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豪盯着他，一声不吭，脸上满是警惕的神情。
“你妈妈呢？”
周南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轻柔些，在和季小豪中间隔着两只丧尸的地方，他停下了脚步。
“妈妈......”
季小豪喃喃了一声，下一秒他的眼神突然变得阴狠起来，他对着周南风吼道：“全都要死！那些害死了我妈妈的人都要死！”
什么？！
周南风一愣，季艳死了？！
他想到了当初江南城丧尸动乱后，去季艳家看到的场景，那时他尚且心存侥幸以为季艳哪怕是受伤了也有机会逃走，没想到最终她还是遭遇了不测。
周南风赶忙问道：“谁害死的你妈妈？你妈妈不是被丧尸杀害的？”
“我妈妈不是被丧尸杀害的，是那次丧尸袭击江南城......他们好多人......那些肮脏卑鄙的垃圾......他们好多人折磨死的我妈妈！他们全都要死！”
季小豪麻木的叙述着，说着说着，他的眼泪就流了出来，到了最后，他的表情变得疯狂起来。
季艳是被人折磨死的？周南风心里咯噔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嗓子眼里，一股暴虐的情绪也滋生了出来。
他消化了好半天才继续开口道：“那些杀害了你妈妈的人呢，他们在哪里？”
“他们人？”季小豪露出一副诡异的笑容，手一招，几只丧尸摇摇晃晃的走到他面前，他开心的说道：“他们在这里呀。”
看着那些肢体僵硬表情麻木、身上还有众多伤痕的丧尸，周南风的后背有些发寒，他艰难的问道：“这些丧尸全是你控制的？”
季小豪得意的摊开手说道：“不需要控制，我只需要让它们和我共情就行。”
共情？
周南风不了解这样的能力，不过看到那些害死季艳的人已经被季小豪变成丧尸后，他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些。
想了想他又说道：“既然你已经为你妈妈报仇了，为什么还要控制它们袭击安南研究所？”
“因为还有人没有死，他们去了安南研究所，我要把他们都杀光，然后留在我身边让我慢慢玩弄，就像这几个畜生一样！”
说着，季小豪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指着身前丑陋麻木的丧尸，面部逐渐变得阴沉起来。
有荒民在安南研究所里？
周南风先是一惊，转而便想明白了，他确实听夏博士提起过，安南研究所收纳了很多志愿者参与活体实验，其中就有很多争抢名额的荒民，所以参与杀害季艳的凶手还有一部分在安南研究所里。
弄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后，他的心中很是矛盾，季小豪带着丧尸群杀了这么多的守卫和进化者，按理说他应该杀了这个幕后指挥的元凶。
但是一想到对方的母亲惨死在那些人性泯灭的荒民手上，加上他和季小豪算是熟识，对这孩子也多加照顾过，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他是好。
沉默了一会，周南风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小豪，你不应该带着丧尸攻城的。”
“难道我妈妈就该死吗？难道我就不能为我妈妈报仇吗？难道我就要看着那群畜生在安南研究所里逍遥快活？！”
季小豪的眼里充满了怨毒的神色，一想到当初自己的母亲遭受折磨的噩梦般场景，他的脑子里全是‘杀死一切’的仇恨。
他要不顾一切手段的报仇，直到所有参与的人都为他妈妈偿命！
周南风不知道怎么去反驳，不过他看了看周围的场面后，轻声对季小豪说道：“但是现在你已经攻不进安南研究所了，甚至就连你自己......”
后面的他说不出口，剩下的丧尸被全部斩杀只是早晚的事情，就连季小豪也不一定有活命的希望了，毕竟别人不是他周南风，没有这份感情在。
因为对其他人来说，季小豪是那么多无辜丧命的守城者的杀人凶手，大家只有杀之而后快，不会有丝毫的同情可言。
“南风哥哥，你是不会阻拦我的对么？毕竟你和我妈妈也算是朋友。”
季小豪玩味的看着周南风，脸上再次出现了一丝笑容。
“小豪，你知不知道自己犯下了多大的罪孽？现在不是我阻不阻拦你的事情了，哪怕我不管其他人也不会放过你。”
周南风盯着季小豪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
季小豪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会帮我吗？”
几秒钟的沉默后，周南风举起手中的长刀，刀尖指向季小豪，面沉如水的说道：“现在这局面我已经帮不了你了，如果你继续杀戮，我会杀你。”
“那你是想阻止我报仇了？”
说着，季小豪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对于他的话，周南风无动于衷，只是摇了摇头说道：“那些参与杀害了你母亲的人，我会尽力揪出他们。但是你已经害死了很多无辜的人，在那些死去守城者的亲人看来，你同样该死。”
“我只想自己亲手报仇，既然你不帮我，那......你们就来杀了我吧！”
话落，季小豪眼神一凝，他身周的丧尸动了起来，全都向周南风和方文年扑了过去。
在一旁一直沉默的方文年赶紧做出防备的姿势，牙疼的说道：“这小孩疯了吧？”
周南风没有说话，在季小豪发动丧尸进攻的一刹那他就做出了决定，在丧尸扑过来的同一瞬间，他也提刀冲了过去。
很快，周围的丧尸全都围过来挡在了周南风和方文年的身前，周南风的眼前也渐渐失去了季小豪的身影。
“谁都不能阻拦我，我还会回来的，你们等着吧！”
见他两被一群丧尸团团围住，季小豪又露出了笑容，他一边看着眼前的场景，一边向后退去。
“噗嗤！”
季小豪表情一僵，他缓缓低下头去，只见一把带着血迹的刀尖从他瘦弱的胸口处透了出来。
他艰难的转过头去，身后的关阳正手握着刀柄，脸上一副冷漠的表情。
“你不该杀害这么多无辜的人。”
关阳低声说了一句，然后将长刀抽了回去。
失去长刀的支撑，季小豪的身体慢慢向后倒去......
“小豪...小豪...快点跑，长了身体...个子高......”
地面上，季小豪的身体不停的抽搐，嘴里低声喃喃着那首季艳经常唱给他听的童谣，直到眼里的光芒完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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