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5(2 / 2)

“嗯,信你。”郁林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虽然遭此一劫,但是解开了应沉渊的心结。

他知道应沉渊对他非常的不信任,他难以理解以前那个花心的二世祖,突然说要从良了,要跟他在一起,一向充满戒备的他,带着审视质疑的目光,想从郁林的脸上找出哪怕一丁点的虚情假意,他想过很多种理由,郁林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但唯独不信,他是因为喜欢他。

“以前我不信神不信鬼,也不信命,后来遇见了你,我开始相信命,既然命运将你带到我的身边,那我就要努力将你留下。再后来,你差点回不来了,我开始也信神信鬼,或许不是命将你带过来的,而是神是鬼,原本我或许会孤独终老,但是他们把你带来,我开始信那些潜藏在冥冥之中,安排我们命运的神之手。”应沉渊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说完,带着期许的眼光看着郁林。

郁林笑了笑,安抚他心里不安,“对,我们的一切都是早有安排,没有人能将我们分开。”

后来,郁林的身体渐渐地转好,应沉渊牵着他拜遍所有的名寺古庙,所到之地必要大磕大拜,遵行大礼,遇上神明也要将郁林牵过来,两人相持,先谢赐与良缘,再求长长久久。

郁林是不信这些的,每每看应沉渊专心致志地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虽然觉得好笑,但从不去打扰他。每个人的心里都应当有所畏惧,有的人畏神畏鬼,有的人畏心中的信仰,有了畏惧才会珍惜现在得到一切,有了畏惧才会知悉善有其善报。一切皆有前因后果。

当应沉渊坐上应家的那把交椅之后,他带着对应谦让二十多年的狠,从来没想过会让应家好过,他对待应家的那些蛀虫从不手软,杀伐果断,惹的所有人人怨声载道,明里想要他的命,暗地里咒他死的,他毫不在乎,一双大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随心所欲。后来他越来越惧怕,他不惧怕失败,不惧怕一无所有,唯独害怕他手里牵得这个人会突然离开他,留下他一个人,享尽这无边的孤独。

大师告诉他,郁林本不应该来这,这是他强求来的。他怕自己作得孽太多,会全都施报在身边的这个人身上,他每拜一次佛都会在心底里暗暗地数落自己的罪恶,求佛祖恩怨分明,大慈大悲,不要报应在身边的这个人身上。

再后来,虽然应沉渊并没有将郁林软禁起来,但是仍然要时时刻刻地掌握他的动态,郁林也不想让他多操心,也就没提再出去拍戏的事情,只是在一栋楼上忙着自己工作室的事情。

郁林之前一直筹划的关岭的那部剧本,最后男主角他定给了牧子楚,不为别的,就因为自己突然重生在这具身体里,最不公平地就是牧子楚。或许那个时候,再给他一点时间,让他看清自己的心,他就会喜欢上原宿主。而不会一直生活在后悔之中。

郁林成就了牧子楚两部戏,一部是赵启导演的那部戏,牧子楚饰演的师兄成为艾斯卡最佳男配角的得主,另一部是郁林亲自执导的那部后来红遍全国的戏,出乎郁林的意料,牧子楚的这部戏虽然没在国内拿奖,却意外地在国外拿奖了,他也一时成为娱乐圈风头正盛的年轻影帝,被称为四小天王之首。所有的荣誉和掌声相继而来,那些曾骂过他不会演戏的人,都红着脸满身酒气地过来说他,前途无量。

但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牧子楚在最红的时候宣布退出影坛,移居海外,这一举动又引来娱乐媒体的深度报道和挖掘,一时间关于牧子楚跟二世祖的陈年旧事又被人搬上来,但不过半日的功夫,又被人刻意地压了下去。

牧子楚苦笑,他年轻的时候,不论做什么总想着跟应沉渊一较高下,他跟原来的郁林在一起的时候,百般遮掩,觉得拿不出手。后来他再看见应沉渊跟郁林手牵着手出现在公众场合,公开承认自己的身份时,他觉得如此的讽刺。应沉渊得了个最佳男配,他也拿了一个最佳男配。应沉渊还没来的及拿影帝的时候,就带着一声光环退出娱乐圈转而又披着另一身光环回归他的商业帝国。

或许自己在所谓的鼎盛时期退出最好,他的这个影帝并不实至名归,他依旧是对着镜头生不出戏,他依旧只能对着一人有戏,而那个人说,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下面的要靠他自己,他退缩了,他看的太清了,自己对着镜头生硬而又别扭,只有对着那个人他才能演的出来。

郁林再次见到郁怀峰时,他有些吃惊,原本那个一丝不苟,风度翩翩的男子,此时却双鬓泛白带着明显的老态与疲惫,这不过才几年没见?见到郁林时候,郁怀峰依旧贪婪地望了他一会儿,想要找出一些痕迹,但很快就很失望的转过去,“你走。”他并不想面对这张酷似他心上人的脸庞。

“我并不是夺了他的身体,他是阳寿已尽,我才会来到这里。”

“至于他阳寿为什么会尽,我想小时候给他批过命格的人一定说过的。有你在他活不长久。”

郁怀峰有些细纹的眼角突然地涌出大滴的泪水,他怎么能不知道,他命太硬了。终会克死身边最亲近的人,他一直以为不占有他,郁郁就不算自己亲近的人,但是你骗得过天,你骗不了自己的心。

“我一直以来都很敬重您,小叔。”说完这一句,郁林就离开了。

郁怀峰在空旷的卧室里低声的哭泣,卸下坚强的伪装,他与常人无异,此刻在心里哀悼着深深思念的那个人,

他已过不惑之年,孤独半生,真应下那句话,命犯孤寡。

很多很多年后,应沉渊先走一步,郁林面带微笑将他换上干净的衣服,将儿孙都支了出去,自己一个人在房里跟应沉渊说了几句话,然后给远在海外的两个好友关岭和牧子楚打了一个电话,语气轻松的聊了一会儿天,然后看着时间差不多该休息了,就换上干净的衣服躺在应沉渊的身边,用最熟悉的姿势搂着他。

第二天,儿孙们进门时,才发现两人相拥着走向了另一个世界。

第二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