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江家的成分,赵老六也想要和江老太太一块过日子,不奇怪。但江老太太多次拒绝过赵老六,赵老六还不要脸地两次三番来骚扰,这是江恂不能忍的。
江恂的脸色冷了几分,“外婆,除了敲门,他还做其他事情了吗?”
同在村里住,江老太太觉得赵老六应该不会太过分,她道:“也说过一些不好听的话,其他的倒没有了,我想他坐几天冷板凳,见我不给他开门,应该就不会过来了。江恂,外婆这么大岁数了,这些事情能应付的,你别太担心!”
说不担心是假的,江恂还是不放心,然而,这段时间军工厂的任务繁重,他请不下来假,他在家里待不了一天的时间,明天还要去上班。
江恂没办法留在家里,只能想法子尽快解决这件事。
当天夜里,夜幕沉沉,整个响水大队静谧又安宁,就连枝头上的知了也仿佛睡着了。
江恂披上衣裳,先是去江老太太屋前的窗户看了一眼,江老太太睡得正熟,江恂这才把大门打开一条缝,摸黑朝赵家走去。
明天他还得去军工厂上班,所以他打算今天夜里给赵老六一个教训。
江恂先是绕到赵家后院,他来到赵老六住的屋子后边,隔着墙壁,模仿了几声老鹰的叫声。
听到声音,睡得正熟的赵老六身子动了动,嘟囔了一声,揉揉了眼睛,外头怎么还有鸟叫声?
不过,赵老六没有多想,正是半夜时分,被惊醒了,一股尿意涌上来,他披件衣裳,去到了茅房。
赵家的茅房在院墙东边,说是茅房,赵老六是个不中用的,赵家的茅房连个棚子都没有,寒碜得很!
就着月色,江恂轻手轻脚爬上赵家的院墙。
他小时候很顽劣,上过树,下过河,爬墙对他来说很简单。
趁赵老六眯着眼解开裤腰带的时候,江恂轻轻地把手上的袋子打开,径直朝赵老六头上倒下去。
有道是“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不过嘛,今天夜里却是要在“茅坑里听取蛙声一片”了。
来赵家之前,江恂捉了一袋子的瘌□□,全数倒到了赵老六的头上,随即,他利落的跳下墙。
赵老六正在撒/尿,突然之间,几个湿漉漉又黏糊糊的东西蹦到了他脖子上和头上。
赵老六浑身一激灵,没尿到茅坑里,倒是全撒到他裤子上了。
月亮躲进了云层里,四周也是一片漆黑,赵老六很难发现江恂的存在,更何况,他还要忙着应付这些癞/□□。
“呱呱呱!”
“呱呱呱”
一阵又一阵的□□声叫个不停,一个又一个的癞□□也在赵老六身上蹦个不停。
半夜撒/尿的时候下了一阵□□雨,哪个人能不害怕?
赵老六吓得半死,他赶忙拍打,但身上的癞/□□太多了,赶都赶不走。还有一些□□掉到了茅坑里,沾满了屎/尿/粪,然后又往赵老六的身上跳,虽然是在夜里,赵老六煞白的一张脸格外明显,他所剩无几的头发也快立起来了。
赵老六急着躲避从茅坑里蹦出来的瘌/□□,结果,慌忙之间,他一脚踩空,跌到了粪坑里。
赵老六一张嘴,一股浓臭的液体进到了他鼻子和嘴里,他越挣扎,身子更是往下陷了陷,吃了满满一嘴脏东西。
接着,茅坑里的癞/□□跳上他的头顶,其他几只则蹲在赵老六的旁边,扯开了嗓子,在这个安静的夏夜里,为赵老六奏响了一首欢快的“呱呱”乐曲。
“救命!”
“呱呱!”
“救命!”
“呱呱!”
……
赵老六痛苦的救命声,淹没在癞/□□的呱呱声中,况且,夜深人静的时候,各家各户都睡熟了,根本没有人能听到赵老六的呼喊声。
总之,这是充满了味道的一夜。
江恂爬上墙头,冷眼看着埋坑里的赵老六,臭烘烘的气味传过来,他眉头皱了皱,很快离开了赵家。
江恂做事隐蔽,癞/□□是他自己去抓的,谁也不知道,包括江老太太,他也是在夜深的时候出来的,没有一个人看到他来了赵家。
所以,今天晚上教训了赵老六,即便赵老六突然变聪明了,发现了是他做的,也只能吃了这个闷亏。
江恂又轻手轻脚回去了江家,他用皂子洗了手,这才上床休息。
五六十岁的老头子,半夜撒/尿的时候掉到了粪坑里,世界传出去,看笑话的人肯定不会少。
赵老六一时半会儿应该没有精力再来纠缠江老太太,不过,江恂不敢掉以轻心,第二天早上,他又去到王家,拜托王家人注意着赵老六的动静。
离开王家,还不到发车的时间,想了想,江恂又朝知青宿舍走去。
李嫣正在外边洗衣服,看到江恂,她洗了洗手,冲着屋子里喊道:“小瓷,江恂找你。”
过了一会儿,宋瓷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裙子从屋里出来,她外面还披了件开衫毛衣。
宋瓷看上去不太有精神,“你找我啊?”
江恂端详着她的脸色,愣了愣,“你是不是生病了?”
宋瓷有气无力地摇摇头,“没有。”
江恂关心地道:“那你为什么还要穿毛衣,你不热吗?”
宋瓷轻轻眨了下眼睛,心想,没处过对象的年轻人,女孩子的事情别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