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心,又是道心。师父,难道修道之后就没有七情六欲了只能跟一个机器人一样,只能用天道来评判是非标准”
这是我第一次对师父提出了反驳,也是我第一次对天道做出了质疑。燕子是该死,可是她已经死过一次了,那几个男人难道就没有过错了吗为什么一定要魂飞魄散才能终结。
我知道这事燕子自愿的,那是因为她不想让我难做。其实哪怕就是我不出手,行动组也会派别的人过来,甚至师父他会亲自过来消灭她。燕子有错,但是我不认为燕子应该受到如此的惩罚。
也许在师父他们眼中一个厉鬼魂飞魄散就散了,犯不着为这事影响到自己的道心稳住,但是我不这么看,因为我把燕子当作了我的朋友,而不是厉鬼。师父听到我反驳并没有动怒,而是微笑的就这么看着我,就像看着一个在叛逆期的小孩。我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我觉得我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不再是事事需要依靠师父的小孩。
第六十二章开解
师父看到我倔强的脸庞,示意我先坐下来。我这时候也稍微平静了一点,其实师父也并没有说什么,但是我就是把内心压抑的气息朝着师父爆发了出来。
“小飞,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你说这世上有没有绝对的公平”
面对师父这一提问我沉默了,想了很久只有回道:“没有。”
“那你如何量定那三人是否该死,这女鬼又该如何惩罚才能抵消她的罪过呢”一条人命又如何跟三条人命对等起来,如果能对等,那是不是又能说性命也有高低之分了呢”
师父又接着说道:“那你珍惜的人就一定比别人眼中看重的人要贵重一些吗这并不是天道的错误,天道只是相对的平衡,她做出来无可挽回的事情,那么她受到怎样的惩罚也是理所以当,这个惩罚的判断不是你决定的,也不是由我决定的,是天道命运在冥冥之中就注定了。小飞,不要感情用事。”
师父的一番话让我陷入了沉思,如果这次魂飞魄散的不是燕子,而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厉鬼,那我还会这么难过吗答案是肯定不会的。以己度人,那我为什么就一定要要求别的人或者上天也要按我的要求惩罚呢
我认识的,觉得情有可原的就能惩罚轻点。我不认识的,觉得罪有应得的就哪怕魂飞魄散也在所不惜,那么这才是真正的不公平。
我朝师父道歉道:“师父,确实是我感情用事了,这一段时间我的压力也挺大,情绪控制的也不是很好,对不起。”
师父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小飞,你还年轻,很多东西都是需要岁月的沉淀的,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必自责。”
“小飞,你这一顿舟车劳累也幸苦了,你师母帮你烧好了药水,洗完之后早点睡觉。”
我朝师父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书房。师父的这一番话让我有点茅塞顿开,很多事情确实是自己把感情带入导致的偏执。
来到了洗澡间,师母还在帮我调试着水温,冬天温度低了一下水就凉了,温度高了人进去又受不。
“小飞,我知道你心里不是很舒服,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你要知道很多东西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师母曾经也经历过很多坎,但是人的这一生没有迈不过的坎,你还年轻,过一段时间就会想开了。”
听着师母这温柔的话语,让我内心感到一阵温暖,我上前拥抱了一下师母,以表达我对师母照顾的感激。
师母轻轻的拍了拍我的后背,如我母亲一般的动作,在我小时候我想要找我妈寻求安慰的时候,她也是这么轻拍着我的后背。
泡完了药水澡,我又感到那个熟悉的黄一飞回来了。努力甩了一甩头发上的水珠,看着镜子面前那满是疤痕的胸膛,这就是我成熟的标志。
第二天一早,师父匆忙的离开了,他说他调查的事件有了眉目,所以要先出去一段时间。但是师父还是没有告诉他具体要去调查一些什么。
不过我也不是很担心,以师父的本事,我想他自保肯定是没有问题的,而且随着我越发的了解道术跟接触更多的存在。越来越觉得师父还隐藏了实力,他应该比我见到的还要强的多。而且最次不是还有打不过就跑这一条路吗,总会有办法的,这就是我的想法。
现在我在京城也比较无聊了,不知道该做一些什么,突然我想到了阿勇,不知道他在新的工作环境习惯不习惯。
我倒不担心阿勇工作能力的问题,湘西祖传赶尸匠去做一个殡仪馆工作人员绰绰有余。面对尸体,无论是胆量还是能力都没有人能跟他比拟,这也包括我在内。
我去大街上买了两瓶好酒,加上一些卤肉,就提着去殡仪馆了。师父是单独出去的,那辆红旗也就便宜我了,至少现在比打车要方便的多。
驾车来到了殡仪馆,看到阿勇披着孝服正在那装模作样的嚎啕大哭。这让我大跌眼镜,阿勇还有这种演员天赋,我还真没发现出来,早知道就安排他去学表演了。
我把手上的东西放到一边,也装模作样的过去拜祭了一下亡者,然后轮到家属答谢,我走到了阿勇身边悄声说道:“阿勇,你这是在干什么你这要给你师父知道了你做了别人的孝子不得抽你”
阿勇本来就是在假嚎,这下听到我这么一说哭丧着脸回道:“这还不是馆长搞的一条龙服务,这是一户华侨,人家儿孙在外国,就回来了一个女儿在这,其余的人还在赶签证坐飞机。”
“老大爷好歹生前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么多人来拜祭他,总不可能显得连个家属都没有,所以馆长看我年轻,来冒充他孙子,一天五百呢,比工资强多了。”
听到阿勇的话我实在有点无语,这样也行,不过这也算事出有因,情有可原。我作为道家人,对于这些小节倒也不在乎,看这老人家也算安享晚年了,不需要我出手加持道家念力帮他超度了。
“那你还要在这哭多久”我悄悄的问道,这时候我已经在跟阿勇说了很久了,远超家属答谢的时间,周围的人都投过来了怀疑的目光。
“快了,飞哥你就去后面的休息室等我就行了,我哭完这一场马上就过去。”说完阿勇就不搭理我,继续鬼哭狼嚎来了。
我看着这个场面跟对话,咋感觉这么变扭呢,这湘西赶尸匠的脸都被阿勇丢光了
不过如果这种活稳定的话,每月就有一万五,这工资就跟我一样了,而且还不用拼死拼活的。那我也不介意把道家的脸也给丢丢。反正这种事情不但没有坏处,还能积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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