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大队呢”陈淑很想问龙谦的下落,但不好意思问出口。
“龙司令带大队插入土匪后方,土匪发现被包围了,还不跑”陈超笑着说。
天亮后,大股的俘虏被押进了郑家庄的寨门,这些穿的五花八门的土匪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两边是端着枪的蒙山军士兵,不时呵斥着俘虏们。
陈淑与孙娟站在郑家大门的台阶上,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俘虏被押至郑家祠堂门前的空地。孙娟拉着陈淑的手走过去,看土匪们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像一个个黑乎乎的窝头。空地上很快就挤不下了,蒙山军士兵开始将俘虏往村北带。
“叶营长,叶营长,你回来啦。”
听见喊声,陈淑跑过去,看见骑在一匹大白马上的叶延冰,领口敞着,满脸泥污,掩盖了英俊的面容。叶延冰一眼看见了陈淑,“啊,这不是陈姑娘吗你好啊司令给乡亲们带的这份见面礼怎么样”
“司令呢他在哪儿”陈淑顾不上矜持了。
“哎,不要急嘛。司令带人追下去了,要一鼓作气打下抱犊崮,彻底解决这伙响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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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事与愿违
快马陶三一连将两个追兵打下战马,但对手仍死死地咬住他不放。在一个岔路口,陶三再次分兵,让大队朝沂州方向跑,自己带了四个铁杆护卫拐上了另一条山道。
胯下的马儿浑身淌汗,实在是支持不住剧烈的奔跑了,努力跨上一个陡坡时,力尽的马匹失了前蹄,陶三敏捷地跳下战马,拽住缰绳往起拉马儿,马儿发出悲鸣,勉强站起来,被他拽着爬上陡坡,钻进一片树林中。
“得歇歇了,马儿撑不住啦。”陶三丢开马缰绳,一屁股坐到地上,呼呼喘气。
“当家的,干脆扔掉马不行吧﹍﹍不喂精料,一时半会缓不过气来。”一个护卫说道。
战马的耐力比不上训练有素的人类,剧烈地奔跑数十里后就废了。
陶三没有理他,眯着眼从树梢去望日头,他妈的,死死地追了近三个时辰了,这帮子蒙山贼就不知道疲倦吗
那些无马骑的步卒估计全被人家兜进了网里了,大败亏输呀。听了官府一句话,让他将山寨的本钱都蚀光了。
缺粮的山寨是必须行动的,小两千号人不能憋在山上饿死。但自那个袁老鳖的军队进驻沂州兖州,他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出山稍远一些,定会受到官军的打击。如今的官军可不是原先一冲就散的绿营兵了,一水儿的洋枪洋炮,一排子枪打过来,弟兄们就能倒下一片。自己虽然意识到世道变了,大刀长矛再也不能统治战场了。陆续收罗购买了几百支各色枪械,连老式的前装枪都不放过,但比起有武器来源的官军,真的不是对手了。
腊月里终于联系上老朋友郑诚,说可以去郑家庄干一票。连续打败袁老鳖的蒙山贼已经被招安,那个篡了蒙山寨大权的姓龙的小子带着大队上了北京,打洋人去了。老窝只剩了不足三百号人马,都是老弱病残。但却肥的很,光是朝廷给的开拔费就足有十几万,全都留在了老窝。而且。那边收成好。有他最需要的粮食。郑诚说,山寨人马打郑家庄,官军绝对不会拦阻。
这个他相信。蒙山贼就算被招安,以前结下的梁子也不是一下子能解开的。坐下去也是等死。不干是不行的。听了师爷钱文柳的建议。没有直接扑向郑家庄。而是绕了个圈子去打峄县。峄县有自己的眼线,有钱师爷的仇家,老钱的小九九他很清楚。无非就是要报仇嘛。绿林道讲究的就是快意恩仇,有仇不报非好汉,至于官府,陶三根本就没想着与官府合作。郑诚借刀杀人的诡计岂能看不清楚陶三也不相信郑家庄有多大的油水,既然官军保证不拦阻,不利用一下简直是没天理。于是精锐尽出,不是直扑郑家庄,而是转道向南,一举打开了峄县。这样肯定得罪死了郑大公子,哈哈,得罪就得罪了,他能怎么样陶三已经决定放弃被官军围困成死地的抱犊崮了,既然打不过袁老鳖的队伍,那就只能走了,难道困在山寨坐等人心散了狠狠地捞一票,离开山东,到苏北那边逍遥去。
在峄县美美地吃喝玩乐了几天,陶三决定去滕县碰碰运气。峄县实在太穷了,满打满算才搜刮到七万多两银子,距离陶三的目标差远了。但滕县的守军厉害,不是缺员缺枪的巡防营,而是袁老鳖的精锐。一照面,就从密集的排枪中听出了不同,接着便是机关枪的声音。陶三及时收回了喽喽,决定撤走了。没想到官军凶得很,竟然断了南去的道路,这就等于是逼着他北上征郑家庄找蒙山贼的晦气了。既然到了门前,那就不能白来,贼不空手嘛。黑吃黑的事情很多,绿林道并不是个讲规矩的地方,何况狗日的们都降了官府呢
接下来的过程更让陶三爷不堪回首。在赵家楼遇到轻微的抵抗,一路追着败退的蒙山贼到了陈家崖,却遭到了埋伏好的大队人马的伏击,足足有四五百支洋枪集火射击,一下子便将他打懵了。领头的坐三把交椅的王雄发阵亡后,陶三发了狠,下令屠庄为王三当家的报仇。他分开兵力,三面攻打陈家崖这个小村子,将他的王牌爆破队都派上去了,这些都是他招来的干过掏矿的工人,用炸药炸开了寨墙,总算杀进了庄子,没等陶三高兴一会儿,攻进去的人马又被人家用刺刀赶了出来,距他的护卫头子乔独眼讲,蒙山贼凶悍异常,喽喽们死伤惨重,建议别打了,撤吧。
是打是走,陶三的决定还没做出来,后路乱了,报告说足有上千人马出现在自己的后面,从峄县抢来的财货银两几乎全部损失,押后的两个队被打散,官军正朝这边杀来,其中还有不少的骑兵。陶三立即懵了,破口大骂官军不仗义,专门设了个圈套让他钻。等老子找到郑诚那个王八蛋,老子非活剐了他不可陶三认定陈家崖里也有兖州官军了,北上不行,南下更不行,西去是滕县,只能往东,于是率领已经乱了军心的队伍往东跑,始终无法摆脱追兵,本来想从沂州那边折回山寨,先喘口气再做打算,但身后的官军太凶悍了,竟然跑到了他们的前面等着他们,几次遇伏,队伍就彻底散了。四下逃窜,从天黑跑到天亮,从凌晨跑到太阳过午,现在,身边就剩了这么几个人了。
想到这里,陶三放声大哭,多少年的经营,败起来就是一会儿的事。乔独眼拉起大当家的,大哥,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赶紧走吧,钻林子爬山,再不能顺道儿走了,俺瞧着,狗日的官军将每条道都封了。
于是丢弃了马匹,五个人向南攀山越岭逃亡去了。
严树林是蒙山军在太原招募的新兵,阳曲人。现在,他正气喘吁吁跟着副班长兼小组长程建国奔跑在崎岖的山路上,九连基本上乱了,班长们找不到排长,排长找不到连长,只是拼命地朝东南方向跑,一定要截住溃退的土匪。
不仅九连如此,负责迂回截击的三营差不多都是这个样子了。
“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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