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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来到了距离战壕不到百米的地方,可守军阵地又恢复了之前的那种诡异寂静中。

“啪”“啪”“啪”阵地上遭遇响起了枪声,步枪的射击声逐渐连片响起,进攻中的日军也不含糊,直接原地卧倒和守军进行近距离的对射。双方在靠近的过程中就开始了对射,子弹就在身边“嗖嗖”飞过,打在同袍身上溅起血雾,打在地上激起烟尘,不时的有人惨叫着在地上翻滚挣扎直至停止动作。唐城不断拉动枪栓朝日军开枪,他不知道自己的烂枪法能有多少准头,他只知道只要自己还有子弹,就一定要打出去。

身边不断有人中弹倒下,子弹入肉的“噗噗”声,每一次响起都意味着又少了一个能够回到城里的弟兄。但是唐城不去看,不去看到底是谁中弹了,他怕那是他认识的人,他怕那是碾子又或是九斤和刘山羊其中的一个,因为他不想看到自己相熟的人死在眼前。混战对射给了谢承瑞调整兵力部署的机会和时间,刚刚撤回战壕休息的敢死队再一次被谢承瑞调动起来,这回他们的出击阵地是左翼。

谢承瑞回归中间的主阵地,使得左翼阵地在和日军交火的时候出现过短暂的混乱,拥有兵力最多的左翼阵地居然被一支几十人的日军小队给弄的出现了混乱,这让谢承瑞很难接受,所以他把敢死队调了过去,打算对日军重施故技,再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的正面突击。正面突击凭的是血性,靠的是勇力,在没有死光所有人之前,敢死队的任务就是和日军打近身战。

阵地上的浮土被风带着在空气中翻卷着,趁着进攻阵地左翼的日军部队被阵地的侧后火力成功压制,拎着大刀片子的敢死队终于撞进了日军的战斗集群中,开始了和日军的惨烈肉搏。已经和敢死队搅在一起的日军小队,看到正面的守军似乎并没有想要夹击自己的意思,随即大感放心的开始退去枪膛里的子弹,准备和敢死队来一场真正的拼刺对决。

一边是日军手中寒光闪闪的刺刀,另一边是差不多同等数量拎着大刀的,两支部队都在迅速逼近对方,杀气在双方之间堆积。“卧倒”和喊声几乎同时响起的是重机枪的轰鸣声,跳出左翼阵地战壕的几十个敢死队员随着喊声齐刷刷的趴伏在地上,而在他们身后的左翼阵地上,一挺马克沁重机枪和两挺捷克式轻机枪已经被打响。

日军又被打懵了,整排列队端着刺刀的日军冲击势头为之一窒,然后就像是秋收的麦子一样瞬间被弹幕割倒了其中的几片,这根本不是什么近身战,而是一场屠杀。冲,冲不过去,退,退不回来,冲锋箭头上的几十名日军士兵转眼间就倒下了过半。“我他娘的就知道他姓谢的还留着后手,没想到居然或是一个大刀连。”看着左翼阵地上的异变,战壕里的刘山羊一个劲的嘀咕着,语气中不可避免的露出几丝羡慕。

被守军的轻重机枪偷袭之后,进攻左翼的日军并没有完全失去战斗意志,所以在轻重机枪和打光了一个弹匣之后,跳出战壕的敢死队挥刀向前和剩下的日本兵撞在了一起。在拼刺刀的近身混战中,没有军官,没有兄长,只有一心求活的普通士兵,“喀”身体交错的一瞬间,刀锋狠狠劈在一个日本兵的脸上,挥刀者能听得见敌人骨头开裂的声音,不等大刀的主人抽回自己的刀冲向下一个目标,一把来自日军的刺刀就已经刺穿了他的身体。

“轰”身边有手榴弹在爆炸,冲击波带来了眩晕和耳鼓的刺疼,“豁”不知是谁的刺刀进入了谁的身体,“喀”有人的脑袋被砍掉了。战场上各种的拼杀声音不绝于耳,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里只有红色,空气中到处是喷溅的血珠。浓浓的血腥灌进鼻子里让人的肺里灌满了腥臭味道,冰凉的刺刀锋贴着皮肉过去,灼热的弹片碎石在脸上身上划过留下了深深的伤痕和疼痛,搅在一起混战的双方已经忘却了一切,所有的动作就只为一个目的,杀死眼前的这个对手。

左翼阵地出击的敢死队在和日军打近身混战,谢承瑞亲自指挥的中路主阵地承受的压力似乎要更多一些,因为进攻中的日军只是分出一个小队突击左翼阵地,其他的日军都把中路的主阵地当做了主攻目标。

和上次日军的进攻一样,在左翼阵地和中间的主阵地打的火热的时候,二连所在的右翼阵地却迟迟没有日军来攻,趴伏在战壕里的钢盔们只能像唐城那样向进攻中间主阵地的日军开火射击。唐城这次使用的是日军的三八步枪,和他原本那支毛瑟步枪相比,似乎日本人的三八步枪后坐力更小些,这让浑身酸痛的唐城在射击的时候感觉好受了很多。

第四十九章坚持

“杀”终于有日军冲进了谢承瑞指挥的中路主阵地里,大刀的寒光再次飞旋而起,无头的尸体摔落在浮土里。就在右翼阵地上所有人认为主阵地已经守不住的时候,停歇了好一阵的轻重机枪又被重新打响,靠近主阵地的日军士兵倒栽着被火链抽打成了碎肉,守军强火力的出现让进攻中的日军暂时选择了后退,不过他们的掷弹筒随即展开还击,目标便是守军的轻重机枪。

守军部队的顽强出乎日军的预料,从侦察机侦查的结果来看,防守这处阵地的支那军队数量并不是很多,经过几轮试探进攻之后,36联队不认为守军的人数还会超过3人,可就是这些不被他们重视的守军又给了他们迎头一击。没有痛苦,没有害怕,只有勇不可挡的砍杀,谢承瑞准备的大刀敢死队给日军很好的诠释了什么才是百战之兵。

“呀”一个胸口中弹的日本兵跪行几步,脱手而出的步枪直挺挺的朝着战壕里的唐城飞来,把正在拉动枪栓退装子弹的唐城吓的缩回了战壕,不但把整个身体缩回战壕,而且唐城居然还下意识的伸手抱着头蹲伏在了战壕里。“妈的,怕死鬼。”一只军靴重重的踢在唐城的身上,把犹自心悸不已的唐城踢了个大马趴,扭头看去,正是黑着脸的谢承瑞,旁边还站着看不出表情的刘山羊。

“这就是你们88师的兵这要不是战事紧张,我就在这枪毙了这个怕死鬼。”谢承瑞指着此时狼狈的唐城,当着刘山羊的面就是一顿教训,殊不知当事人唐城和刘山羊全然都是一副不在乎的表情,甚至唐城还在心里暗骂谢承瑞吃饱了撑的。也不理会谢承瑞的黑脸,唐城从战壕里爬起来,捡起自己的毛瑟步枪继续朝着战壕外的日军射击,一副淡然的样子倒是让谢承瑞楞了一下。

“轰”的一声炸响,离着刘山羊他们不远的地方腾起一团烟雾,两个教导队的士兵惨叫着翻到在战壕里不住的抽搐着身体。谢承瑞也顾不上和唐城计较太多,只是狠狠的瞪了刘山羊一眼,然后急匆匆的顺着战壕向重机枪阵地奔去。“甭搭理他,咱们是88师的人,他一个教导总队的团长咋了,咱们就剩下个人了,怕他个鸟。”刘山羊倒是看得开,摸出两个弹桥扔在唐城面前的浮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