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菊去到医院,看到沈然的惨样,简直是欲哭无泪,给她治病需要花不少钱,要命的是沈然脸上还受伤了,万一留了疤,那还怎么嫁人啊?
陈菊气的不行,“你不是拎着东西去找你小姨说好话的吗?怎么就你被砸着了?”
沈然脸色白的像涂了一层面糊,上面又夹杂着数道泛血的伤痕,看起来实在可怕极了。
面对着陈菊气急败坏的质问,她一个字也回答不上来。
如果她当时扶了陈舒一把,那她就不会跑到那棵大树下,是不是她就不会受伤了?
在医院多待一天,都是要花钱的,陈菊这么多年手里也攒了点钱,但这是她的养老钱,她可不愿意全部拿出来给沈然付医药费。
她先是跑到金石胡同,找到了陆成,“我女儿好歹和你处了几个月的对象,她这次受伤,就是因为你和她分手了,她太难过,精神不好,才没来得及躲开。眼下她受伤躺在医院里,你多多少少得拿点钱吧?”
陈舒这副刻薄穷酸算计人的样子,陆成看一眼就觉得恶心,他压根就没和沈然处对象,甚至沈然复习高考的时候,他还借给了沈然好几本资料。陈菊今天来找他,这是明晃晃的来抢钱呢!
陆成不愿意拿钱,陈菊可不依。她自以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威胁陆成不给钱的话,她就天天来这里闹。
陆成更加厌恶面前的这个女人,连带着他也更加恶心沈然了。
陆成只想尽快打发面前的这个泼妇,他抽出几张大团结,沉着脸,“拿了钱就滚开!”
陈菊脸色不怎么好看,但把钱接过来,她眼里闪过一抹光,陆成随便一出生就是五张大团结,要是自己的女儿没和陆成撕破脸,该有多好!
不过,她也只能想想罢了,她用手沾了口唾沫,把几张大团结数了一遍,然后道:“就五十块,连小然一半的医药费都没有,好歹你也和小然谈过一段时间,至少得再多给点吧?”
陆成皱着眉,后悔刚才把那几张大团结给陈菊了,这种贪得无厌的人,给多少钱都是不满足的。
陆成冷笑了一下,把身上剩下的钱给了陈菊。
陈菊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陆成这次给她的可不是五张大团结,厚厚的一沓,有十几张呢!
陈菊满意的把钱塞到上衣里面的口袋里,离开了金山胡同。
轻轻松松在陆成那里拿到了钱,如法炮制,陈菊又去了大杂院。
出院后没几天,就到了陈舒的生日,她主动开口,对着宋瓷道:“你把江恂和江老太太也请过来吧,我好好做一桌子菜,好招待他们。”
宋瓷确认道:“妈,您这是同意我和江恂在一起了?”
陈舒脸色有些尴尬,“我现在才知道,有些人我挖心挖肺的对她们好,也是靠不住的。真发生意外了,真心对我好的,也就只有你和江恂那孩子。小瓷啊,以前是我这个当妈的太糊涂,我这几天想了很多,知道自己错了。之前是我不对,以后啊,我再也不会阻拦你和江恂在一起了!我也想着,趁着我生日那天,给江恂和江老太太赔个不是。”
陈舒是她的长辈,不管怎么说,宋瓷还是希望得到陈舒的认可的。
陈舒能这样说,看来她确实想清楚了。
宋瓷笑盈盈地道:“好,那我把这件事告诉江恂,等您生日那天,让江恂和外婆都过来大杂院吃饭。”
冰雹也给大杂院里的人家造成了影响,好多人家房屋和厨房的屋顶都被砸破了,宋瓷家里也不例外,赶在陈舒生日前,江恂拿着工具,过来大杂院修补房顶。
宋瓷小心翼翼给他扶着梯子,“刚下过雨,屋顶可能有积水,你小心点。”
江恂笑着看她一眼,应了声好,“好。”
宋瓷常来大杂院,大杂院这里的人对宋瓷也很熟悉,见她今天把男朋友领了回来,有人打趣道:“小瓷啊,你对象长的这么白,会修屋子吗?”
“当然会啦。”宋瓷骄傲地道:“周婶子,您别看他长的白,其实啊,他会的东西可多呢!”
周婶子又打听道:“听说他是清华的学生,真的假的?”
宋瓷点点头,“是真的。”
“呦,这可是高材生啊!”周婶子道:“咱们一个大杂院里,出了你这么一个北大的学生,你又找了一个清华的对象,我看,大杂院里其他人以后不好好学习都不行了,得向你们看齐啊!”
这时,又有一位张婶子打趣道:“小瓷啊,这可是清华的高材生,你把人家带回家,你就让人家修屋顶,你不怕把人吓走啊?”
宋瓷扬头看着房顶,脆脆地道:“江恂,你会不会被吓走?”
江恂眉眼含笑,往下看了一眼,“不会。”
宋瓷笑吟吟地道:“张婶子,您看,他自己都说不会被吓走的。”
张婶子道:“不错,是个好孩子,待会儿吃饭的时候,让你妈给他多做点好吃的。”
“那必须的。”宋瓷笑着道:“我把大鸡腿给他留着。”
大杂院里其他人家也在修屋顶,院子里聚了不少人,除了周婶子和张婶子外,王奶奶等人听到这些对话,也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年轻真好啊,两个孩子都是大学生,少男少女身上的那份青春和朝气,让所有人都感到羡慕。
江恂和宋瓷还这么甜蜜,不过是扶个梯子而已,他们两个人之间冒出来的那些粉红泡泡,大杂院里的其他人也能感受到。
王奶奶对着陈舒道:“你之前还不同意两个孩子在一起,你看看,现在后悔不后悔?”
陈舒羞愧地笑了下,她确实后悔!
前段时间她执意反对两个孩子在一起,大杂院只她一个人,她觉得自己生活在一滩死水当中,孤寂的让人害怕、让人难过。
如今,宋瓷和江恂来了大杂院,大杂院好久没这么热闹了,那潭死水仿佛瞬间流动了起来,她感受到的,是温暖、鲜活和关怀,那些怎么也赶不走的孤独和寂寞,再也不会萦绕在她身边了。
江恂修补好屋顶,从梯子上下来后,他洗了洗手,对着陈舒道:“阿姨,漏水的地方都修好了,不过,您再多注意点儿,等下次下雨了,看看还漏不漏雨。”
“好,好。”陈舒忙应下来,“你辛苦了,饭马上就好了,待会儿咱们就吃饭。”
江恂是清华大学的高材生,即便刚才已经有人拉着宋瓷打听过他的消息了,但还是有很多人对江恂感兴趣。江恂索性留在院子里,和大杂院里其他人在说闲话。
不过,不多时,大院里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沈然当时抛下陈舒自己跑走了,她正在医院里躺着,没办法,陈菊只好过来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