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下山投诚,恐怕我还得领兵过来打上几仗,一来锻炼队伍,二来可以得到些助饷,缴获些钱财,我麾下弟兄和他们的家人都挺不容易的。”
陈继尧听完激动不已,打开证明和军官证看了又看,一时间老泪纵横,唏嘘不已。
脚步声传来,来人被拦在门外,吴铭吩咐放人进来,没想到端着茶壶进来的,竟然是熟悉的神色极为复杂的三姨太、双眼通红的汪月涵和三姨太的漂亮女儿。
陈继尧匆匆擦去腮边的泪水,哆哆嗦嗦捧着证明和军官证,递到三姨太面前:“看看,你来看看,他现在已经是堂堂正正的中校军官了,是来公干顺便看望我的,你快看、快看啊”
陈继尧言语间满是望子成龙的喜悦,三姨太接过看完,惊喜地叫起来:“是真的”
吴铭站起来行了个礼,苦笑一下回答:“不怪你这么问,毕竟我们才分开一年多时间不骗你,是真的”
汪月涵一把抢过证明和证件,看完后大吃一惊:“吴铭浙西保安司令部你、你就是因为侦破正觉寺大劫案而闻名全国的浙军教导队长吴铭名震全国的浙军直属教导团的总教官也是你”
吴铭挺平静地解释道:“那都是报纸吹捧出来的,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只是做了自己分内的事情,不值得如此谬赞。”
“对了,你是怎么进入军队的”汪月涵似乎有问不完的问题。
吴铭想了想:“说来话长啊对了,似乎大门外的军人对我有些误会,估计他们是你丈夫带来的吧要是不希望你丈夫做蠢事的话,你最好尽快把你丈夫叫进来好好谈谈,不要造成什么误会否则等会儿恐怕会出事,老爷子大喜的日子,又有那么多宾客,总不能让别人看笑话吧”
汪月涵脸色突变,咬着丹唇快步离去。
三姨太给吴铭和陈继尧斟好茶,缓缓坐下,拉过女儿的手介绍:“怡儿,你不是总问我三哥在哪里吗如今在你面前了。”
吴铭微皱眉头,但是看到清纯美丽的女孩羞涩的样子,心里那点儿疙瘩只好放下:“读高中了吧”
女孩低着头细声细气地回答:“毕业了,我都满十七快十八了。”
三姨太搂着女儿笑道:“她想学医,她二嫂说杭州教会医学院的教学质量最好,冬天不像北平协和医学院那么冷,也不像上海医专,男女混读,情况极为复杂,而且听说今年杭州那边招收女生班,所以我想下个月去陪她去杭州,参加杭州教会医学院的入学考试。”
吴铭想了想,招手道:“子冉。”
戴子冉连忙站起:“大哥有事”
“坐吧,喝杯茶慢慢说。”
吴铭为戴子冉倒杯茶,把戴子冉介绍给三姨太:“这位戴子冉上尉便是杭州教会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投笔从戎加入我军,原来担任我们部队的医官,但他很有军事天赋,所以现在担任我的作战参谋,你们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可以当面问问他。”
“怎么回事”戴子冉问道。
“这位小妹妹想下个月去杭州,报考你的母校。”吴铭说完,端起茶杯品茶。
戴子冉早已被女孩的美丽和空谷幽兰的气质所打动,当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事儿,好像不用我出面了吧这是小事,只需我大哥和我们雷孟德院长打个招呼就行,就连考试都可以免了”
“上个月我们在衢州挑选了二十个高中优秀毕业生,如今都在刚开办的衢州教会医院学习,估计未来一年之内,其中大部分都能进入杭州医学院深造,这事儿应该是很简单的事嘛。”
文质彬彬却全身披挂的戴子冉满脸通红,在陈继尧夫妇和女孩子惊愕的注视下,有点儿手足无措。
第89章问君能有几多恨四
惊喜的三姨太还没来得及开口,门外传来一阵浮躁的脚步声。
不用多想,吴铭就知道是陈仲康来了,当下默默喝茶,对大步进来站在他对面的陈仲康和汪月涵夫妇无动于衷。
陈仲康在父亲责备的眼神中气鼓鼓地坐下,紧盯着吴铭的眼睛,咬牙彻齿地问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吴铭却毫不在意,缓缓抬头,看着满脸惊怒的陈仲康:“我说你好歹也是留过洋的人,怎么没学会日本人的礼仪,反而学会了日本人的飞扬跋扈和气急败坏就凭你这份涵养,我实在难以相信,你竟然能在藏龙卧虎的南昌行营混得下去。”
“你”
陈仲康勃然大怒,指着吴铭就要发火,但被三姨太和汪月涵紧紧拉住,陈继尧望着二儿子良久,最后只能徒劳叹息。
吴铭缓缓放下茶杯:“南昌行营新任的办公厅厅长,是杨永泰杨畅卿吧刚给蒋委员长献上七分政治三分军事的高妙策略,高人啊不过,你可千万别在他面前摆什么架子,除非你加入到他们政学系,心甘情愿地受他们驱使,否则,宁愿回到江西省党部去,也不要跟那个老狐狸朝夕相处,整天提心吊胆过日子的感觉可不好受啊”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陈仲康又气又惊:“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吴铭收回桌面上的证明和证件:“我的上司是浙西保安司令方佑淳将军,是陈立夫先生和徐恩曾先生的好朋友,中央党部下月一号要在我们衢州开办全国党务培训班,培训内容包括机要、电讯、侦缉、党务建设等方面,由徐恩曾处长亲自主持,中央党务调查科新任副科长周文彦先生负责教务,地点就定在我的城北军营里,估计我还得担任前面几期培训班的军事教官。”
陈仲康张大了嘴巴,汪月涵又是伤痛又是震惊,陈继尧夫妇已经吓得脸都青了。
陈仲康终于回过神来,勃然大怒:“怪不得你这么大胆,敢在众目睽睽之下闯进来,原来投靠了系。”
“打住打住我至今还不是国民党党员呢,就算是想投靠也不够资格再说了,真要投靠也是我未来的大舅哥方佑淳将军投靠,关我屁事啊”
说到这儿,吴铭往后重重一靠:“我今天到这里纯属意外,也没想过要报复谁,这么些日子过来,很多事情我都想开了,人总不能一辈子揣着怨恨活着吧唉去年我到浙江省党部办事的时候,不少人把我错看成陈伯安先生的弟弟,包括两位黄埔系的将军和徐恩曾先生在内,可我实在与陈伯安先生没有半点儿关系,如果换成你,或许就对了。”
陈仲康哪里还不明白吴铭话里蕴含的讽刺,恼羞成怒之下伏到桌面上:“我警告你啊,有多远你给我滚多远,我们家不欢迎你这样的人,你犯下的罪我可以既往不咎,但千万别让我以后再看见你”
吴铭鄙视地瘪瘪嘴:“有进步,至少没有再骂我野种,令人欣慰啊不过我也得提醒你,我想上哪儿就上哪儿,你还没资格对我指手画脚,有件事本来和你没关系,但是见你这样子,我还是愿意通报你一声:从六月二十日开始,整个浙赣闽边境地区划入我浙军第五团和直属教导队的防区,我身为浙西保安司令部直属第五团团长兼教导队队长,随时都有可能率部过来剿匪作战,浙赣边境的开化、常山、江山三县所设立的检查站,都在我的直接领导之下,你要是不信,回到南昌后可以用南昌行营的名义,向浙江省保安处询问。”
gu903();陈仲康彻底没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