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莞回了侯府便被叫到了主院去,秦述和胡氏自然一番探问,秦莞没法说太后的病是因为和皇上争执,更没法说皇上对废太子的态度,只得言语不详的应了几句,秦述和胡氏看出来秦莞有口难言,也没再逼问,等秦莞离开,夫妻两自然又是一阵心惊胆战,秦莞出了正院总觉得有些心绪不宁,却没再回松风院,脚下方向一转出了侯府直奔睿亲王府。
燕蓁出嫁之后,秦莞和燕迟的婚期也越来越近,可如今二人却没有更多的心思去想大婚的事,摆在二人眼前的,是更迫在眉睫的事,等到了王府,燕迟却正要出门,看到秦莞出现,燕迟有些惊喜,“你再晚一些便碰不着了。”
秦莞见他要出门只问,“这是要去哪里”
燕迟道,“入宫去看皇祖母,听说皇祖母昨天晚上生病了”
既然秦莞来了,燕迟自然携了她返身回去,秦莞一边走一边道,“是病了,今日一大早陈嬷嬷便派了人来找我,你先放下心来,我去看过,没有大碍,只是急怒攻心,一下子将早前的病脉激了出来。”
燕迟眉头顿时一皱,“急怒攻心”
秦莞点了点头,等和燕迟到了水榭之后才道,“我来找你也是为了这件事,陈嬷嬷说昨天晚上太后请了皇上去寿康宫,后来二人起了争执,之后皇上拂袖而去,太后娘娘就病倒了。”
“是为了太子的事”燕迟眉头一皱。
如今朝堂之上动静最大的便是群臣奏请废太子的事,太后一般不主动请皇帝过来寿康宫,如今既然请了,必定有不小的缘故,燕迟又道,“皇上真的动了废太子的心思”
秦莞点头,“是,太后你是知道的,她本来就回护太子,如今皇上执意要废太子,对她来说自然是不小的打击,皇上应该是意志十分坚决的,所以和太后娘娘不欢而散。”
燕迟凤眸微狭,“皇帝一定不是因为这次张启德的事才废太子,先是禁足皇后,后面又让宇文宪在朔西查到了张启德的头上,而后张启德下狱,这一连串的事端,一定是早有打算的,皇上的每一步棋都下的很好。”
这正是秦莞来寻燕迟的缘故所在,秦莞道,“皇上早就生了要废太子的心思,这一点都说不通,如果皇上不满意太子,为何要立太子这一立一废,朝堂之上会生出多少波澜”
燕迟皱眉片刻,忽然道,“这一立一废,太子和成王斗了起来,太子一脉的人也都浮出了水面,何况去岁册立燕彻也是没有选择的选择,外有北府军,内有满朝上下的文武百官,燕彻当时的声势很高,皇后也谋划的十分周全。”
秦莞听得背脊之上凉意嗖嗖,“先是顺水推舟的册立了,然后借机肃清太子一脉的势力”
燕迟眉峰皱紧,眼底一片深沉,“的确有这个可能。”
可如果是这样,皇上为何在此之前就对太子不满他根本没有打算让太子坐上皇位,可这是为何呢
燕迟心底万分不解,秦莞也觉得很是莫名,燕彻是嫡子,至少比燕麒更适合做皇帝,难不成皇上还想废了燕彻册立燕麒不成秦莞摇了摇头,下意识觉得不可能,可燕淮如果不满意燕彻,他满意的又是谁呢宛妃的八皇子生母早逝也并不起眼的六皇子总不至于是燕绥把
燕迟和秦莞对视一眼,二人眼底的疑惑都很深。
二人心中积累的疑窦越来越多,千奇百怪的推断也不少,可眼下没有证据,秦莞和燕迟都没法子肯定对错,秦莞没在睿亲王府多留,送了她离开,燕迟也往寿康宫走了一趟,等到了寿康宫,便看到燕离早已进了宫来。
太后合衣躺在床上,身后靠着一个大大的引枕,燕离坐在一旁,正在轻声和太后说话。
外面人一通禀,燕离立刻站起了身来,“七哥”
燕迟上前行了礼,看着太后发白的面色心底一沉,“皇祖母怎么忽然病了”
太后笑道,“没什么,早前本就是病着的,这几日天气冷了自然就又要倒下了,莞儿已经来看过我了,你不必担心。”
燕迟点了点头,燕离在旁道,“皇祖母这几日一定是懒怠了,到了冬日,就更不能畏冷了。”
太后嗔怪道,“你倒是会说,你怎么不来陪我散散步”
燕离摸了摸脑袋,“是是是,都是孙儿的错。”
有燕离陪着太后打趣,太后面上倒是挂着笑意,只是燕迟看的出来,太后面上的笑意并未达眼底。
太后颇有些精神不济,二人陪了一会儿便告辞离开。
兄弟二人并肩而出,燕离叹了口气道,“皇祖母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真是让人担心,都说冬天对老人最是不好,也不知道秦莞看完了怎么说的,严不严重。”
燕迟眯眸,“皇祖母有心结,不光是用药病就能好的。”
燕离一默,却是没接上话,燕迟觉得不对,转眸一看,“你也知道了”
燕离苦笑一下,“七哥说的是什么”
燕迟深深看了燕离一瞬,索性道,“皇祖母因为太子的事和皇上发生了争执,而后才病倒的。”顿了顿,燕迟又解释的补了一句,“我已经见过莞莞了。”
燕离明白过来,随即叹息,“若是这样,那我们就什么忙都帮不上了,皇上的心思,又岂是我们能猜度的”
燕迟道,“皇上对太子的不满有些奇怪。”
gu903();燕离闻言眼珠儿转了转,“奇怪还真是毕竟太子已经册立了,且也才册立了一年哎,可惜我不懂朝事,看不太真切,吏部那块儿地方因为张启德的事已经是人心惶惶一片,以前好像朝野上下对太子还十分尊崇,可到了如今,都恨不得从没认识过太子似的,还真是哪里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