你不要我就只能我来要你了。”
九阙天宫与无幽鬼狱的战役结束在这个躁动的夏日,尽管结果令人唏嘘,却也是众望所归。
“年纪轻轻便能亲手灭杀三魔将的南妃,且雪尊已经有意向收你为亲传弟子,越师妹前途不小啊,这下越氏再也不敢小觑于你。”
越卿珑结果奖励,眉头深锁却并没有解开难道她想错了慕清仰就这么死了没有后来第二大荒纪的存在了
在她惴惴不安时,远远地一个青衫儒生略显苦恼地走了过来,周围的修士都目露尊敬地跪了一地。
越卿珑上前忙问道:“少尊可在上三宫见到慕清仰的尸首了”
“主尊出手一向是肉身不留,只是看师尊的意思,又好像并没有杀过慕清仰,而且雪尊的说法是,她没有见到阴皇出来,而现在第八宫根本就没有阴皇的踪影,她猜想”
越卿珑想到一个可能,顿时脸都白了,道:“我只知道冰血王印噬人魂魄而增长,若是阴皇被吞噬,哪怕是一个残魂”
“慕清仰会因此变成一个怪物,被师尊诛杀也不是没有理由。但我总觉得,师尊关了第八宫,不准任何人出入,倒像是在幽禁什么似的既然发现了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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