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依自己在那闹小别扭,拉着张脸,不看他。
“秦朵朵!”陆承曜嗓音重了几分,捏着她的手臂也加了几分力道。
秦依吃疼,嘴一嘟,恶从胆边声,扭头呛他:“干嘛,就许你和前女友含情脉脉还不许我生气了?”
“她不是我前女友。”陆承曜不认可这个头衔,那段往事不太光彩也不想提,只是定定看她,“你别一看到钟璇就自己在那瞎脑补,自己给自己添堵。”
“你们在一起过本来就是事实。我还特么一个人跑到波士顿看你们秀恩爱……”想到当初在医院那幕,秦依不说话了,只是撅着嘴在那站着。
陆承曜似乎长叹了口气,秦依以为他又要和她辩论时,陆承曜突然收紧了手臂,将她拉入了怀中,另一只手轻拍她的背,像在安抚,连嗓音也柔软了下来。
“秦朵朵,如果我那时回头能看到你……”
他没再说下去,只是轻拍她的背,垂眸看她:“那天哭了吗?”
秦依抿了抿唇:“我才不会哭。”
陆承曜想象着她当时一个人傻愣愣地站在门诊大厅的画面,人来人往,胸口有些闷疼,沉默了会儿:“后来怎么回去的?”
“就站着累了,自己走回去了。”秦依讷讷应着,也没太多的记忆,只是当时钟璇回头看她的那眼让她有些难受,以及她之后宣告式地搂紧了陆承曜手臂的动作让她觉得自己犯贱,呆呆地看着两人离去后,自己也没了看医生的心情,一声不吭地回了酒店,默默收拾行李,定机票,哪怕不是直飞,当晚也转机离开了那里。
在那天之前她在波士顿待了四天,天天有事没事就去哈佛附近转悠,忐忑又期待。
陆承曜搂着她的手臂收紧了些,隐隐有些怜惜的味道。
“我那时没想别的,她妊娠反应比较严重,又是钟意的妹妹,我自己误以为是我个人原因造成的,出于亏欠心理照顾了她一段时间,但真的只是以着兄长的心态在照顾她。我们没有发生过什么,也没有争吵,毕竟不是因为感情才怎么样的,所以彼此都有些尴尬,见了面都会很客气。医院那次也是她不肯打掉孩子,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一个人抚养,孩子真生下来了我不可能完全放任不管,当时只觉得人生灰暗得看不到头,许多本来很执着于要得到的,爱情,秦朵朵……似乎都失去了争取的资格,那一瞬间突然萌生出这辈子就这么凑合算了,结婚的话才那么脱口而出了。”
低沉柔软的嗓音,以着徐徐的语调说出来时,秦依突然就平静了下来。
“当时也是我冲动了。钟璇大概因为我那句话上了心,之后的相处变得微妙起来,她似乎总在试图去突破那层隔阂,走近我,但是我发现我没办法这么凑合着过,每次看着她,我都会不自觉地想起另一张脸,会去想,要是眼前的是秦朵朵多好。我甚至没办法忍受和她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她大概也能察觉得出来,几次之后也就没再执着于突破这层关系了,我们还是像之前那样,客气疏离地相处着,但她人却是越来越沉默,就这么过了大半个月吧,我发现总这么下去只会耽搁彼此,甚至是一种伤害,而且我总怀疑那晚上的人不是她,所以找她谈了话,坦言我没办法和她结婚,建议她把孩子打掉,如果她执意要生的话,我只能在物质上保障那个孩子的生活无虞。她当时大受打击,第一次冲我发了脾气,一个人跑了出去。她那段时间本来身体就不太好,之前就有过流产迹象,那次谈话让她情绪波动很大,结果影响了肚子里的胎儿,晚上就出了事,她的室友把她送到医院的,我赶过去时孩子已经没了。”
“流产后她身体很虚弱,我那时多少对她有些内疚吧,在她养身体那段时间没敢再说刺激她的话,只是让她好好休息。后来我要回国,她也跟着一块回来,一块进的恒创资本。恒创原本是钟家产业,当年大学在读的时候恒创资本遭遇过一次严重的商业危机,后来钟意找我帮忙,那是我第一次正式参与那么大规模的商业运作,小心翼翼,但好歹成功了,帮恒创避开了那场危机,但恒创也受了重创,资产重组过后,我成了恒创第二大股东,但因为还在读书,没太过参与公司事务,直到钟意出事,钟意父母大受打击,没心思料理生意,恒创岌岌可危,钟意出事前也拖我帮忙照顾他的父母,我才决定先回恒创一段时间。钟璇是钟家的女儿,自然也是进的自家公司。”
“很多外人因此误以为我是因为钟璇才进的公司,钟意父母也有意撮合我和钟璇。当时我已经和钟璇把话说得很清楚,只是没想到失去孩子后钟璇跟变了个人似的,一心认为是我对不起她,开始以我的女朋友自居,找我吵找我闹的次数越来越多,我们的关系也越来越差,甚至连普通朋友关系都没办法维系下去。我原计划是在恒创待个一两年,起码等钟爸恢复了再离开,但因为钟璇的缘故,不得不把手中的股份抛售出去,提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