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起他的手看了看,食指戳戳,“这里化脓了。”
雷湑身子一僵,“给你买。”
“我想跟你一起去,还没看过集市是什么样子。”江余从雷湑手里拿走细针,摸索着去挑,结果刺没挑出来,把对方的掌心给扎了好几处。
他拧着眉头笨拙的把刺从肉里往外面拨了几下,“疼不疼”
雷湑侧头看着角落一处,喉结滚动了一下,“不疼。”
江余轻笑一声,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都流血了还不疼”
雷湑耳尖有点热。
“刺太深了,不好挑出来。”江余一边给自己的失误找借口,一边把雷湑流血的食指塞到对方自己嘴里。
雷湑吸掉指头上的血,有些无奈。
半个多小时后,江余这辈子的第一次给人挑刺终于勉强完成,他从口袋摸出草纸放在雷湑手里擦擦,“那就这么说定了啊,下次赶集带上我。”
等了一会没听到回应,江余抬头就发现对方在发呆,他打了个响指,“回神。”
雷湑面红耳赤,猛地站起身跑了出去。
江余扯起唇角笑了笑,脱了外套往炕上一躺,手臂放在脑后枕着,他翘着腿,有些懒洋洋的眯起眼睛望着屋梁。
还胜最后三卷就可以回去了,十个世界经历完,他回去后可以整理整理出书了。
似是想起了什么,江余的眼底微沉,划过许多杂乱的东西,他阖上了眼帘。
雷湑在院子里抽了根烟,也不知道都想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反正是把烟屁股都给磨没了,他去拍拍身上的灰打了热水进屋。
困的眼皮都睁不开的江余把脸凑到他拿过来的热毛巾上面蹭蹭,雷湑面部轻微动了一下。
太懒了。
雷湑坐在炕头洗脚,偶尔去瞥旁边熟睡的人,盯着那张干干净净的脸,他又想抽根烟了。
本该沉睡的人突然冷不丁开口,嗓音含着浑浊的慵懒,“我脸上有字”
雷湑有种做贼心虚的窘迫,他面不改色的的收回视线,双脚在木盆里磨蹭了几下,“起来,洗脚。”
江余撑着胳膊慢吞吞起来,半闭着眼睛把脚放进去,下一刻他被烫的缩回脚,“你不烫”
雷湑盯着很自然踩在他脚背上的那两只白皙的脚,他微摇头,脚掌常年摩擦,皮厚,耐烫耐寒,这点温度对他没感觉。
两人洗个脚洗了十几分钟,躺回炕上,头挨着头一人盖一床被子,江余打了个哈欠,“你明天起来的时候轻一点,让我多睡一会。”
黑暗中雷湑的目光从他脸上移开,嗯了一声。
后半夜江余被饿醒了,他把手从被窝里拿出来推推旁边的雷湑,“我饿了。”
雷湑揉揉眼睛,把被子掀开去厨房的篮子里拿了一个鸡蛋在碗口打开,又倒进去一点芝麻,拿筷子搅搅,端进屋让江余喝了。
天擦亮的时候雷湑就起来干活,江余起不来,翻了个身继续睡。
雷湑扣好扣子朝炕上望了一眼,薄唇抿了抿,过去把江余伸在外面的胳膊腿放进被子里。
“人呢”雷老太不高兴的冲屋里喊,“还在睡”
雷湑敲掉鞋底的泥土,“他累。”
“累拔几根萝卜就累着了他又不是你媳妇,你那个心疼的样子做什么”雷老太进去,拿手里用来赶鸭子的长竹竿推推江余,“起来。”
江余额头跳起一根青筋,他黑着脸抓抓乱糟糟的头发,什么睡意都没了。
“快刷牙洗脸去,一会儿剁一点菜叶子把猪喂了。”雷老太末了还用方言骂了一句,大致是懒娃没人要的意思。
她听大家伙说了,这孩子昨儿下午根本没干什么活,也不知道大湑是不是脑子缺根筋,竟然惯着对方在那偷懒。
江余翻白眼,背过身无视。
喂猪是个技术活,对于江余来说,他抱了一大把菜叶子,在雷老太的监督下剁碎,拌了一瓢粗糠放槽里拿棍子搅动好。
这完这些,猪是喂饱了,江余饿的前胸贴后背。
雷老太一早上都在念叨厨房篮子里的鸡蛋怎么少了一个,江余快被她给瞅的头上冒烟了,连粥都没喝就跑去找雷湑。
风吹着田里金黄的稻穗沉甸甸的垂压着,早上的湿气很大,田埂两边的杂草豆叶全是露水,江余踩着一深一浅的泥坑跑到雷湑那里,把手伸进他的上衣口袋摸了摸,摸出一根烟和火柴盒点上。
“你干,干”雷湑放下铁锹有些懵,被摸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热。
“啥。”江余吐了个烟圈,扫他一眼。
雷湑抿直唇角,江余被他那种凌冽的目光看的浑身不自在,将嘴里的烟夹在两指间,抬着下巴与他对视。
“抽烟,不好。”半响,雷湑才吐出一句。
“我把猪喂好了,但是我早饭没吃。”江余看似非常配合的把燃着的烟掐了,完全没发现自己现在控诉雷老太的幼稚行为。
“回去。”雷湑拉着他的手往就走。
江余被雷湑的步伐带的有点踉跄,盯着他的后脑勺,从系统那里知道过去受过伤,不知道还有没有可能恢复。
“能不能不吃腌萝卜”江余用商量的语气。
脚步一顿,雷湑看他一眼,又继续往前走。
雷老太坐在门口切萝卜干,见江余跟雷湑一起回来,再发现儿子牵着对方的手,就瞬间拉下脸,指使江余去把袋子里切好的萝卜干放墙头晒。
“大湑,你站那儿看什么呢”雷老太朝在看江余爬梯子的雷湑喊,“萝卜再不弄又要晚了。”
雷湑去厨房洗了点茼蒿,用菜油炒好,把江余拉进屋里,给他弄了碗粥。
然后才去把院里堆放的那些萝卜上的土一一拍掉埋地窖里。
忙了一天,江余爬上爬下的搬运萝卜干,他长这么大就没这么累过,恐怕这个世界的经历会在他的记忆里停留很长时间。
雷湑更忙,每天都忙着起早贪黑,稻子要割了,雷老太身子骨不行,顶多拿叉子翻翻稻子,也不可能去搭把手,就剩下刚买回来不到半月的劳动力江余。
在江余焦虑的过完几天后,他被雷湑拉着去田里,刚下去割了一小把稻子就把手给割破了。
雷湑估计是没见到还有那么笨的人,杵了好一会才越过稻穗大步走过去,把江余的手放到嘴里。
第78章卷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