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儿了?”傅元承上去抓上蔚茵的手腕,一把拉来自己跟前。
蔚茵皱眉,往回抽着自己的手腕,语调清冷:“不是陛下吩咐让臣……让奴婢下面?”
傅元承往她身后一扫,见到宫婢托盘上的碗碟,最前面的正端着一碗面。
“送进去罢。”
他托着她的手,另只手摸着那上面的攥痕:“攥疼了?”
蔚茵抽回来,一拉袖子盖住,没有说话。
“给,”傅元承把自己手送到她面前,“让你抓回来。”
蔚茵皱眉不理会,随即绕过他往殿中走,发带在她优美的颈上滑过。
“蔚茵。”傅元承转身,看着女子纤瘦的背影,“朕的话你没听进去?”
她是找了回来,不哭不闹的留在他身边,却用了另一种方式对抗他。
“不是陛下要吃面?”她回看一眼。
“好,”他两步过来,叹了口气,“朕现在还记得你做的生辰面。”
蔚茵侧脸看他,眼中疑惑。
“走,进去吧。”傅元承道了声,最后踩上阶梯,袍边扫过阶面。
蔚茵站在原地,目光落在他的背上。她从来没有给他做过什么生辰面,唯一一次是冬至跟他出去,雪中他看着那间面馆……
冬至!生辰!
好似一道惊雷将她炸醒,呆站在那儿。傅元承的生辰也在冬至!
第三十三章朕会让着你,没有人会欺负你……
宫婢将饭桌摆好,随后规矩的退后站好。
蔚茵踏进殿门,目光落在坐在桌前的傅元承,他正拾起桌上的象牙筷,抬头也在看她。
冬至,她想起了关在别院密室中的那个男子,他叫冬至是因为出生在冬至。这么巧?他又刚好知道傅元承的所有事。
提起傅元承时,冬至多半是在叹息或者无力的笑。问他为什么关在那里,他又不说,只是告诉她他永远都不会再出来。
轻移着步子过去,蔚茵提裙坐下,心中疑惑越滚越大。
“想什么?”傅元承问,挥挥手遣退了殿中宫婢。
蔚茵靠去满桌菜肴,脸色淡淡:“没有。”
对于她的冷淡,他好似也不在意,难得这样坐在一起用膳,是多少日子等来的,也就不想破坏掉这种安静气氛。
他用筷子在汤碗里抄起面,放进手中玉碗,随后搁在蔚茵手边。接着,又为自己捞了一碗。
蔚茵不语,拿起筷子夹上面,心中仍旧在想着刚才的事。
“还有这个,面上必须有它。”傅元承的象牙筷往蔚茵碗中一送,看她一眼,“给你了。”
蔚茵低头看碗,那是汤面上为唯一的一颗荷包蛋,厨房时被厨子小心摆在汤碗中,当然是给他们陛下的。
其实这面她没动过一手指头,就是被拉着过去看一眼。要经她手,她不敢保证会不会撒一把泻药进去。
可是傅元承似乎并不知道,吃得津津有味,偶尔给她夹着菜。
“范岭说你在打理花圃?”傅元承开口,可能是察觉了诡异的安静,或是只想单纯和她说几句话。
蔚茵低低嗯了声,没有别的话语。
“想要什么,你就跟他说。”傅元承放下筷子,只看着她低头用膳。
她生性柔和,家中教养很好,这一点在用膳上表现的淋漓尽致。用筷,夹菜,进食,一次一点点的送进嘴里,像一只乖巧的小兔子。
见他看她,忍不住抿唇停顿,一边的腮帮子轻鼓。
他忍不住伸手戳了下她的脸颊,笑道:“你怎样才能长点肉?”
“奴婢自来就是这样。”蔚茵回了声。
“你这样的体格,若是在西北可不行。”傅元承推了站清茶过去。
蔚茵也不抬头:“要体格做什么?陛下想让我去西北打仗?”
“胡闹,”傅元承揉揉她的发顶,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谁教你骑的马?”
他还记得她骑马从他眼皮子底下逃离,伏在马背上,纤弱又勇敢。也就发现,或许在城郊马场的那次,她是故意试探。
“我表哥。”蔚茵脸色一瞬间的柔和,幼时美好的时光想起。陈正谊对弟弟妹妹们很好,有耐心,也教会了蔚茵许多,只是那时候她嫌累不肯学。
她的笑使得傅元承眼睛一眯,嘴角冷淡下来:“陈正谊?他曾找朕打听过你。”
蔚茵眼中终于有了情绪,手指收紧了筷子,随后又慢慢松开。
“现在都过去了。”傅元承端起酒盏一饮而尽,辛辣酒液想去浇灭体内涌起的嫉妒。
他心中猜测着,若没有与穆明詹的婚约,蔚茵是否会嫁给陈正谊?都是一样的世家子弟,被家族悉心栽培长大,寄予厚望……
蔚茵和他们自小相识,青梅竹马,而他,那时候还在为一口饭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