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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沐烟雨 墨涵元宝 2300 字 2023-10-06

知是自言自语,还是问那仵作。

仵作应声,“正是,卑职怀疑,他是自杀,自己提前服下毒药。”

“不,不会是自杀,如果他知道自己必然要死,官驿被包围之时,他就不需要拼尽力气逃离。且是串肠肚烂的毒药,谁会如此跟自己过不去”宣绍沉声说道,“即便他是自愿服下那剧毒,也很有可能是被人蒙蔽了。”

“你是说,这些东西是栽赃陷害,李直不是那晚之人”烟雨指着艳红的斗篷和那几颗蝴蝶镖问道。

“那人先杀了官驿里做饭的杂役,再安排李直混入,夜里引我们前去,故意使你受伤,又让李直在你的饭菜里动手脚。这一切,是从一开始就计划好的”宣绍忽而摇头,“不,是从更早就开始计划了”

“更早”烟雨听得浑身激灵。

“杀人取心,且杀的都是无辜百姓,手法恶毒残忍,尸体被抛之大街。使得泉州人心惶惶,官民不安,不得不上报皇上,求皇上派人前来抓捕凶犯。他这么做的目的,显然就是为了引某人前来。”宣绍推断道。

“某人是你”

宣绍却是摇头,“是宣家人。”

烟雨心中猛的腾起一阵惶恐不安。

“当初皇上是欲派爹前来,是我与父亲下了一夜的棋,才险胜与他,将赶来之人换做了我。”宣绍说完,转脸看着烟雨,“他既千里迢迢将宣家人从临安引来,为何不直接对我下手,反而要这般费劲周折的对付毫无功夫的你呢”

烟雨呆愣当场,脸色发白。她已经明白了,事实在清楚不过,璇玑主是想要宣绍的命,宣文秉的命,要宣家家破人亡。但,最重要的是,他要她来动手要她亲手杀了宣绍

为什么他武功高强,什么仇不能自己报,却要利用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不惜这般费劲周折,不惜使得璇玑受尽打击

璇玑主究竟是什么人和她又有什么样的渊源竟这般不计后果的算计

“想到什么”宣绍握住她微微发颤的手。

烟雨摇头,“我只是想不通,我又未招谁惹谁为何要对我用这般手段”

宣绍以为她是被这段时间经历这一切吓住了,握紧了她的手道:“是我连累你了,若不带你千里迢迢赶来,也不至让你受伤,又受这般惊吓。只是将你留在家中,我亦难以放心。”

他处处为她考虑,将过错都揽到他自己身上。只是这场精心谋划的算计,究竟是谁连累了谁,还未可知360搜索obe浮生沐烟雨郑大人和李直家中都未搜出可疑之物,两家人统统被压入大牢,等待审讯。

李直虽死,但真正的幕后之人并未抓获。宣绍一行仍旧在泉州。为了安抚民众,泉州当地官员建议将李直作为杀人取心的凶犯,拉着他的尸体游街示众。又将从河里打捞上来的心脏经仵作查验后放回停尸房的尸体体内。由家属带回,得以安葬。

心脏并未全部寻回,有的已经不知去向。

烟雨的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宣绍接到一封没有署名的信。

信上只有一句话,“我在临安恭候大驾”。署名的地方,是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

李直只是他的替死鬼,原来他已经离开泉州了。

璇玑主究竟何许人也竟如此嚣张的直接对宣绍下了战书

第89章使坏,她在行

对郑大人两家最后的审讯结果是,两家人根本不知道李直是何时入了璇玑阁,长相那般憨直的人,谁也不曾想到他竟有那样的身份。两家人皆被打了一顿。放了出来。郑大人也被撸去官职,贬回家中。

宣绍一行,此时已经在回临安的路上了。

临安究竟又有何等的图谋在等待着他们

夜幕笼罩之下,高坤乘着他的八抬大轿晃晃悠悠的来到皇宫之外,曾经丞相府毗邻的宅院内,此时门楣已换做“高宅”。

他下了轿,平日里倨傲不可一世的脸已经换了一副恭恭敬敬谨小慎微的表情。他垂着手快步来到后院隐蔽的花棚之内,花棚里依旧是老样子,摆着上百盆只长绿叶不开花的优昙婆罗。

“干爹”他站的离花盆远远的,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他知道干爹把这花看的比命还重,他要是磕了碰了哪盆花,干爹非要了他的命不可。

花棚里没人应声,高坤却似乎习以为常,仍旧躬身禀道:“宣绍和他那位夫人回来了。”

“求而不得。是最好;得之被毁,是最痛。”花棚深处远远传来一个声音,“你知道该怎么做了么”

高坤愣愣的立在原地,他不知道呀干爹能不能把话说得明白点

但这话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绝不敢秃噜出口。

幽幽一声叹息从花棚深处远远飘来,“穆昭仪求而不得的是谁宣绍得到分外珍惜的是谁”

“孩儿明白了”高坤赶紧恭敬答道。

“去吧。”

高坤退出了花棚,脊背已经满是冷汗。他抬手抹了抹额头,虽然干爹从未对他疾声厉色,但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干爹给的,他的武功,他的地位,他的尊荣干爹似乎足不出户就能将一切都握在只手之间,他对干爹近乎敬畏。

高坤来到宅子外。俯身上了轿子,八抬大轿晃晃荡荡又回了皇宫。

寂寂无声的夜归于平静,夜幕笼罩之下藏了多少秘密,无人可知。

因怕烟雨旧伤复发。宣绍他们一路行的很慢,回到临安竟用了去时两倍的时间。

宣绍一行刚进临安城门,宣府之中就得了消息。

宣夫人当即就要往外去接,宣文秉虽嘴上说着不急不急,哪有长辈汲汲皇皇去迎晚辈的道理。却是手脚麻利的已经行至院中。

宣绍的马车停在角门处。

宣夫人两手攥在一起,神色略显紧张的向车门处张望。她听闻儿媳妇受了伤,也不知当下情况如何自己的儿子可还好

宣文秉面沉如水的站在宣夫人近旁,黑眸如潭水幽深,望不见情绪。

车门吱呀一声开了。

宣绍的身影先跳出车外,未向自己的父母行礼,先回转身。将烟雨扶了下来。

烟雨上前,福身恭敬道:“父亲,母亲安好”

宣绍只跟在她后头,拱了拱手,并未多言。

宣文秉冲烟雨点了头,目光却在宣绍身上扫了几扫。宣夫人上前拉过烟雨的手,声音温厚亲切道:“听闻你受了伤,如今可大好了”

“劳母亲挂怀。已经好了。”烟雨柔声应了。

“快到午膳时候了,你们去了这月余,长途跋涉,十分辛苦,我让人备下了宴席,给你们接风洗尘。”宣夫人握着烟雨的手说道,说完还定定的看着她,握着她的手也不自觉加重了力气。

宣绍张口就要拒绝。

烟雨抢在他前面道:“相公,这许久不见父亲母亲,也甚是想念,不如”

宣绍侧脸看她,见她讨好的冲他笑,面带不悦的别过脸去,却是点头答应下来。

宣夫人笑的十分畅快,一路上都紧紧拉着烟雨的手,好似那不是她看不上眼的儿媳妇,而是她亲闺女一般。

直到烟雨说她要更衣之后再来向父亲母亲请安,她才恋恋不舍的放了手。

gu903();烟雨和宣绍换过了衣衫,再来到正院,正式的向二老请了安,一顿午膳倒是其乐融融。当然乐的是宣夫人和烟雨,宣文秉父子都板着脸,不置一词,总算没有不欢而散已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