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参阅部队数量有限。那么谁来受阅就要有个合理的安排,按照操阅排名是最公道的做法了。无权参加受阅只能怪自己做的不好,这将激发他们以后军事训练的激情。
奖罚公正是保持和提高部队战斗力的最好手段。最终调整为四个步标各出一个营受阅。这就有了竞争的意思在内了。四个步标接到命令,都抽调了最精锐的部队,以期一展风采。
十天前,分散各地的受阅部队都已集结于济南了。就等这天亮相了。
第五镇出身奇特,是北洋六镇中最特别的一个。这个部队自打建立,朝廷便没有配备过一件军装,一支枪,所有的武器全部是龙谦自筹的。所以,在接到朝廷的谕旨后,如何接受检阅,第五镇内部有些不同的意见,陈超、宁时俊及司徒均主张乘机向朝廷哭一哭穷,毕竟朝廷在军费上特别是武器购置费上欠了很多。但方声远、王明远及周毅却主张将最好的武器、最好的部队拿出来展示。
龙谦接受了第二种意见。
现在,受阅的三千一百余人都进入了校场,按照各自的番号,面对观礼台整队肃立。所有官兵都穿着新发的深黄色冬季军装,戴着漂亮的大檐帽,脚蹬皮靴。步兵居东,按照队连为单位,列成了十六个方队,分成了两排,每个方队前左方肃立着一名佩戴手枪的军官和一名手扶军旗的掌旗兵,士兵们戴着雪白的手套,将上了刺刀的德制步枪持握在身旁。炮营在中,他们的方队就显得单薄了些,套上了挽马的十二门克虏伯75山炮擦拭的一尘不染。骑兵营在最西面,骑手们挽着缰绳肃立于战马一旁,马匹都精心清洗过了,鞍韂鲜明,很是精神。
在受阅方阵前面,观礼台的左侧,还列了一个军乐团,用的全部是西洋乐器。
拿到请柬的各界名流在辰时三刻在引导官的引导下进入校场,按照指定的位置坐于两侧的观礼台上。今日的正主儿尚未出场,宾客们大多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不由得发出了一阵阵的惊叹声。
“喔,你看,他们站的好整齐呀,一动不动哎”
“老夫还是第一次见如此盛壮的军容你知道吧这都是咱山东子弟呀”
“你看那些马儿,咋就那么听话呢它们竟然也是一动不动”
“啊,快看,第十八标哎,德子就在那个标,我怎么看不到他都是一样的个头,好威武呀你还反对德子当兵,瞧这些兵多气派”
许文夫和许雪坐在右侧观礼台的第一排。许文夫的左面是周学熙,挨不过女儿的要求,他又通过周学熙讨来一张观礼票,带了女儿前来观礼。
“看到了吧这就是强军的标志。纯儒你别看这站。一般人根本不能一动不动地站如此长的工夫要是换了我,早就蹲下歇息了。龙退思上马治军,下马管民,真是难得的人才”周学熙赞道。
许文夫也注意到了,面前的步兵方阵真的一动不动,既没有一丝的噪杂声,更不见官兵交头接耳。
“也是的,为什么还不开始这不是折腾这些当兵的吗”许文夫嘟囔道。
许雪的目光却一直在军乐队那边打转,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有西洋乐队,也不知会奏什么曲子许雪酷爱音乐和绘画。看到铮亮的乐器。禁不止有些神往。
不知何时,一个戴着雪白手套,举着一个权杖般物件的军官来到军乐队前,挥舞着“权杖”挽出一个漂亮的花。观众们的视线全部落在这个浑身透着精干的军官身上。突然。静默的校场突然响起了激昂的乐曲。小鼓敲响,然后是嘹亮的小号奏响,乐队奏出了“迎宾曲”。
“太好听了”许雪的心猛烈地跳起来真是没想到啊。竟然听到了如此美妙的乐曲她完全沉浸在优美的旋律中,没有注意到军官左侧观礼台的观众们一阵喧哗,十几匹马拥着两乘轿子涌进校场,径直来到检阅台前。骑手们纷纷下马,观众们看清了,骑手们除去一名身穿灰鼠色皮裘的中年人外,都穿着军服,扎着武装带,一看就是军人。眼尖的观众们竟然发现其中还有三个穿着军装高鼻深目的洋人。
那堆军人们的军服有三种颜色,其中三个穿着观众们已经熟悉的深黄色军服,一看就是第五镇的军官。而另外七八个人的军服颜色都是灰色。细致区分,三个洋人的军服颜色要比另外几个稍深一点。式样也不同,从军帽上很容易分别。
那几个浅灰色军服的应当就是朝廷派来的点验官了,但不知洋军官又是何方神圣。观礼台上的观众们兴致勃勃地议论着
有了区别就有了对比。观众们不由自主地比较起两种军服的优劣来。放在一起,高下立判。无论是军服的质地还是式样,第五镇都压住了北洋军。虽然身穿灰军衣的军官们身上有黄色的饰条,而第五镇那三个军官除了胸前缝了一块红边白底的布片外浑无一物,但挺拔的身材衬托出军服的挺括,显得格外精神。
“也不知是用的什么料子”许雪嘟囔道。她终于从乐曲中拔出来,开始关注来宾了。显然,现在低下来的乐曲是为这帮高官所奏响。
这句轻声的自言自语却落在了许文夫另一旁的周学熙耳中,引出了他的一大段话,“大侄女,布呢,是中兴的产品,龙大人亲自选定的。军服呢,就是华源所制了,不过式样基本出自龙大人之手。你注意到了吗军官上衣是四个衣兜,而士兵只有胸前的两个。连纽扣都是买自国外呢,不过现在可以自产了。现在纺织和制衣已然合并,今年秋天就可以开张了怎么样,比北洋军的强吧”他似乎忘了,曾几何时,他也是袁世凯的亲信,对袁氏充满了敬畏和仰慕。
“如果配上军衔就更好了”许文夫比较着与德官服饰上的异同。
“那个布片是什么”许雪看不清楚。
许文夫看了一眼女儿,难怪,军人是不进校园的,她确实没有机会近距离去观察第五镇官兵独有的饰物,“那是他们的身份证明,写着部队番号,职务及姓名。”
“哦,有意思”
现在,骑手们下了马,围在轿子旁边,马匹已被人牵走了。那顶四人抬的轿子里先钻出周馥,观众们基本上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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