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从何来”
任凭清风拂面,澜歌只是静静听着云邪娓娓道来。
“或许我也在想,两个人,如果连对方最不好的都能接受了,那那些好的,接受起来岂非更容易么这次天人两界的历练,使得他二人共同经历生死劫难,共同面对过往情仇,彼此相惜相互,患难与共。这些情意其实是很容易刻骨铭心的不是吗沧岚的性子你了解,别人对她好,她会真心去接受并且回报,而千夜也从不会轻易待人好,一旦有,想来那个人在他心里的分量已经举足轻重了。所以仙尊想问的从什么时候开始,其实我想,那应该是从离恨天就已经开始了吧,如果没有彼此的了解,又怎么会又后来的情意呢”云邪转头看着澜歌,因为是背对着的,所以无法看清澜歌此时的神情。
沧岚的过往云邪知道的并不清楚,但沧岚对澜歌的情云邪却能感受的真切。三百年忘川之水的折磨也不愿忘记的人,是要有多刻骨铭心才能如此执着云邪不愿沧岚回忆过去,只是不想让那伤口永远无法愈合,偏偏那个星昴,却一次次的将那伤口撕开然后以自己的方式来让她面对。
直到如今云邪才觉得,有些事情,逃避只会让事情无限延长并且断断续续难以忘记。
一个人,也不可能永远逃避。
迎着吹来的风,拂过鬓角的青发,就好像一只温柔的手。澜歌抬头望着那无边天际,就好像天界初见时那样默然望着。
如果那时没有狠心否认,是否就不会像今日这般天涯各路
可一切到现在这个地步,哪还有如果可言
收回目光,兀自苦笑,低眉看着脚下流云,他道:“因果轮回,自有天命。我曾问九音是否恨我,彼时他的回答却令我意外,他不恨。因为如果没有我当初的行为便不会有后来的沧岚。其实那时候我就已经知道,外界的因素只是其次,而她有今日都是我造成的。当年那一剑种下的因,终究要我自己来偿还。”
云邪微微仰头看着天际流云,“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你们之间也只有过去,你有了你的未婚妻,她有她自己选择的路。”
“但这一条路真的有终点吗”澜歌蓦地转过头问云邪,“你与她感情一想要好,难道就真的忍心看她沦入魔道为害苍生吗你可知这一条路走下去根本没有终点天魔两界之间的战争,她不该牵涉进来。”
到如今,澜歌仍旧不愿与沧岚为敌。
云邪愣了片刻,旋即忽的一声苦笑,“若是我能阻止,又何须在此与你相谈你所考虑到的我一样考虑,但这是她自己的决定,我答应过她会尊重。”
“所谓尊重,难道不是放纵吗”澜歌敛眉,深邃的眸子里满是不忍。
“是啊,是放纵了,但她有自己的思想,我又为什么要去约束”云邪转过身一手背负身后,俊容清冷,“仙尊,如果立场无法改变,再多的话也都毫无意义。何况你们早已备好喜宴,只等有心人而已不是吗”
澜歌神色一凛,衣袂飘扬不止。面对云邪的意有所指,他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因为最后那句话本来就只为等一个人亲自来。为了结束这一切,他们必须要等那个人来。
似乎觉得这个话题有些沉重,云邪倒是故作轻松的叹了口气,又恢复那一脸淡然清雅的模样笑道:“也罢,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听天由命吧。”回头看澜歌,笑问:“叫住仙尊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如今话也说完了,云邪还有事待办需得先行一步,若是仙尊无事,那云邪要先告辞了。”
说话同时,微微颔首以示歉意。
澜歌回以淡笑,轻轻低头做了个请的动作,云邪笑了笑便化作一道流光而去。澜歌默然望着那消失而去的流光,心头百味陈杂,方才的谈话里面有太多需要他去思虑。
可是回头看看那碧蓝的天空,纯白的绵云,到如今还能思虑什么
五日之后便是大婚了,他应该回去准备婚宴之事,不管那个有心人来还是不来,那场婚宴,都还是要如约进行的不是么
低声苦笑,到最后连这件事也是一场戏,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难以分辨。
回头望了一眼魔界方向,他还是选择了无声而去。
第279章一片痴心错付
赶回天宫将事情的结果如实回禀给了天帝,天帝倒是也没表现的有多惊讶,那一如以往的淡定漠然,让澜歌觉得也许这件事对天帝而言并没有任何意义。
或者说那个被劫持的人没有半点价值。
屏退所有侍者,天宫徒留白老与澜歌二人,天帝从神座上缓缓起身走了下来,眼神落在澜歌身上,“千夜从药山将青染仙子带走这件事尚不能对外传出去,另外千夜的行踪可不能再有半点疏忽了,如今这紧要关头,允不得半点岔子。”
澜歌低了低头,算是明白了。
白老捋着胡须沉默了瞬,旋即拱手抱拳恭谨的回道:“陛下,青染仙子一事,难道就此不管么”
天帝眉头微皱,收回一直落在澜歌身上的目光,神情略显严肃,“青染对千夜毫无用处,何况只是将青染带走并没有伤害她,想来是没有生命危险的。更何况当初青染也救过沧岚一命,身处魔界的沧岚即便不还恩,也不至于加害,所以这件事倒是无需担心。”
白老想了半晌,“如此的话,也只能期盼着青染仙子能渡过此劫。”
天帝没有回答,转而继续问澜歌,“之前听说魔界银魂便是当年玄月谷失踪已久的大弟子,如今既已回归,那大荒百族之事可有调查清楚究竟有哪些族类与魔界联合”
澜歌心知此次来天帝必定会问起这件事,在来之前也就已经想好答案,“虽然银魂确实是回归了,但说的并不多,他给出的线索只有大荒一些并没有丝毫威胁性的族类,待会儿我便派人下去处理。”
“那你觉得银魂对你说的是毫无保留的吗”
“不是。”
“既然如此,你不追查清楚”
“澜歌只是觉得,若别人不想说,也不可强加于他人。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澜歌并不愿强人所难。”在他心里,别人不愿意的事就不能强求,无论在什么事情上面,他都希望能让别人心甘情愿。
可偏偏他做的很多事,都非自己本意。
天帝显然有些微怒,他直视着澜歌,目光威严,“可你想过没有,若是我们不在魔界出手之前压制住那些大荒的族类,这对凡间而言将是一个莫大的威胁,澜歌,后果会怎样,你比我清楚。”
白老在一旁替澜歌捏了把冷汗。
澜歌继续淡然的说着,态度仍旧不见丝毫放低,“澜歌深知后果,但会尽量将此事控制在天魔两界的范围内,大荒族类也并非完全跟随魔界,我们兴许可以先以一儆百,毕竟他们也不能料到最终的结局如何。”
gu903();白老好似领悟一般接道:“仙尊之意,怕是暂时不动大荒那些族类,而是将银魂说的那些拿来做个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