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我知道啊我一直有(1 / 2)

转眼就到收网的时间。

摄像师们扛着各自的设备,各自将镜头对准每一位嘉宾。

起吊机咔呲咔呲地运作起来,放下去空『荡』『荡』的两张大网运气地遇上鱼群,收满满当当的爆网,连本带利地全部赚翻倍。

一股海鲜的咸鲜味游离在船内,嘉宾兴冲冲地按照渔民船长的指导开始划分物品,等到渔船驶进收货码头——

年纪和资历长的雅姐才代为买卖、收钱。

收货码头在新区,福利院的地址在老区,等到‘赚钱任务’结束,大才选择包车原路返回。

上车时,时洲和已经在第一排落座的南嘉打照。

短暂的眼神对视间,一切尽在不言中。

有事情,查总归是要查的,只是再怎么急切都要等到这期录制结束,要不然节目组人多眼杂的,被人误听去不好。

时洲没有说话,走到后一排坐下,盛言闻一既往地挨着他。

转场间隙,氛围一贯比正式录制的时候更加轻松,时洲将思重新放回到盛言闻的身上,低问,“还晕着难受吗?”

盛言闻回答,“没事,吞『药』就好不。”

时洲他『色』有所恢复,悬着的终于放下。

车子驶出码头,眨眼路程过半。

坐在斜对的薄扬望着窗外整齐划一的迎海别墅,随口赞叹,“这新区的海边别墅区建得好啊,天天吹海风舒服。”

负责开车的司机很热情,瞧一眼后视镜介绍道,“这片别墅区建十几年,刚开始那房价就炒到天上。”

“能买得起这片地的买主大都是外地有钱人,海市啊、帝京啊,平常有节假日过来度度假的,里泳池啊、花园啊一应俱全,走几步路还有私沙滩……”

时洲和盛言闻肩贴着肩,听司机的介绍后偷笑道,“止啊,各种果树花树都栽满。”

小时候他和鹿然还偷来过一回,因为攒得三块零花钱不够在水果摊里‘豪横’,只能悄咪咪在这有钱人瞧不上的果树上换一吃的。

盛言闻低笑,抵在时洲的耳畔低反驳,“其实里也没司机那么好,迎着海建别墅,刮风下雨就糟糕,只是偶尔度假但长期不打理,房子就『潮』得不像话。”

“嗯?”

时洲看过去,用蹙眉代替问话。

盛言闻实话实说,“不怕笑话,爸妈当年就是司机口中的‘有钱人’之一。”

时洲一惊,“盛在这里有房子?”

“嗯,我小时候来玩过两三回,后来……”盛言闻眸光微晃,改口,“后来这房子怎么处置得不清楚。

要不是看别墅区的大门觉得眼熟,他险就要忘记这回事。

倒不是盛言闻凡尔赛,盛一直以来财大气粗,以往假期出门游玩的住宿地不缺的就是自房子,或者住自投资的星级酒店。

盛言闻伸手去勾时洲细长的手指,默默摩挲把玩着,“要是知道在这里长大,当年我就应该多来几趟,说不定我们能更早认识。”

时洲尖泛起一抹微妙,口中却说,“哪里能那么容易认识?阿嫲不让我们这小孩子随便出福利院,怕出事。”

除抓青蟹,那就是每月中旬去码头采购海货,那也都是听话的小朋友才能跟着出门逛逛。

“会的。”

盛言闻坚持自己的看法,他趁着前排座椅的遮挡,唇侧轻轻触上时洲的耳朵。

“有缘分的人,总该遇的,就比我和。”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激起的酥麻一路延伸,搅弄得潭涟漪。

时洲瞥两人款式一致的婚戒,欣喜地反握住恋人的手,“嗯,总该遇的。”

就像是什么都还没有经历的他穿越到五年后,照样会在相处中对盛言闻动、产生难以割舍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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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在福利院的门口,直播重新开始。

众位嘉宾各自抽签带着八位小朋友聊天玩乐,后才将赚来的钱合在一块上交,节目组按照约定翻倍爱基金全权交给崔院长。

三小时后,后一期的录制任务总算结束。

盛言闻趁着时洲备采的空隙,独自一人前往院长办公室。

敲门响起。

正在填资料的院长抬头,看盛言闻的那一刹那有诧异。

盛言闻站在门口,低询问,“院长,方便和您单独聊聊吗?”

院长早已经从时洲的口中确认盛言闻的身份,连忙接话,“盛先生啊,当然方便。”

没有录音耳麦的禁锢,盛言闻也没绕弯子,“院长,洲洲算是您带大的,今我是他的伴侣,您对我不用太疏离,喊名字就行。”

院长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小洲和说?”

盛言闻颔首,说话的态度依旧礼貌,“嗯,我前两天刚知道的。”

院长不疑有他,关起门来说话,“小洲呢?要不要喝点什么?”

