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天,在有了初步的侦查方案后,他去见了宁时俊。
不出所料,宁时俊大吃一惊。
“宁司令,宁肯信其有,不能信其无。万一真的潜入了北洋的探子,我们就有大麻烦了。”
“当然要查。”宁时俊冷声道,“这件事就交给你办。但是要秘密,不准声张。”
“是,请宁司令放心。我一定挖出这个钉子。”
“不准搞乱了内部。你知道了,司令要带主力去广东了。这种情况下,内部决不能乱。另外,不要向其他人讲了,到我这里为止。”
“明白。”
方声远是留守委员会的主任,但江云更愿意宁时俊负责。
江云先仔细考虑后,决定以五科为主查这件蒙山军历史上从未有过的案子。情报处扩建为六个科室运行到现在,江云发现四五六三个科职能有些交叉了,原来定的四科是军事情报的收集,五科为军事情报之外的其他情报,主要是国内政治动态,六科则是对国外情报。现在的局面是,四科一支独大,“侵占”了五科和六科的地盘,而以五科的情况最为严重,导致五科科长牛秋林很是不满。
“有必要分为对外和对内了,而不是以军事划分。”江云想,将五科变为一个防谍科吧,不过,这需要龙谦的批准。对于情报处的组建、人选、培训及机构设置,龙谦始终参与其中,投入的极大的精力。
牛秋林是蒙山寨时期的老人,祖籍河南,跟周毅一同返回了蒙山,但他却不是老三队的人,组建情报科遴选的第一批情报人员,曾在最早建立的一批驻外情报站工作过,可靠性完全没有问题。
江云叫了牛科长来,讲了泄密之事后,“这件事就交给五科办。要秘密侦查。不要惊动任何人。先摸清楚涉及那道命令的人员,然后仔细甄别。”
“山东纵队司令部那边必须有人配合。问题可能出在司令部,但也可能是第一旅。”牛秋林想了想。
“是的。张参谋长会全力配合。现在一旅不在济南,先从司令部查起。这件事我亲自负责,你先选两个稳妥的人,跟我去见张玉林。”
见面不在宁时俊的司令部,也就是龙谦原第五镇司令部,而是在江云情报处的一处“安全屋”,这个名称是龙谦取的,这样的安全屋,在济南城有六处。
“宁司令已经安排了,这是名单。涉及到四个部门,其中划圈的嫌疑最大。”张玉林交给江云一份名单。
“很好。还需要这些人最近的行踪,以及他们家人的情况。”
“这个,我回去安排。”
“算了,我办吧。这些人中间最近有没有请假外出的”
“肯定有,但我需要核实。”
“那就核实吧。调阅考勤记录即可。千万不要开会。”
“我懂,”张玉林笑了笑,他是和石大寿一同投靠蒙山军的武卫右军成员,比梁华达的资历还老,已经成为蒙山军的核心骨干了,“这件事真可怕。”
“是啊是啊。”正在研究名单的江云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搞出来直接给我吧,我下午在情报处。”
江云不愿意将情报处设在龙谦的司令部大院,而是占了西郊花园车辆厂厂区内的一栋三层西式楼房,那栋大楼本来是车辆厂所建的办公楼。被江云看中以成本价买下了。当然是考虑到隐秘和安全,外勤特工可以以华源职员的身份进入厂区,不会引人注意。而蒙山军司令部就太醒目了,不适合情报处的工作性质。
对可能存在的“内奸”的秘密调查就此展开。两天后。江云和牛秋林将怀疑对象缩小至三个参谋。其中一个在参谋处,一个在后勤处,最后一个是装备处。江云决定收网。
“他们均有机会接触到宁时俊下达给叶延冰一旅的命令。而且,都有难以解释的怀疑之处。”江云对宁时俊说。
“你准备怎么办抓人吗”
“是的。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江云反复端详着写着三个人名字的那张纸,“我决定打草惊蛇了,如果惊不了蛇,只好抓人审讯。”
“不,不要这样。”宁时俊想了想,“那个王怀庆已经到了,很嚣张,这个时候不宜授之以柄。我看召集个秘密会议,在会议期间将其扣押好了。”
“那会议地点就不能再济南。最好是沂州。”
“就这么办。对了,事关重大,”宁时俊想着那三个名字,“他们都是有培养前途的参谋军官,能不用刑,最好不用。”
“当然。但是,有时候不来硬的也不行呀。”
“由你。后果我来承担。你找张玉林商量,让他配合你。这几天我没时间,得集中精力对付这个王怀庆。”
今年四十二岁的王怀庆字懋宣,直隶人。原为第一镇协统,出任山东提督有些突然。他出名是靠着聂士成,身为聂士成中军标营的他在聂士成阵亡于天津后扶柩南下,将聂士成遗骸送回了安徽老家,哄传当时,人称忠义。后来,王怀庆拿着聂家推荐他的信函投奔已为直隶总督的袁世凯,受到重用。从管带、标统到协统一路升上来。现在摇身一变,当上了山东提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