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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咳了两下,贴着车厢后挡板站着的刘山羊稍稍后仰把身子贴靠在车厢板上,这样他就能听得见谢波说的是什么。

“你问他们十八师不是驻守宝山的吗为什么会跑来这里”谢波是个机敏之人,他指挥二连在上海市区与渗透进城的日军打了好几天,对日军乔装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若非是日军乔装了参战的,他手下的弟兄也不会死伤的那么多。这里已经是靠近苏州的千灯镇,一路上谢波他们看见最多的就是难民,身穿军装的只是零星出现而且还都是行色匆匆的,哪里会有像这帮家伙一样混在难民中间磨磨蹭蹭的。

刘山羊骄横,但并不代表他就脑子不够用,谢波这么一说,刘山羊便已经明白了大概的意思,这伙家伙有问题。“我们是保安总团的,护送伤员去苏州。”刘山羊笑着上前两步,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皱皱巴巴的香烟给那帮人散发着,和牛娃子他们对持的十几个士兵偷看了那少尉一眼,这才从刘山羊手中接过香烟,不过谁也没有立即点着香烟。

“哎,我想起来了,你们十八师不是驻守宝山方向的吗怎么你们会跑到千灯镇来这方向可是差了呀”刘山羊把剩下的香烟装进口袋里,忽然间恍然大悟的拍着自己的脑门,一边跟那少尉寒暄着,一边拿出火柴帮着那少尉点烟。

“老哥记错了吧,我们十八师是驻守大场的,我们是师部派来做侦查搜索的。”那少尉貌似不悦的掐灭了香烟,冲着刘山羊翻了一记白眼。楞了一下的刘山羊倒是也不生气,反而一脸堆笑的点头称是,言称是自己记错了。“既然你们是护送伤员去苏州的,那我们就先走了,前面都被我们搜索过了,很安全,你们可以放心的去苏州安置伤员”

那少尉的话让刘山羊眼中厉色一闪,刚才遇见他们的时候,这伙家伙可是混在难民中向苏州的方向行进,怎么这会又说是要回大场去看来他们是真的有问题。接着转身的机会,刘山羊给跳下车厢的牛娃子他们使了眼色,然后转身笑道,“既然碰上了就是缘分,我们也没啥好东西,车里还有些罐头、饼干啥的,从这去大场还远,我给你们拿点吃的,兄弟们拿着路上吃。”

“哎,你们几个,把罐头和饼干扔点过来,给十八师的兄弟带上路上吃。”不顾那少尉的拒绝,刘山羊就像个好客的主人一样转身掀开了篷布朝车厢里喊道。“你他娘的想找死呀,妈的,都做了老子的俘虏了还他妈的不老实,老子现在就弄死你这个小鬼子。”刘山羊没等来罐头和饼干,却被从车厢里突然探出的一颗脑袋重重的顶在脑门上,顾不上身边站着的那少尉,忍着疼痛的刘山羊从腰间抽出了驳壳枪厉声骂道。

“八嘎”刘山羊被撞的后退了几步,站在他身边的少尉视线突然开朗,那从车厢里闪出的脑袋是个活人,被绳子绑着的大活人。不等刘山羊子弹上膛,那被绳子绑着的年轻人已经叽里咕噜的骂了起来,有心拒绝刘山羊为他们拿吃食的少尉楞了一下,那被绳子捆着的年轻人说的是日语,而且还是标准的京都口音。

“妈的,真是够晦气,牛娃子,你上去看着他。”刘山羊手中的驳壳枪瞄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有开枪,只是揉着自己的脑门让牛娃子翻进车厢去按住那被绳子绑着的人。“让十八师的弟兄们看笑话了,这小子是我们抓的穿了军装的日本兵,跟他一块的十几个都被我们宰了,就剩下这一个留着还有用。上边就让我们跟伤员一块送去苏州,说这小子是啥传令兵,皮包里的纸片片倒是不少,可那弯弯字我们谁也不认识。”

