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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迷糊的呓语着,身上的伤口还未全部愈合此时又发了满身的大汗,虽说烧已经退了大半,不过滋味也绝不好受。

“好孩子,再忍一下,等爹爹找个落脚的地方,再给你好好的洗一下”中年乞丐激动得眼眶一阵的发红,一边哭着一边抱紧了孩子

“孩子怎么样了”高怜心和张妈妈也被这细微的声音吵醒,马上走了过来,关切的询问着。

“孩子,醒了”中年乞丐激动得混身一阵的颤抖,立刻就跪在地上,一边磕着头一边哽咽着说:“谢谢姑娘妙手回春了,这慌山野岭的,还能碰上您真是这孩子的造化呀您一定是活菩萨啊,没有您援手的话,我家孩子现在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这小命了。”

“孩子没事就好了”杨存走上前去,轻声的问:“你们这是要去哪”

“我们去杭州城内,为我孩子寻名医”中年乞丐说话的时候充满了无比的期待

“怜心,我们收拾一下东西,也准备赶路吧”杨存沉默着没说多少,只是看了看那边依旧没好脸色的龙池,无奈的笑了笑。

将被子和一些干粮赠给了这对苦命的父子,又将行装收拾妥当以后黑面大汉已经从破庙后拉来了一辆马车,依旧是面色沉稳的朝着杨存说:“萍水相逢,有些误会在所难免我这次也是去杭州城,顺路送一下他们父子吧,免得他们漂泊在外,无依无靠。”

“喂,傻大个”龙池喊了一声,随手丢过来一个白瓶子。

黑面大汉伸手一接,龙池马上头也不回的说:“那是解药,每天服一指盖的剂量就足够了三天包你不死,这三日内不能饮酒”

黑面大汉沉默着,看了看手里的药瓶又看了看龙池,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杨存趁着他神色一懈的时候,悄悄的打量了一下他的那辆马车,鼻子一动咻了咻车子的味道车门前的帘子被风微微的吹动,朝着微微敞开的缝隙往里看,杨存顿时是脑子一僵,再看向那乞丐父子的时候,眼里除了同情外多了更多复杂的意味,嘴角不自觉的冷笑了一下。

此时高怜心和张妈妈忙碌了半夜已很是疲惫,上了马车就已经开始打盹了龙池在马车旁等候着,忙碌着将那些从草丛里钻出来的蛇收回他那件似乎百宝箱一样的披风里离着三四丈的距离,他们应该也听不见这边的对话。

“兄台,确定是顺路么”杨存沉吟了一下,眼看着那中年乞丐抱着孩子进了车厢。仔细的观察了他的动作和车内的物品,顿时是冷笑了一下。

“您什么意思”黑面大汉顿时脸色一僵,即使昨夜有毒蛇缠身的时候,他都不曾有过如此茫然又强装装镇定的表情。

从刚才中年乞丐上车的时候,那举止,明显已经是轻车熟路了甚至他刚迈步的时候还微微楞了一下,明显已经习惯有下人为他拉开车帘子而这大汉,如果孤身一人赶路的话他骑马绝对比坐马车快,押运东西也不必用这种厢式的马车而且看他的行为举止,绝不是那种喜欢驾车游历的清闲之人

而车内的东西,杂七杂八的不说,光是被褥就有不少而且杨存细心的留意到,其中有一条薄被的纹路和孩子身上包的布匹是一样的昨夜只当这孩子是病人并没有过多的注意,但现在细一看那刺绣的功底和布匹的材质极是上乘,不是大富人家根本用不起这大汉和这对父子原本就是一路而来,而他们却不明说一个颠魄流离的人,赶路都用着马车,又怎么可能真的穿得那么落魄。

“车内的人,是谁”杨存沉吟了一下,神色已经变得无比的严谨温和了一夜的神情,第一次变得凝重起来。

黑面大汉顿时是面色一沉,咬着牙看着杨存,又有点顾忌的看了看一旁的龙池气氛一时间是诡异无比,就在两人对峙的时候车内的中年乞丐叹息了一声,幽幽的说:“国公爷,数月不见,您还是如此的聪明,不肯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他的声音已经不同于昨夜的怯弱和战战兢兢,显得沉稳而又无奈。

“萧九是吧”杨存一听这声音感觉耳熟无比,脑子顿时一个机灵,冷笑了一下:“昔日的津门巡抚,昨日的街下之囚你本该在顺天府牢狱等待刑部的审判,但你的同伙却杀害了十多看守兵丁,冒大不讳将你劫走此时你不仅伦为了圣上龙颜大怒钦点的逃犯,眼下更是让顺天府颜面尽失,派出无数高手誓要将你缉拿,算起来你这辈子也有够风光了”

“公爷明查秋豪”车内的萧九沉吟了一下,苦笑着说:“那公爷现在打算怎么办,要抓萧某去邀功么此时正值龙颜大怒,相信公爷能将萧某擒于换圣前,那必定是龙颜大悦了。”

“前提是”黑面大汉沉着个脸,吐了口大气这才墙定住了心神,看了看龙池,冷冷的说:“如果敬国公是与朝廷头号钦犯,苗族妖人龙池一起擒贼,那对朝廷来说才是天大的笑话。”

“看来你还真不是贼”杨存被他这么一恐吓,反而是露出了一丝意料之中的笑意,倒是让二人都楞了一下。

“公爷,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萧九语气一软,哀求道:“可否放萧某一条生路,等萧某为爱子疗完了伤自当将人头献上,报公爷宽恕之恩。”

“杀人灭口,眼下对我们来说貌似很容易”杨存的话让二人都顿了一下,黑面大汉更是将手放到了配刀上,不过杨存语气一转,窃笑着说:“既然救了人,就不必要再造杀孽了眼下我也没这个心情,你们走吧。”

“您,说的是真的”二人都沉默半晌,这时,萧九才不敢相信的疑问了一句。

“趁我没改变主意之前,走吧”杨存说话,头也不回的朝自己的马车走去。龙池在一边似乎也没听到什么,见杨存过来只是点了点头,马匹慢慢的迈开脚步车轮子慢慢的滚动,继续朝着越来越小的山路前行着。

黑面大汉楞了楞,看杨存真的走远了也上了车,驾着车朝相反的杭州城方向赶去马车在山道上颠簸的前行着,萧九怀抱着孩子,摸了摸孩子已经不烫的额头,松了口气说:“定王说得不错,这个杨存真是心生九孔看样子温和得很,那心眼比谁都多,小小年纪却老辣得很,真是个人精啊”

“他似乎一早就有猜疑了”黑面大汉伸手抹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虽是卤莽之人但也似有所悟,联想起杨存独自一人上来攀谈的奇怪举动,觉得似乎是自己一早就露出了马脚。

“应该是,不过昨晚他没说”萧九抱着怀里的儿子,重重的叹息了一下,又有点忐忑的说:“如果昨夜他就将真相说出来的话,恐怕高怜心喂给我儿子的不会是药汤而是毒药了我曾逼得她家破人亡,如果她知道是我,恐怕她会千方百计的毒死我们,这女人虽然外表柔弱,但也不是什么懦弱之辈”

“敬国公杨存,真有意思”黑面大汉笑了一下,也不知道笑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