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外走去,还好,还好追上了
宣绍回到皇城司,旁的人已经在小太监身上搜出了一份圣旨来。
宣绍神情严肃,接过圣旨来看,上面竟写着皇帝禅位给太子,将二皇子幽闭皇子所,永不放出。
言语不通,字迹却是临的太子笔迹,一眼看去倒真像是太子亲手写下,末了还印着御印。这御印不用对比也知道,定然是被藏在太子宫中那枚伪造的玉玺所印。
倘若这份圣旨被呈到了皇上面前,太子不忠不孝大逆不道之心,定然引得皇帝震怒。虽然如今皇上已经有意禅位与太子。但太子若如此等不及,且对二皇子如此仇视,只怕皇帝立时就要改了想法
“审出什么了”宣绍扔下假圣旨道。
“回公子那小太监没审上几句就就断气了。”侍卫回禀。
宣绍抬眼向他看去,“用刑太重”
皇城司刑具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那小太监看着身量消瘦,受不得型也是有可能的。
“不,不是。属下们用刑之时,都拿捏着分寸的,可那小太监忽然就咽了气。”侍卫迎着宣绍的视线,额上已经冒出了细汗。
“着仵作查一查死因,要快”宣绍吩咐道。
“是”那侍卫忙退了出去。
宣绍的目光落回到面前扔着的假圣旨之上。
若真让这份圣旨出现在皇帝面前,不管皇帝信不信这是太子所写,心中定然会对太子怀有芥蒂。
他几番劝诫太子,为二皇子美言,就是想让太子给皇上留下兄友弟恭的印象,也好让皇帝对禅位之后的诸事都能放心。
可太子
宣绍长叹一声,将圣旨收好,藏入袖袋之中,起身欲往东宫而去。
却正遇见路南飞从外面急匆匆赶回。
“公子听闻您伤势复发”路南飞紧张问道。
宣绍摆摆手,“无碍。”
话未说完,却是咳嗽起来,他抬手掩住口,一连串的咳嗽竟是忍都忍不住。
放下手掌之时,掌心竟有几许血丝。
路南飞变了脸色,“您这是牵动了心脉。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公子,不可再”
宣绍抬手制止了他余下的话,“事情紧急,伤势回去再说。”
不等路南飞再开口,宣绍已经大步离开了皇城司。
他乘着马车赶到东宫之时,太子还正翻箱倒柜的找地方来藏那块仿制的玉玺。
宣绍瞧见,顿时哭笑不得。
“太子。”宣绍唤道。
太子闻声,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直起身来,“哦,太傅太傅刚才离开的匆忙,我也未来得及询问太傅,适才是有什么急事”
太子一面说话,一面将手背在身后,挡住那块碧翠的玉玺。
宣绍也不点破,只将袖袋中的“圣旨”拿了出来,递至太子面前。
太子瞧见那正黄之色,微微有些愣神,“这是”
“太子一看便知。”宣绍上前一步,将“圣旨”塞入太子手中。
太子一手捏着玉玺背在身后,一手接过“圣旨”来到桌案边,将圣旨在桌案上铺展开来。
“这这是仿我的字迹”太子抬头,诧异的看向宣绍。
宣绍没有作声。
太子复而低下头去,又仔仔细细的将“圣旨”从头到尾看了几遍,这才恍然,“太傅从哪里得到这假圣旨”
宣绍掩口咳了两声,才缓缓说道:“一个从东宫溜出去的小太监,正往皇上面前赶时,被截获。这伪造的圣旨就是从那小太监身上搜出来的。”
太子这才将身后藏着的那块玉玺拿了出来,比照了玉玺雕着的印记和假圣旨上朱红的印记。
脸色腾然变了,“好狠的心”
话音刚落,他便高高举起手中玉玺,狠狠摔在地上,碧翠的玉被摔的粉碎,四下迸溅。
“太傅,你还叫我在父皇面前替二弟美言,你瞧瞧,你瞧瞧,这突然出现在东宫的假玉玺,这险些就出现在父皇面前的假圣旨二弟好狠的心,这是想把我往死里陷害你还,你还叫我怎么为他美言”太子恨声说道。
宣绍轻叹了一口气,“太子还不明白么”
太子斜睨他,“明白什么”
“不管这件事是不是二皇子所为,但圣旨上为何要提到您会如何对待二皇子为何会写要将二皇子永远幽闭在皇子所这话是不是说中了您的心声如果让皇上得知,您有这样的心思,皇上还能放心与您么”宣绍一口气说的话许是有些长,此时忍不住连连咳嗽起来。
太子本是一脸怒气,见宣绍咳得两颊发红,一副气急虚弱之样,他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宣绍,当下心中便有些不忍,总算放缓了语气,“太傅莫要生气,是您说的我也明白,只是让我这么去替他说好话,心里有所不甘罢了”
宣绍总算将咳嗽压制下来,长出了几口气,压低了声音道:“太子,臣说句不该说的话。如今最关键的是稳住皇上的心,只要皇上的圣旨一下,真正的玉玺到您手中,日后二皇子对您根本构不成威胁,二皇子的命运,不是皆握在您的手中么何须逞一时之快”
太子闻言,良久才重重点了头,“大丈夫,要将目光放的长远些太傅的意思我明白了。”
宣绍深深的看了眼太子,“所以,您知道该怎么做了”
太子点头,“太傅不是说了么,父皇如今最想看到的便是兄友弟恭的情形,我就做父皇想看的就是了。”
宣绍脸上的表情总算松缓了些,点点头,“学会忍耐是好事,便是贵为太子,便是日后贵为君主,该忍耐的时候,也一定要忍下性子来。”
宣绍说完,便退出了太子书房。
却并未离开东宫,而是将东宫伺候的一干人等全都聚集起来。
东宫如今负责守卫之人,是宣绍从皇城司里提拔起来的。
可以说是宣绍的嫡系人马。
当着东宫众人直面,宣绍却是狠狠处罚了他,杖责三十,扣除半年月例。
挨打扣钱都不是大事儿,皇城司出来的人,没有扛不住打的。
关键是在一干手下和一群奴才面前挨训挨罚,弄的脸面全无才是大事儿。
宣绍冷着脸看着挨了三十杖责的东林军都尉,“守卫东宫乃是要职,竟让宵小潜入东宫,渎职懈怠,你可知罪”
“卑职知罪。”都尉虽挨了打,但毕竟是宣绍一手提拔他,也知宣绍故意在众人面前罚他,是提醒众人之意。面上并无不忿之色。
“都散了吧。”宣绍抬手让众人散去。
他同那都尉又站了一会儿,不多会儿的功夫,却是连连咳嗽了好几次。
“公子,您怎么了”连那都尉都觉出他身体不妥来。
gu903();“无事。”宣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今日叫你受委屈了,心里可有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