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十一的午时时分,一道惊雷炸响了整个临安城。
皇帝发谕令昭告天下,言皇后和太子私逃出宫联合北府军叛国zàofǎn,同时,皇上点明了助二人逃出宫的乃是当今睿王燕迟,燕迟假传军令诓瞒朝堂罪大恶极,皇帝连发三道御令,先是废黜了皇后和太子,而后褫夺了燕迟的王爵封号,继而将三人同北府军一道定了谋逆大罪,罪责定下,皇帝又命卫国公彭怀初为镇北军统帅,成王燕麒为参军,欲要发兵北上讨伐北府军,同时,皇帝派禁卫军副统领林燮为指挥使,带领数千人马南下追拿逃出京城的燕迟。
数道急令从宫中连发,整个临安城皆惊的眼珠子都掉了下来,皇后和太子的事经过数日的传扬已经为人知晓,可睿王燕迟头日里才举行了大婚,为何第二日就被定了谋逆之罪呢
禁卫军围了睿王府,这才发现睿王府之中除了内府派来置办婚礼的侍奴之外再无任何一个燕迟身边的亲信,而偌大的府邸,除了本就在王府之中的家具摆件藏书未被搬走,其他的金银财务并密折书信等全都没了踪影,更叫人意外的是,新睿王妃也在追拿名单之内,消息传开之时,禁卫军又到了忠勇候府。
这一次,忠勇候父子三人全都被捉拿下狱,忠勇候府也被禁军围了起来。
可怜忠勇候府先是牵扯进了皇后和太子谋逆之事中,如今又和睿王府有了莫大干系,虽说城南火场之中的女尸已经被认定是太子妃秦朝羽,可忠勇候府还是难逃其咎,一时间,忠勇候府彻底从京城贵族跌入了尘埃之中。
安阳侯府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这日的下午时分,太长公主当下便惊厥了过去,等昏昏然醒来,立刻带着岳凝入了宫,本是要求见皇帝,却被皇帝婉拒,没法子,太长公主只好带着岳凝到了寿康宫,等到了寿康宫,却只看到九殿下燕绥趴在太后床头,太后奄奄一息的躺在床榻之上,已经是行将就木之象。
太长公主不由红了眼眶,“老嫂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燕迟和莞丫头也在其中了”
太后面色惨白气息微弱,闻言面上却无任何波澜,一旁陈嬷嬷看的心疼,屏退了众人,连岳凝和燕绥都请了出去之后,方才将前夜燕迟入宫的事说了,太长公主一听便明白了过来,当下又惊又怒,“什么皇上竟然要对他们动手这是为何这是为何啊燕迟不在朔西军中,只是在京中领了差事而已,又妨碍了什么”
太后闭着眸子,眼角湿润一片,只颤颤巍巍的抓着太长公主的手道,“是我对不住他们,你回去,莫问莫议论,可惜我病成这个样子,否则我我对不住他们啊”
太长公主看着太后的模样心底再多的愤怒也发不出了,皇帝是太后的孩子,且她虽有个长辈的名头,却哪里能左右皇帝的意思何况诏书已经昭告天下,又哪里还来得及呢
太长公主急的一颗心狂跳,风邪之症堪堪要犯了,陈嬷嬷泪眼婆娑道,“太长公主,您就听太后娘娘一句劝吧,今日出事,太后娘娘病重,陛下未来探看,亦未派人过来,陛下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这事太后娘娘帮不上忙,睿王殿下没法子只要离开,如今皇上下了诏书,这大周是真的要乱了太后娘娘不论心疼谁,此时都不好再帮忙说一句话了,眼下紧要的,是您和太后娘娘的身体,只有保重身体,才能看到事情缓和的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