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苦笑着,人情债,永远是最难还的。
“哪一门”童怜一时欣喜,追问道:“敬国公,不太可能,他那一脉人丁凋落,到这一代就剩他这个独苗了。成国公,还是啸国公你的弟子是否世袭了公位”
“你猜错了。”老道无奈的苦笑说:“我这徒弟,正是那敬国公,杨存。”
“是他”童怜满面的不敢相信。
“你难道没猜疑么”老道疑惑的说:“他与你的修炼方式相近,一样是身不具五行却又懂得五行之道。虽是事俗缠身,但他对于天机的参悟可不在于你之下。”
“居然是他”童怜握着手里的长生锁,一时心乱如麻。
“这是他落在我那小屋里的东西。”老者轻声的说:“老朽与他虽有师徒之名,不过此子外表嬉皮笑脸游戏心性,但心内却是算计颇多。我也不知道他肯不肯帮你,但起码碍于老朽的情面,他起码不会再与你作梗。”
“南北,南有南坛,北,就只有你这徒弟。”童怜神色一黯,居然是无奈的自嘲道:“看来魔门是真的完了,可怜的师傅一辈子的心血。敬国公为人我还不清楚,以他杨家百年声望,他又怎么可能不顾国公高高在上的权势,帮我重振魔门行那叛逆之事。”
“天命啊”童怜满面的无神,有气无力的摇着头:“容王次子身有五行之火,以我现在的修为虽可与他一斗,但我孤家寡人,还是报不了师傅的大仇。”
童怜似乎算准了老道心里有愧一样,一次又一次的搬出她师傅来说话果然,老道苦笑着,无奈的苦笑着,被她老是这么刺激着实在是不敢说话了。
“算了,死就死吧”童怜一副绝望的样子,叹了口大气说:“大仇报不了,魔门又没了,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倾死一战,哪怕死了,去九泉之下伺候师傅的时候我也问心无愧。”
“好了好了”老道被她说得已经有些受不了了,憋红着脸:“我虽然不会出手帮你,但以你的修为之高要赢那赵沁宏也不难。五行中水克火,只要你有那水之灵在手,起码魔门内乱之仇就可以报了。”
“那师傅家人的大仇呢”童怜灵机一动,赶忙的追问着。
“那,那个,我也不知道”老道尴尬的顿了顿,还是赶紧清了清嗓子,面色一肃:“你听好了,天机万悟,张宝成的那些话你也该听过了吧。”
“恩,天地相斗,五行尽出”童怜果断的点了点头,这些满是玄机的话早已传遍大江南北,恐怕三岁的孩童都知道。
“那你记住了接下来的话。”老道面像淡然,一字一句的念道:“天无禁锢,地赐真灵,凡人生丹,万修向道。金主杀,地势沉,木藏水若要寻这水之灵,就需在木境之内,才有缘得之。”
“木藏水。”童怜默默的念叨着,忍不住好奇追问道:“那水和火呢,有何玄机。”
“天相未现,时机不到”老道默默的看了一眼天空,欲言又止,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木之灵,是刚才那个老人么我该怎么去找。”童怜着急的追问着,讽刺了半天老道才肯悠悠的开这个口,她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差不多要到时候了,只是得看机缘。”老道叹息着,慢慢的盘腿而坐,从怀内拿出了龟甲,铜钱之物,一边规矩的放置着一边轻声的说:“我帮你算一褂吧,五行是有缘者得之,强求断然没有好下场的。”
“那金刚印呢”童怜也赶紧认真的看着,却也忍不住疑惑的说:“敬国公那夜也被金刚印所吞噬,他逃出来以后,金刚印就藏在他的体内。那林管怎么样了,他的肉身已经粉身碎骨化为了烟尘,到底他们两个谁才是金刚印的主人。”
“文敬,无缘”老者摆弄着铜钱,摇着头说:“终究那是主杀之物,他生性虽心计颇多却杀性不重,但却与金刚印无缘。眼下,金刚印是躲在他的魂魄之中而已。”
“躲”童怜更是诧异,这样的一个字,无论怎么想都不匹配骁悍主杀的金刚印吧。
“恩,躲”老道聚精凝神的算着,眉头紧皱的看着地上的铜钱和龟甲,不多时又拿出了罗盘,似乎已经看出些什么门道。
童怜大气都不敢出,在一旁紧张的看着他算卦。虽然冷嘲热讽,但对于老道的神道,似乎她也极是信任。老道一边算着,一边抬头看着她的面相,眼里越来越多满是意味和狡猾的笑意让童怜感觉到一种很奇怪的毛骨悚然。
“好了,命立之地确实奇怪,过段时日你去杭州找他吧”老道算了好一阵,突然哈哈的大笑起来,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挤眉弄眼的说:“天意啊,天意弄人,哈哈”“喂,什么意思”童怜满脑子的雾水,赶紧追问着。“只知造化弄人,木藏水,水火相融,好笑,好玩”老道饶有深意的笑着,收起东西后摆了摆手也不再言,转身离去。
第168章酷夏心寒。
杭州城的七月,午后正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灼热的阳光仿佛是在燃烧一样。大地隐隐都有种被烤得生烟的感觉,石板路烫得都快可以煎鸡蛋了。
在这样的天气里,路上的小摊贩都受不住收了买卖回家避暑去偶尔有几家也是星星落落的躲在别人的房檐底下,苦苦的守着还有没有买卖上门赚那一点可怜的养命钱,大街热得一时是静若深宵,看不见几个行人。
杭州衙门里,处理了几桩鸡毛鸭血一样无聊的官司以后捕快们也都躲树底下睡懒觉了,后院,林安国脱掉了官服洗了个凉水澡,衣裳不整的躺在太师椅上喘着大气。桌上是冰镇的酸梅汤,身后有丫鬟在扇着风,可依旧缓解不了这突然之极的燥热。
在这样的天气里,昏昏欲睡,或者偷睡一会最是舒服林安国只感觉脑袋阵阵的发轻,困得连抬一下眼皮的精神都没有,可恰就是这时,堂外突然传来了一阵的喧嚣:“何人喧哗,现在衙门休着呢,啊,你别进”
“怎么了”林安国有气无力的哼着,不过明显前堂传来一阵打斗声,顿时惊得他睡衣全无。
“林大人忙完了公务,倒是自在。”虎步生风,身后十多虎视耽耽的随从张觉满面阴霾的走了进来,目光有些不善的看着此时懒洋洋的林安国。
在他身旁,有个阻拦的捕快已经被打得在地上痛苦的呻吟。张觉的手下不屑的呸了一声,毫不客气的骂道:“瞎了你的狗眼,我家大人是顺天府的五品衙司,你个不入流的小捕快也敢拦。就算你家大人来了,见了我们张大人还不得自称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