“这小子是日军的传令兵那老哥你可是立了大功了,截获情报可不是小事,怪不得会让你们把他混在伤员里送去苏州,上面一定是想盘问情况。”满脸热切的少尉一个劲的恭维着刘山羊,后者也是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嘴脸。刘山羊他们的卡车就停在路边,双方寒暄的时候,过往的难民眼见着已经稀疏了不少,等牛娃子捆好了那“日军传令兵”重新跳下卡车的时候,距离他们最近的难民已经在50米开外。

“兄弟真是羡慕老哥你呀,我们在这一带都搜索两天了,连个日本兵的影子都没有看见,还是你老哥的运气好啊。”那少尉伸手揽住刘山羊的肩膀熟络的寒暄着,殊不知他那只闲着的左手却在隐晦的打着手势。妈的,就知道你们有问题,接到了牛娃子递过来的眼神,被那少尉伸手揽住肩膀的刘山羊神色不变的跟他闲扯着,丝毫不理会隐隐围上来的那十几个“十八师”士兵。

示意手下的三个士兵接过牛娃子递过来的罐头和饼干,和刘山羊寒暄着抽完了一支烟的少尉貌似想要抽身告辞,不过他的左手却已经搭在了腰间的刺刀上。“哟,这就想要动手了”刘山羊伸手紧紧攥住那少尉搭在自己肩头的右手,左手手肘屈起重重的磕击在他少尉的肋间,“唔”突然遭到重击的少尉失声痛呼了出来,还不等他做出反应,刘山羊一个转身跨步,只听得嘎巴一声,那少尉的右手已经软塌塌的垂了下来。

刘山羊的动作实在太快了,快到那些十八师的士兵还未做出反应,他这边就已经拗断了那少尉的右臂。“动手”刘山羊大喝一声随即蹲了下来,一块跟着蹲下身形的还有牛娃子他们几个,“啪啪啪啪啪啪啪”就在刘山羊大喝蹲身的同时,从垂盖着篷布的车厢里伸出几支手臂,不下四支20响驳壳枪喷吐着弹雨,目标便是那些自称十八师的士兵。

20响驳壳枪在中国还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快慢机,这种毛瑟驳壳枪有个快慢调节档,可以单发也可以像冲锋枪那样连发,加装在木制枪盒上之后,甚至能当步枪或是冲锋枪使用。十八师的人都是使用步枪的,他们的位置距离卡车不过几米远,这样近的距离被四支连发驳壳枪攒shè,他们甚至连端起步枪开火的机会都没有。“啪啪啪啪啪啪啪啪”热烫的弹壳随着枪声蹦跳出车厢,被攒shè的十八师士兵连还手的几乎都没有,便被弹雨击倒在地。

“说说吧,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断了右手被刘山羊重击肋部的少尉军官虾米一样的蜷曲了身体,不过刘山羊却不管这么多,直接伸手抓了头发把那少尉提溜起来厉声盘问。面对刘山羊的问话,被重创的少尉闭口不言甚至连眼睛都闭上了,完全就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摸样,殊不知他这样的反应更是让谢波确定了心中的怀疑。

“你们是日军说出你们的部队番号”一个co着日本京都口音的年轻人出现在刘山羊身边,是唐城,也是刚才那个被绳子绑了钉了刘山羊脑门的“日军传令兵”。二连的人里面就只有唐城是会说日语的,假扮日军俘虏是谢波临时想出的计划,如果这些十八师的人不是日本乔装的,那他们决计不会坐视他们的传令兵被带走,试探的结果正如谢波怀疑的那样,这些家伙迫不及待的想要抢下唐城这个假货。

“你不是日本人”被刘山羊掐住了脖子的少尉睁开眼睛死死盯着唐城,“八嘎,你们这些支那人死啦死啦的坏,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被掐住脖子的少尉拼命的挣扎着,被刘山羊用枪柄砸中脖颈打晕之后,才算是老实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