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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山军 wanglong 2385 字 2023-10-07

毫不掩饰。

郑经赢了抱犊崮一阵,变得越发强势。对下越发苛严,对昔ri倾心接纳的三个邻庄也是高高在上,毫无通融之处。若不是陈狗剩求情,陈超是不愿求郑经的,但寨门前的那副惨状又让陈超实在是不忍心,“郑管家,人命关天,陈某不得不求郑老爷高抬贵手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乡亲,何苦为几斗租子伤了和气”

郑家柱嘿嘿一笑,“陈老爷,您这话我听着就不是味儿了。我知道您是为了程大牛的事来的,”说着瞟一眼跟在陈超身后的陈狗剩,两庄间结亲的不多,陈狗剩和程大牛恰是一对儿,“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俺们老爷整训乡勇,防范贼人,哪里不要钱程大牛这一带头抗租,让老爷还如何管教您说是不是啊”

最近也不知郑经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东北面百余里的蒙山还盘踞着一股强人,据说比抱犊崮的更为厉害。郑经前些ri子便召集陈家崖等三庄,商议将三庄各自的乡勇合为一伙,说是防范蒙山寨的响马。萧观鱼当时便说,年初便闻听曹州镇守使曹锟大人率数千jg兵一举荡平蒙山了,孙德旺的脑袋都挂在了沂州城墙上了,蒙山哪里还有什么强人话里便有指责郑经假公济私的意味。

萧观鱼与陈超颇为交好,私下早已议论过郑经未免做的太过,也是仗着在官府有势力,做事有恃无恐。不然养五百乡兵,早已犯了大忌。何至于现在还要扩张编制,竟要将邻庄的护庄乡勇,统一编进郑家庄呢此事遭到萧观鱼的反对,萧观鱼言辞激烈,但陈超是个和善之人,居间打了圆场,算是没有撕破脸面。事后郑经曾对陈超说,若是白魏不识时务,将来强人犯庄,莫怪我郑家庄见死不救

“我不管你郑家庄的规矩。但要钱也不能不顾人的死活”陈超心里烦闷,话里便带了怒气,对郑家柱吼道,“你去北门看一看,人都要不行了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就不顾及乡亲之谊”

“他有胆子顶撞俺们老爷,自然就有一副好身骨领受老爷的家法。”郑家柱垂下眼睑,不再说话了。

陈狗剩急得扑通跪下,“管家老爷,还请高抬贵手,饶了他吧。”

郑家柱根本就不理跪在地上的陈狗剩,就像此人根本不存在。

陈超怒气勃发,“快去通告郑经,就说我陈超有事求他我就不信了,我陈超见他一面就这么难郑兄郑兄”陈超扯了嗓子大喊起来。

郑家柱吓白了脸,“陈老爷,您就饶了我吧,您这是要我的命嘛。”

郑经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堂屋门口,“何事喧哗嗯还有没有一点规矩喔,原来是陈老弟﹍﹍”

“郑兄好大的架子郑兄这郑家庄竟然比府衙的门还要难进嘛。”陈超推开郑家柱,冲走下台阶的郑经拱手行礼。

“大中午的,何事惊慌,竟要陈老弟来我这蜗居”郑经皮笑肉不笑地还礼,“还请屋里谈吧。”

总算看在陈超面上,郑经答应程大牛磕头认错后放了这个倔强的汉子,“陈老弟呀,这帮下作的贱种就是要让他们懂点规矩前次征收护庄捐,他就百般推脱,这次又带头顶撞于我,我若是不给他点苦头吃,上千的雇农还不反了天你说我养着五百jg锐,保咱一方平安,不是为了他们吗真是气死我了。”

陈超心想,以一个五千人的郑家庄,养五百不事生产的家丁,本来就是很荒唐的事,这些养兵的费用,偏偏都要摊到庄户人身上,难怪村民们反对。不过这事总算有个了结,等程大牛被陈狗剩等人抬回家,陈超便告辞了郑经,返回了自己的庄子。

