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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狗皇帝,抢了他的妃子坐了他的江山,等到那一天的时候老子一定要当着温迟良那狗贼的面睡了他老婆,再把狗皇帝从陵墓里拖出来鞭尸,搓骨扬灰祭奠那些被他害死的杨家子嗣。”

“妈的,你小子早就惦记人家老婆了吧。”方忠平在旁忍不住笑骂一声,倒是让几乎誓师般激动的彭武闹了个大红脸。

在座之人都是哄堂大笑,徘徊,犹豫,紧张,压抑和不悦过后所有的担忧在这一刻全都支离破碎了。

现在他们心里已经能坦然的接受这个现实,不再拘泥于以前那些为人臣子的思想,而是开始潜移默化的接受了造反叛乱这个事实,是啊,直到这个地步他们也没必要掩耳盗铃了。

他们四人虽都不是杨姓,但对于杨家的忠诚绝不逊色于有血脉传承的任何一个杨家人。百年了,从祖辈开始他们就是追随杨家征战沙场的家臣良将,来自于血液里的传承已经沿袭百年,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他们就会被无数遍的灌输着同一个思想:

士为知己者死,百年的忠诚是不容撼动的,这份世袭下来的忠诚到了太平盛世面对着皇家的权威或许会有动摇的时候,可一但被激起的话他们就会进入最原始的状态,因为他们追随了百年的是杨家的镇王,而不是朝堂上那个看不见摸不着的皇帝。

杨存阴森而又得意的一笑,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这群家伙终于不再被以前的思想束缚,最起码他们不会钻着牛角尖和杨术一样为了狗屁的所谓信念而一条道走到黑。

识时务者为俊杰谈不上,只不过他们的出身和脾性让他们更能接受一些残酷的现实,而不是像杨术那样作茧自缚用忠臣的名号自欺欺人,即使后悔了也宁可愚蠢的选择战死,不愿动摇自己的信念和心里所谓的忠诚。

有时候一些思想就像纸一样的单薄一撕就破,所谓的信念很容易被残酷的现实扼杀。

就像现在的他们一样,之前可以忌惮朝廷的威望而忧心忡忡,现在想开了也可以愤慨的怒骂着他们心底里厌恶的朝廷,一句句大不敬的话可以说是惊世骸俗,唯有这样才能发泄得了他们心里的那股怨气,彻底的毁灭他们心中最后的顾及让他们敢于光明正大的仇视朝廷。

这种放纵就似是去掉了他们身上一直约束着他们的枷锁一样,只有毁灭掉过往那些思想和信念他们才能坦然的接受造反的事实,坦然的把手里的刀挥向那效忠了半辈子的朝廷。

杨存明白他们在进退两难的境地上那过往的忠诚已经摇摇欲坠了,而自己必须做的事很是简单,那就是彻底撕碎这张约束着他们的纸,一道不堪一击却又冠冕堂皇的障碍。

如纸一样的单薄,可在杨术的身上又如山一样沉重得让人几乎窒息,让人根本无法承受一但逾越后会带来的压迫与痛苦,或许这就是人与人的区别。

杨术就是被这看似单薄的信念所害死的,他自负却又冥顽不灵,作茧自缚硬生生的把自己逼死,而在临死的那一刻他的忏悔更是可笑,竟然还留下了所谓的遗命,这在杨存看来不过是一个小孩子乞求原谅的手段罢了。

那封信,那个世袭镇王的大印是什么,小孩子的过家家么杨存淡然的一笑,杨术啊杨术,哪怕到死的时候你是后悔了但依旧没有醒悟,这样的手段只会让我嘲笑你,并不可能得到你心底里乞求的那一丝尊重。杨存鄙夷的态度并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的不屑。世袭镇王杨存之印,可笑的他死在了这个虚名的束缚之下,难道他觉得自己也会在乎这个所谓的第一武王的封号么

