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店门口我小心地回头张望,生恐李静和王爱强衣冠楚楚地前来追杀,等转过一个街口这才彻底松了口气,抱怨道:“以后这种事能不能别找老子,老子怎么说也是龙傲天大大,也有一万多人眼巴巴地等着老子回去更新呢,今天这事儿要给人抓住多丢写手圈的脸啊,本来地位就不如传统作家高!”
天界娃娃叹口气道:“明明找了家最喜庆的,收集的喜气还是不多。”
“多少了?”
“不够2o个情绪币的。”
“这么少?”
天界娃娃道:“现在人的婚结得太功利,前面几家人非富即贵,可是连新郎新娘自己都不开心,更别说沾喜气了。”
我忽然担心道:“你把人家的喜气都吸走了,他们不会受影响吧?”
“当然不会,人有喜怒哀愁,说白了就和拉屎撒尿是一样的,你不要了的东西我拿走你受什么影响了?”
我幽幽道:“咱俩其实就是两个特大号的屎壳郎呗?”
“你是特大号的,我可不是。”
我俩垂头丧气地往前走着,天界娃娃忽然道:“等等,好浓的喜气!”
我茫然道:“哪呢?”
“就在附近!”
我四下张望,这是一条偏僻的小路,除了几家理馆和维修电器的根本没有像样的酒店,也就是说根本不可能有人在这里结婚,我又往前走几步,天界娃娃大声道:“就在这里!”
我抬头一看不禁啼笑皆非——这里酒店没有,小饭馆倒是有一家,低矮的门面、七八张桌子,这会格外热闹,大约有三四十号人正在穿梭不止地笑着、闹着,其中大部分人都穿着橘黄色的环卫工作服,饭馆里赫然有一对新人正在举办婚礼。
新郎看着有五十多岁,脸膛比张伟黑65个百分点,穿着一身廉价的西服,新娘看着也有四十大几岁了,除了胸口戴着一朵大花之外,并没有穿婚纱,此刻殷勤地招呼着客人们。饭馆老板忙手忙脚地把一些家常炒菜端上桌子,所有人脸上都挂着最灿烂的笑容。
我纳闷道:“这是什么情况?”
天界娃娃道:“这里喜气最浓,我们进去!”
“还包报纸?”
“你要不怕被分尸就包!”
我一想也是,看这群人穿的“制服”,我被分尸以后估计半小时之内就能给送到全市各个垃圾处理站,而且术业有专攻,再想把我拼起来海豹特种部队都得歇菜!
我急道:“那怎么办?”
天界娃娃道:“我不管,再说你和新娘是同学呀。”
“妈的那她得留多少级,我不如说我是新郎的私生子还比较靠谱。”
“快点进去,要不就来不及了!”
我只好硬着头皮走进饭馆,老板急忙道:“对不住,小店今天被包了,您换一家?”
我说:“我找个旮旯吃碗面就走行吗?”
老板为难道:“可是也没您待的地方啊。”
我无法,只好来到新郎面前实话实说道:“这位大哥,兄弟我想沾沾你的喜气,这2oo块钱就当是随礼你看行吗?”
新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爽朗道:“来的都是客,你随便坐,这钱不能要!”
我们拉扯了一会,新娘也跟着帮腔:“大兄弟你再这样就是瞧不起我们了,快坐吧。”
我心里一热,挨着一群环卫工挤着坐下,桌上有酒有菜,酒不是什么好酒,菜也都是家常菜,但是气氛却异常热烈,一个年纪比新郎新娘都大的老工人站起来道:“人家结婚都有司仪,今天老哥我给你们冒充一回主持人,那些小年轻们有的程序咱一样都不能少。”
众人一阵起哄,老工人站在狭窄的当地,大声道:“先有请新郎新娘回忆恋爱史。”
新郎红着脸憨厚道:“有啥回忆的,我们的事儿你们不是都知道吗?”
众人起哄道:“那也得说。”
新郎讷讷道:“那我说,其实我和美丽就是王八看绿豆——对了眼儿了。”
新娘娇羞地拧了他一把道:“你能换点好听的说不?”人们顿时哄笑起来。
那边笑闹着,席上的人们却各自感慨起来,都说两人走在一起不容易,我听他们闲谈才知道,新郎叫魏大民,新娘叫韩美丽,魏大民在街上摆摊卖水果,韩美丽是一名环卫工,都是从乡下打工来到这个城市,因为家境不好都没对象,两人从认识到走到今天,已经经过了五年的恋爱长跑,如今终于攒钱在郊区买了一间5o平的房子,算是有了一个甜蜜的小窝,为了攒钱,两人省吃俭用,有时候每天就吃一顿饭。
韩美丽哽咽道:“大民对我有多好只有我自己明白,泡袋方便面都是我吃面他用暖壶把汤装走,一耗就是一天,我能嫁给他是我的福分。”
天界娃娃激动道:“真浪漫。”
我撇嘴道:“这是玩命啊,再穷两袋方便面还是买得起的吧?”
天界娃娃怒道:“呸,你懂个屁。”
魏大民挠着头道:“其实不光是喝汤,有时候顶不住了也买个馒头。”
老工人重重在魏大民肩膀上一拍:“你以后要好好对美丽,要不然我们可饶不了你。”
有人在下面喊:“是啊,美丽可是我们队的女神!”
人们哈哈大笑,在笑声中,老实巴交的新郎新娘笨拙地吻在一起。
天界娃娃兴奋道:“哇,喜气好多,二十三十……已经有五十个情绪币了!”
再次衷心地祝福了新郎新娘,我步出小饭馆。天界娃娃道:“你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我缓缓道:“嗯,仗义每多屠狗辈,看来真正的幸福跟金钱无关,大富之家未必快乐,平头百姓也有平头百姓的爱情,对于幸福才真正是心诚则灵——你今天给我上了一课。”
天界娃娃道:“其实我就是想提醒你——你裤子拉链开了。”
“……”我说凉飕飕的呢!妈的这种感觉从我早上出门那会就有了,合着我一整天都是在门户大开中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