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蔚茵嗯了声,垂下眼睑藏住情绪:“我这就收拾。”
傅元承看着她慢慢往床边移着,依旧听他的话不质疑,却也闻听她想压下去的咳声。
“不会很远,过去了也有人照顾你。”他像是安慰,握上她冰凉的手。
蔚茵点头,轻轻踩上脚踏,刚一站起就身子一斜,嘴里痛呼一声。
傅元承一把将人扶住,皱眉看着她微蜷的脚踝:“还没好?”
“可能冬日不易好,”蔚茵靠在他身前,装作不在乎的笑笑,“沈郎中用了些药,说年前差不多,公子放心,我慢些走就好,咳咳……”
话未说完又是一串咳声,咳得眼圈发红,那单薄的身形几乎支撑不住。
她用帕子捂住嘴,挪着步子想下脚踏,仰脸对傅元承笑:“公子莫要离着太近,会过上病气。”
说着,蔚茵手扶着床往前,那只伤到的脚踝只轻点着地,不敢用力。
傅元承一步上去,弯腰将她抱起,重新放回床上:“罢了,也不急,养几日再说。”
这座宅子是不能留了,他想将她带走,可是看这样子病还未好,而且那只脚踝不止是扭了,还冻得厉害,沈御医说过若是再冻得久一些,脚疾会伴随一辈子。
闻言,蔚茵手心一松,脸上依旧温顺:“知道了。”
这时,碧芝端着木盆进来,里头是泡脚的药汤,蒸汽带出草药味儿在房中弥漫。
傅元承走去门边,回头就看见蔚茵坐在床边,将双足浸去药汤中,秀巧的眉蹙起。
他是留下了她,可是她似乎也不再是她,身上的那股明媚渐渐散去,越来越少。
推门走到院中,正碰见前来诊治的沈御医,后面跟着一个婢子,手上托盘搁着一碗药。
“殿下。”沈御医行礼,将药箱往身后一搭。
傅元承视线落在那碗药上,直到婢子进屋:“怎么样?”
沈御医看看人脸色,小声道:“最后一幅药,喝过这三碗,任凭以前发生过什么,她也不会再记起来。”
“三碗。”傅元承齿间琢磨着。
第一碗他看着她喝下;第二碗,他强行喂她喝下;如今只剩下最后一碗,今夜过后,她就会永远留下来,再不会离开。
“只是,”沈御医还是开口提醒,“她若喝下,世间便没有解药让她还复。”
一个人有过往那才是完整的,没了过往她知道自己是谁?时日久了,莫不就是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傅元承挥挥手,沈太医忙不迭的退了下去。
回到卧房,蔚茵坐在柔和的烛光中,婢子送来的那碗药正摆在她身旁的桌上。见傅元承进来,她对着他笑。
傅元承别开眼,走到桌边,手指搭上碗沿。
“有些烫,我放着凉一会儿。”蔚茵道,两只玉足静静泡在深褐色的盆中,“总觉得这样泡着,浑身都很暖和。”
傅元承端起药碗,指尖发紧,盯着黑乎乎的药汁,眸色深沉。
蔚茵从他手里接过那碗药的时候仍旧是笑着的,眼中盛着璀璨的光:“伤寒药吗?”
“不是,”傅元承松开手指,盯上她的笑靥,“头疾的,喝了就会好。”
“嗯。”蔚茵应下,双手端着碗沿,垂下眼帘遮住酸涩。
苦涩的药味钻进鼻子,表面浮着一层药渣,是她记着的味道。前两次,喝下这药之后,她便昏睡过去,好不容易记起的片段消失,仿佛只是梦。
第一次她只咽下一口,那些片段后来可以死而复生,可第二次昏迷中被喂下的是一整服药,那些影像彻底散开……
她的面上不变,将碗凑近嘴唇,抬头看了眼傅元承,他亦站在那儿看她,似乎在等她喝下。
“咳咳……”蔚茵抿了一口,好像是被药呛到而咳了起来,顺手将药碗放回桌上,捂着自己的胸口。
傅元承上前去,伸手为她顺着后背,见她仍旧咳着,转身往外间走:“我去拿水。”
蔚茵还在咳着,逼出了眼泪,朦胧中看着他走向外间。
她一把捞起桌上药碗,将满满的药汁倒进泡脚的药汤,黑色药汁一瞬间便与药汤融合,再寻不到痕迹。
那药汤甚至已经变凉,她的双脚还泡在里面,等的就是处理掉这碗药。她不知道这碗药是什么,但是知道绝不能喝。
她压下咳声,然后举着空碗对准自己的唇,将仅余的那些药汁沾满唇角。
傅元承回来时,就看见蔚茵将药喝尽,拿着帕子擦拭嘴角:“喝口水。”
她皱眉吐着舌头,接过水碗喝下两口,眉间才松开。
傅元承在她旁边坐下,抬手帮她理着头发。蔚茵心慌不已,以为那药味儿实在太淡,怕他生出疑心。
“公子。”玉意站在门外唤了声。
傅元承站起,随后又出了卧房。
人走了,蔚茵大口喘着气,天知道方才她用了多大的气力才稳住自己。
她疲惫的将双脚从盆里抬出,木木的放在脚踏上。
碧芝进来,拿了帕子坐下脚踏上,一下下帮她擦拭。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