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的那种剧疼,让萧九此时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个现实。
房间里的空气在压抑而又阴霾的气氛中时间慢慢的流失,眨眼间一天一夜的时间过去了萧九只是静静的流着泪看着苦痛的孩子,仿佛失去了灵魂一样没了任何的思考黑衣首领熬好药后一直静坐在一旁守侯着,看着这一幕再冷血的人也会有所触动,宛如行尸走肉般的父亲,混身重伤的幼子,这是多么凄厉的场景。
日近黄昏之时,床上幼童咳嗽了一下仿佛是在做着恶梦,那幼稚的声音充满了惶恐和无助,害怕的喊叫着:“爹爹,你在哪,爹,你不要丢下明儿。”
“明儿,爹在这,爹在这”萧九顿时混身一僵,赶忙的抓住了孩子扑腾的小手,一边流泪一边柔声的哄着他:“爹一直在这,明儿乖,明儿不怕,爹哪都不去。”
“爹,明儿怕”小男童低声的哽咽着,小手不知道哪来的巨大力气紧紧的抓住了萧九的手,那小小的手冰凉而又不知哪来的力量,甚至抓得萧九都有点生疼了幼稚声音里的惶恐害怕,叫萧九又是潸然泪下,只能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安慰着害怕的孩子。
“孩子,该吃药了”这时,黑衣首领走上了前,将药水递到了他们的面前。
“叔叔,这药好苦啊”小男孩尽管依旧难受,但在自己的爹爹面前却又掩饰不住童真的一面,开始轻声的撒娇着尽管他现在看不到父亲装作生气的严肃模样,但明显他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来,明儿乖,爹喂你,你要快喝下去,才会快好”萧九此时知道黑衣首领没恶意,也知道这药不会有半点问题赶忙的拿起碗,拿勺子一点点的喂给儿子喝小幼童乖巧无比,享受着父亲的疼爱,皱着眉头将药水老实的喝了下来如果不是一身的血迹和脸上骸人的伤疤和纱布,此时的他看起来更是多么的天真可爱。
黑衣首领一看也不多说,转身一走,默默的关上门把时间留给了这对劫后重生的父子。
房内萧九一会哭一会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强忍着号啕大哭的冲动依旧用温柔的语气哽咽着安慰儿子,小孩子到底是比较单纯见到父亲那种心里的喜悦可想而知,尽管他还有点调皮,但这时候还是很乖巧萧九抹着老泪,多希望以前的儿子也这么乖巧,可看着儿子的情况,看着他纯洁的小脸上那道显眼的伤疤和衣服上干燥的血迹,想强笑的时候眼泪却流得更凶了。
“明儿,告诉爹爹,娘在哪奶奶她们呢”萧九陪着儿子说了好半天的话,这才颤抖着问起了自己最不愿意问的话。
“那天,啊”小男孩说起这话的时候面无血色,嘴唇一片的苍白,混身一下就布满了冷汗颤抖着身体,极端惶恐的呢喃着:“爹爹,那天,王爷伯伯说叫人接我们我们在马车上,往京城走,说是要来找爹爹谁知道,第三天晚上的时候,我们赶夜路到了一个没人的山上,那些大人,那些士兵啊,他把我们赶下车了”
在幼子断断续续的诉说之中,萧九气得血一个劲的往脑门上涌原来定王答应过自己要善待自己家眷的条件都是假的,假意要把他们接来京城,其实早就有了杀人灭口的图谋可怜自己一家老小二十多口人,就被弃尸在那荒郊野外更可恶的那些禽兽不如的士兵,竟然当着孩子的面将自己的发妻和妾室一一奸污至死
孩子不懂什么是奸污,只知道当时奶奶,娘亲,姨娘一丝不挂的哭喊着,一丝不挂的哀号声音凄厉得让他一说起时都害怕得嘴唇颤抖,萧九狠得牙龈都咬出了血,但还是赶紧把血水咽下哽咽着安慰着害怕得直颤抖儿子,满是血丝的眼里,已经是浓郁得化不开的仇恨了娇妻爱妾遭辱而亡,老母幼女惨死还被抛尸,萧家上下二十多口,竟然就这样死光了。
赵元清,我萧九,只要还有一口气在,誓与你不共戴天。
烛火的摇曳下,小幼童瑟瑟程度着萧九温声的安抚着,但那张已经消瘦无比的脸,憔悴之余却是一片的扭曲,眼里布满了血丝,流着仇恨的眼泪眼眸里的丝丝凶光,叫人一看都不禁毛骨悚然。
夜幕降临,大山深处到处都是鸟鸣兽吼偶尔的宁静也会被不和谐的声音所划破,此时院门已经紧闭十多守卫在各个角落里警惕的巡逻着,黑衣首领此时坐在了树下的桌旁桌上摆了几道小菜,一只烧鸡和几壶小烧
此时他已经摘去了面罩,是一张沧桑而又满是威严的脸约莫四十左右的年纪,身体强壮而又高大,不言不语间有一种说不出的杀气就着几样小食喝着火辣辣的小烧,每饮一口都会叹息一声,但看他一脸的阴霾,却看不出他有任何的痛快。
房门啧的一声打开了,小心翼翼的把房门又合上以后萧九径直的走到了首领的面前,话都不说半句就拿起一壶小烧猛的牛饮起来眨眼间足有一斤的小烧已经进了肚子,萧九只感觉五脏六府燃烧一般的燥热难受的咳嗽了几声,又感觉有种发泄一样的快意。
黑衣首领话也不说,默默的饮了口酒,又吃起了桌上的小食萧九也不说话,直接坐在了他的对面,抓起鸡腿一边狠狠的啃着一边大口的喝着那呛人的小烧黑衣首领轻笑了一下:“堂堂津门巡抚,锦衣玉服何等的自在,品的是上好等好酒吃的是山珍海味,没想到你也喝得惯这乡下人酿造的粗酒。”
“为什么救我儿子”萧九又狠灌了几口,也不理他的讽刺,瞪大了眼睛直看着他。
“顺手”黑衣首领猛灌了一口酒,出了口大气说:“我们的任务是要找到你和定王贪污枉法的证据,救你儿子是意料之外的只不过没想到定王那么沉不住气,动手的时机太快了,不然的话我们还能多救几个活口。”
“定王的手下呢”萧九眼神一冷,说话的时候已经控制不住的咬起了牙。
“全宰了”黑衣首领说着话,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自然流畅,没半点的做作,甚至连半点威胁的意味都没有。
“说吧,要我做什么”萧九沉默了一下,心里早就权衡了利弊不管这一路是谁的人马,为了保住萧家的这一根独苗,自己已经别无选择了。
而那滔天的恨,不假人之手,是不可能报得了的。
“在津门,劫走国师遗物的,是定王的人吧”黑衣首领眼前一亮,见萧九的态度大悲后十分的镇定索性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问了出来。
“是”萧九冷笑了一声说:“那些人进城,藏匿,都是我一手安排的但没想到因为这事,我却成了赵元清的代罪羔羊。”
“你去休息吧,不急在这一时半会”黑衣首领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也不想多问了。
“你对萧某有恩,萧某铭记在心了”萧九也不多言,站起身的时候十分的决绝,回头说话的时候却有一丝哀求的意味:“萧某不知道你们是谁的人,但我清楚我最后难逃被灭口的一天萧某只想求你,有朝一日萧某死了的话,麻烦你照顾明儿。他以后是个废人了,我萧家只有这一血脉,无论如何请阁下帮我保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