第733章人与人的不同

杨存在心里尽情的鄙夷着这道简直是可笑的遗命,杨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妄想以镇王的身份左右他人,妄想着镇王还是高高在上三公必须对他言听计从。或许这是他很是渴望却离他越发远去的一种美妙感觉吧,可惜的是他始终只会站在自己的身份上看东西,也轻视了杨存极端现实的思想。

或许这就是区别,在这个为了信念可以随时抹脖子的年代,在这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年代造反并不是一件谁都能接受的事。

可惜的是杨存就是生活在这个年代的奇葩,对于所谓的朝廷都可以嗤之以鼻,又怎么可能会心软的去维护杨术最后几乎哀求般想要的那点面子。

杨存并不是一个循规蹈矩之人,不在乎虚名在乎的是真正的实力,思想上有所差异不过杨存一直在这世界里寻找着自己心甘情愿去守护的归属感。若说镇王之名是杨术以死都必须守护的东西,那敬国公府的荣誉就是杨存绝不容许玷污的信仰。

而所谓的荣誉很是简单,一是强盛,二是绝不会在损害自己利益的情况下向任何人妥协。

事实上在这一点上两人是相同的,不同的是镇王被忠臣之名束缚,处处小心翼翼的维护着这个代表着荣耀的尊贵,谨慎而又忐忑的呵护着,甚至对这虚名的在意已经到了迷失自我的地步,就连被皇家迫害的时候他也没勇气去面对这一切。

谨慎得有几分的病态,甚至可以忽视皇家的虎视耽耽,这一切的感觉就像他稍不注意就会桶破一个脆弱的泡沫一样,他害怕得不敢面对,这是看似强大无比的镇王让人难以理解的一份恐惧。

而杨存与他的信仰一致但方式却是截然不同,杨存更加的现实所以懂得变通也更懂得什么是必须面对的,为了这个声誉和自己的身家地位杨存不管眼前的障碍是谁都不惧怕,说是无法无天也行,说是不择手段也罢,至少杨存活着就是为了自己和敬国公这三个字。

无论是谁,只要是个威胁的话杨存会毫不犹豫的露出狞牙,所谓的忠臣之名在杨存看来就是一种可笑而又虚假的东西。

相比之下杨术太在意别人的眼光和别人的看法了,他做每一件事,甚至到每一个眼神或者每一个动作他都会很敏感的注意别人的看法和态度,这种束缚与生具来哪怕他可以强如神佛,但他终究是战胜不了自己的信念。

自小就含着金钥匙出生,降世的那一刻开始杨术就注定被这些锁链所束缚,他的成长环境注定了这位镇王即使成不了一代枭雄也会倍受世人的瞩目。但没经历过挫折和坎坷,没体会过人间疾苦也没试过家道中落的滋味,终究他没办法和杨存一样站在利益的至高点上考虑问题。

杨术的力量强如神佛,甚至可以说开了魔性的终极是天下第一,杨存在内所有的五行之主都不是他的对手,甚至国师张保成亦是自愧不如。

可惜他是温室长大的花朵,有强大的力量却有一颗冥顽而又敏感脆弱的心,注定他能保护世袭镇王的尊严,却不能像杨存一样一路摸爬滚打在挫折甚至是生死的考验里一次次的挣脱,锻炼出一颗如磐石般强大的内心。

睚眦之仇必报这是杨存的信条,也是直到现在不可动摇的信仰。

不管对方是谁只要触犯到自己的利益都不可饶恕,想想国公袍上的睚眦刺绣还真有几分讽刺,莫非老皇帝一早就看出自己是这样一个的一个人,所以当初才会在国公袍上给自己刺下那只狰狞的睚眦

gu903();杨存嘲讽的笑着,不知道该笑老皇帝的引狼入室还是该笑杨术的画牢自圈。杨家镇王最终被自己逼死,而最渺小看似最可利用的自己却是看准时机一步步的往上爬,直到现在已经有了足够与朝廷抗衡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