“小洲还在备采,我没告诉他就上来找您。”

盛言闻简单解释,表自己的来意,“院长,有事情洲洲没有细说,我怕触及他底的伤疤没有直接问……”

可他实在很想解爱人的过往,所以才不请自来。

院长听懂盛言闻的未尽之言,示意他坐下,“小洲这孩子,是可怜的。”

盛言闻微微蹙眉,等待着院长接下来的陈述。

“当年,我刚从上一任的院长手里接管福利院,小洲算是我亲自接手的第一孩子吧。”

“六岁不到的孩子,背着小书包、手里抱着一空空的杏仁『露』的瓶子就被警方带过来。”

“警方告诉我,小洲的外公外婆早就没,他舅是赌鬼,输钱后的高/利/贷全都是拿亲姐的名义借的,至于亲生父亲一直不清楚去向,小洲妈妈生前也不对任人提及……”

时洲的亲生母亲在生前打着三份工,一二十岁出头的女人拉扯孩子本就不容易,况遇上不争气的弟弟,输钱喝酒就三天两头闹。

母子俩人被讨债鬼『逼』得走投无路,连父母唯一留下的小房子都拿出来抵债。

有时候,弦绷到一定程度就断。

“小洲妈妈是跳桥没的,她给小洲的书包里装着孩子的身份资料,还有五十八块五『毛』钱,应该是她后的积蓄。”

再苦再难的生活,咬咬牙就能挺过去,可实在挺不过去呢?

“……”

盛言闻说不上话,从未有过的酸涩感堵在他的头难消。

“小洲妈妈离开前,骗小洲坐在店门口等着,他一直从白天等到晚上。”

“头一天晚上店主前就觉得不对劲,但小洲警惕『性』强,没等她上前就怯生生地就抱着瓶子跑远……”

院长抹抹眼泪,无比唏嘘,“真不知道那么小的孩子自己一人是在哪里过夜的。”

“第二天店还没开门,他又坐在小阶梯上等,店主开始以为是故意丢养,所以才选择报警。”

和其他小孩子不一样,时洲进福利院后一直安安静静的,不哭也不闹,就抱着空瓶子坐在角落里。

“我尝试和他交流,问他为什么要拿着一饮料瓶不丢。”

院长晦涩地顿顿,依然记得当年那番让她疼无比的话。

——妈妈说等我把瓶子里的杏仁『露』喝完,她就来带我回。

——空瓶子不能丢,万一妈妈不要我怎么办?

“后、后来呢?”

盛言闻下意识地追问,才现自己的线早在不知不觉间浸上湿意。

“后来啊,小洲自己就知道,再也没有追问过他妈妈为什么不来接他。”院长唏嘘不已。

进福利院的孩子懂得都多,时洲一直就不爱讲话,吃饭睡觉都喜欢缩在角落。

“他从小就长得水灵好看,又没身体和智力上的缺陷,按理来说,应该是很容易找到新的领养庭的,但我瞧出他压根不乐意,甚至还故意养长头遮脸。”

曾经的时洲不说,院长也猜得出,他还期盼着自己的人还能来接他,所以一直不愿意和陌生的所谓的‘养父母’离开。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在福利院里待的日子长,时洲自己也就白——

不要他的人,永远都不要他。

“后来,小洲愿意跟着时氏夫『妇』走,我比谁都觉得意外,这养六七年,我早把他当自孩子看待,所以私下偷偷问过他——这回为什么愿意被领养。”

盛言闻低问,“洲洲怎么说?”

院长看着盛言闻,一字一句,“小洲说,愿意领养他的那么多人里,她像自己的妈妈。”

楼可芩给时洲的第一眼,像他记忆中的亲生母亲,所以他愿意信任对方所言都是真的。

盛言闻不着痕迹地攥紧拳头,脏抽痛更盛。

院长语气复杂,“小洲被领养的那一阵子,正是我们福利院资金拮据的时候。”

年纪小的孩子不懂,但时洲懂事。

他知道省下自己一口饭,再有时氏夫『妇』爱捐赠的领养善款,院里就能缓过来一阵。

“我瞧着时氏夫『妇』都是知书达理的温和『性』子,交上来的领养条件挺不错的,他们还说要带小洲去国外生活。”

院长送走每一孩子的初衷,都是希望他们能过上正常人的安稳日子,时氏夫『妇』的领养条件在她看来已经是上等。

“小洲出国后还给我打过两次跨国电话,前三四年也能收到他寄来的信件,再后来就没有联系……”

院长平静回忆着,言语间没有半点埋怨,“我知道他好,里就开。”

盛言闻看清院长眸底的光亮,没有多说。

谁能想到呢?

楼可芩会透过时洲去怀念另外一位已经逝去的孩子,还以爱之名在他成长的道路上施加各种压力。

盛言闻忍着酸涩和复杂,改变话题,“院长,有洲洲小时候的照片吗?我想看看。”

院长回答,“有几张的,但去年福利院重新装修后,很多照片相册都被我带回去,我们先加微信,等过段时间我回老房子找出来给看。”

盛言闻点点头,“好,那麻烦院长。”

“不麻烦。”

两人顺利交换微信。

盛言闻估算着时洲备采快结束,礼貌示意后正准备离开。

“言闻,等一下。”

“嗯?”

院长抬头对上盛言闻的视线,略微迟疑两秒,“说句里话,这年我带过那么多孩子,看得比大多数人都看得白。”

像时洲这样在福利院长大的孩子,他们打从底对身世和庭都有一定的自卑理。”

“小洲这孩子打小思就细腻,很多话藏在底不到后一刻是不会说的,要是们以后闹矛盾,千万别和他闹冷战。”

盛言闻看出院长对时洲的真关切,微笑以应,“院长,放,我白的。”

院长识人无数,瞧着盛言闻不像是花花肠子,她微微定,“就当是我偏自孩子,盛先生,请一定好好对他。”

盛言闻毫不犹豫地接话,“会的,这次录制比较突然,等到春节假期有空,我带洲洲来给您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