第三十四节初会陈超二

陈家崖比不上郑家庄,但在鲁南山区应当算是大村子了,有二百余户人家,一道破旧的青砖砌就的寨墙将庄子围裹在向阳的山坡上,四道东西向的街道和一道南北向的街道将庄子分割成棋盘状,格局还算齐整。两个寨门,正门朝南,对着郑家庄方向,另有朝西的一道门,平时关闭的时候多,开启的时候少。

庄子里总是一成不变的景象,只有设在陈氏祠堂厢房私塾传来的诵读声给陈超一些快乐的感觉,他在半敞着的门前凝神细听了一会儿童子们的诵读,转身朝寨门方向走去,老远就听到有争吵的声音,陈超加快了脚步,看见两个把守寨门的庄丁正与两个陌生人争吵,周围已经围了十几个看热闹的乡邻。

“因何事争执”还没走到跟前,陈超便大声喝问。

“回禀庄主,俺二人看他俩不地道,没让他们进庄”一名矮粗身材、背着一支鸟统的庄丁报告道。

“哈哈,这位小哥好生不讲理,我不过是想看看贵庄的建筑风格,怎么就不地道了”

陈超将目光投向说话的客人。喔,好一条大汉:身高五尺半有余,穿一身蓝sè布褂,左手拎着一个包裹,右手握着一把油纸伞。往面上看,见此人肤sè黝黑,方面大耳,一副蓬松的络腮胡子更显豪迈之风,大汉头上戴了一顶草帽,帽檐压的很低,但陈超还是看到了那双jg光四shè的眸子。

大汉身后还立着个清秀的男子,看上去年纪不大,一直将自己隐藏在大汉身后,陈超没看清那人的相貌衣着。

“唔,不得无礼。”陈超喝退庄丁,转脸向大汉问,“先生为何要进我陈家崖”陈超喝退庄丁,礼貌地问客人。

建在山坡上的陈家崖很少有客人来,十里八乡的乡亲走亲戚赶集进入陈家崖算不得客人,像这般明显是外乡人的人进庄真是少有,也难怪庄丁盘问。

“喔,听他称您庄主,失敬之处莫怪。我是从京城来山东旅游的,一路行至鲁南,闻听陈家崖建筑古朴雄奇,颇得自然之妙,不禁心生向往。一见果然。便想进庄一睹究竟,没想到您这位庄丁认定我不地道”大汉一口京腔。

陈超打量客人,客人也在打量陈超。见这位被称为庄主的汉子三十来岁,中等身材,穿一件洗的发黄的白粗布汗衫和一条黑sè布裤,脚下是一双千层底的布鞋,手里拿着一柄芭蕉扇。脑后拖了根粗黑的长辫,辫梢已经拖之膝弯。再看面容清癯,双目细长,下巴剃的光光的,只在上唇留了jg心修剪的胡须。

大汉的一番解释倒是说的清楚明白,看热闹的村民中有听得懂běijg官话的,于是便笑起来。一贯与人为善的陈超也笑了,“原来如此。不知先生贵姓那位小兄弟可是先生的伴当吗”

“不敢,在下龙谦,字退思。他姓江名云,是我表外甥,陪我出来游历一番。年纪小,尚未取表字。”大汉谈吐文雅,令陈超感到亲切。

“哦,原来是龙先生,请进。”陈超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敢问龙先生,你在何处闻听陈家崖之名的”

gu903();“庄主请。龙某曾留学海外,专攻我中华营造之学,说来惭愧,我中华之营造之法,反而要洋人教授。真是令人汗颜。前年回国,立志学学那晚明的徐宏祖,走遍全国。不过他是为了游览风景之胜,我却是为了一睹民间营造之美。前些ri子在济南,说到鲁南民俗民风和建筑的古朴,不免心痒,于是便带了我这外甥跑来鲁南,在费县又听说贵庄依山而建,风格独特,这便找来啦。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