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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伐清 样样稀松 2248 字 2023-10-06

我是分隔线

公元1659年顺治十六年,永历十三年二月二ri,缅甸八莫地区。

自两年前孙可望发动叛乱和兵败降清后,清廷利用南明的内讧,出动三路大军进军西南,要一举荡平黔、滇。而晋王李定国在平定孙可望叛乱后,举措不当,不仅没有及时部署针对清军必然乘衅发起的攻势,反而为了“整顿”内部把久经战阵的领兵大员调回昆明,从而严重削弱了同清方接境地区的防御力量,致使南明军队节节败退,各处防线迅速瓦解,。

及至不久前清军占领昆明,永历小朝廷上千文臣武将早已仓惶而逃,由永昌府今云南保山市退到盏达土司,由布岭至铜铁关指铜壁关和铁壁关,然后在缅关前自解武装,窜入缅境。

二月初二ri,缅甸国王派了四艘客船至河边迎接。由于船只狭小,永历帝挑选随从官员六百四十六人扈从三宫由水道南下,其中有的官员还是自己出资雇买船只随行;剩下的九百多人由总兵潘世荣保护岷王世子等骑马先行,走陆路奔缅都阿瓦城。

大自然刚刚经过了一番雷鸣电闪、风啸雨吼的暴虐,似乎已经疲倦至极,纹丝不动的丛林在呻吟喘息,空气清凉却近似凝固,经雨的丛林似乎板结成一块,重叠交织的叶片低垂,滴落着水珠。

足有几百人的队伍正在泥泞的林间路上向南跋涉,他们神情疲惫,意志消沉。骑在马上的岷王世子朱雍兴无jg打采,甚至懒得伸手拂开前面不时垂下来的枝叶,直有大的树干时,才轻轻低头让过。

几年飘泊,几度徬惶,这位皇族宗室由湖南武冈到广西桂林,又由广西至贵州,再由贵州至昆明,最后竟避入这异乡他国。原因呢,或是清军穷追猛打仓惶而逃,或是权臣摆布身不由己,或是乱兵劫掠苦不堪言。末世帝王以及皇族的悲哀,就在于如风中的落叶,命运完全不能由自己支配,其凄凉的意绪,岷世子算是深有感触了。

前途漫漫,何处是安身之地尽管入了缅甸,也不代表最后的安定。永历君臣以为流入外邦,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清朝就可以放过他们,从而苟且偷安。对此,朱雍兴的心中却有着淡淡的忧虑。如果尚在滇省的李、巩二藩兵败,缅甸是小国,敢抗拒清军,保护朝廷吗恐怕会拘执献清,以求平安吧

想到这里,朱雍兴轻轻叹了口气,忧虑亦无用,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希望李晋王神武,能击败清军,使朝廷纵在异国,也有所恃吧

树木渐渐稀疏了起来,队伍走上了一条山崖上的路,下面是奔涌的大河,滔滔的水声传入耳中。

突然,一只猴子从朱雍兴的头顶掠过,发出了尖厉的啸叫。朱雍兴吓了一跳,可他的坐骑却一下子惊了,一声暴叫,这匹马扬起了前蹄,高高立起,随后一路狂奔。风呼呼地从耳旁吹过,朱雍兴一边呼喝,一边抱紧了马脖子,只见树木和岩石象奇迹般的在眼前分裂,飞快地又在身后复合。前面出现了一个悬崖,急速奔跑的马收脚不住,猛然栽了下去

第一章陌生之地

朱永兴从昏迷和噩梦中苏醒过来,发现自己趴在一条河流的岸边石头上,半边身子在水中载沉载浮。头痛得很厉害,肚子胀得满满,但他还记得和李常奇拿着火枪去打猎,在徒涉山中一条急流时,他失足被冲倒,随着湍急的溪涧直漂到了一个深潭。然后又被一股强大的吸力直拉到幽深的潭底,在一条黑的仿佛无边无际的隧道中挣扎,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用力晃了晃头,朱永兴暂时摆脱了脑海里象是记忆又象是噩梦的东西。然后他慢慢地站起来,蹒跚着上了岸,躺在松软的河滩上,呼呼喘着粗气。过了好半天,朱永兴恢复了一些体力,坐了起来,四下张望着,这里象是崇山峻岭中的一个小山谷,一条不知名的大河缓缓流过。

“老李,老李。”面对着全然陌生的环境,朱永兴感到茫然和无助,他张开嘴,喊了两声,却发现声音嘶哑得厉害。而周围除了水声,便是一片寂静,寂静得让人心悸,让人有种不祥的感觉。这让朱永兴很紧张,紧张得赶忙摘下还背在身上的那枝火枪,牢牢地握在手里。尽管火枪里的火药都湿透了,并不能马上击发,但多少给了朱永兴一些依靠和安慰。

淡红sè的云霞给人一派融融暖意,沿途的绿草中间点缀着紫sè、黄sè和红sè的小花,它们的花瓣展开犹如托盘,中间是嫩黄的花蕊,正以欢快的姿态去承受阳光还有无尽的美妙的梦幻。

但朱永兴顺着河边一路走来,却总觉得寂静中饱含着y险,周围的一切都好象在用冷酷的肃穆来和他对峙。他极盼望着能尽快遇到人,最好是遇到李常奇,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并且带他离开这陌生而苍黑浓重的林莽。

失望,却始终伴随着朱永兴,他只能沿着河边向前走,而暂时不敢向着密密的丛林迈步。朱永兴却听说过在丛林中是个什么滋味,污水洼中有水蛭,树叶上有蚂蝗,草丛中有毒虫

咦,一角黄布在前方一块河边的大石后露出出来,朱永兴喜出望外,快走了几步,但随后又慢了下来。一个人脸朝下趴在石头后的浅水中,看衣服,看发型,却不是他熟悉的人。而且,看样子,这人似乎是死了。嗯这是什么衣服,怎么看起来很象电影里的戏服呢

来到跟前,朱永兴犹豫了一下,伸手将此人翻了过来,摸了摸颈部的脉搏,然后摇了摇头,这人确实已经死了。他又伸手撩开粘在尸体面部的长发,当看到此人长相的瞬间,朱永兴有种奇怪的感觉,就象是,就象是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或者是在照镜子。

象,相当的象,朱永兴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重新稳定了心神后,朱永兴继续上下打量着,怎么回事,他百思不得其解,又感觉有些困惑和诡异。过了好半天,他伸手将尸体拉上河滩,并把死者腰间的一个小包裹解下来。打开一看,袋子里装的是一个四方的印章和几个象是小金锭的物件。铜的还是金的朱永兴在手里掂了掂分量,又看了看印章上的刻字,竟然认得出,是“岷王世子印”。

远处突然传来几声野兽的咆哮,朱永兴抬头看了看天sè,尽管心中有太多的疑团,但他还是决定要走了。这个家伙嘛,算了,谁让你跟我长得象呢,卖点力气,让你入土为安,免得被野兽撕咬你身上的东西我暂且拿着,等出了这里之后,兴许能凭此找到你的家人来收殓你呢

朱永兴将尸体拖入一个土坑,用泥土和石块草草掩埋起来,并且做了个标记。当掩埋这个和自己长相酷肖的死者的时候,他忽然有一种错乱的感觉,如同意识飘离了躯壳,正从体外注视自己的身体。这让他的思维陷入了短暂的迷茫和混沌,以致于他失神了好半天。等到最后干完,朱永兴不由得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重新看了看太阳的方向,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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