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得让祖父评估一番才是。就如兄长一般。”
郑家虽然看不上俞家,看不上俞孟和。但是俞梓渊能在朝上立足,郑家在背后却也出过力的。当然,俞梓渊自然也被评估了一番,郑家从不做没有好处的生意。
俞钰晚知道和聪明人说话,不需要说得太直白,但也不能拐弯抹角,卖弄聪明。
郑老太公抬起边上的一杯茶水,慢慢喝了一口,才缓缓开口:“你兄长若在,俞家又岂会是这般田地你兄长年纪轻轻立足朝上,自然也是得罪过不少人的。再说裴家如今不准备再和俞家联姻,你两个叔叔倒霉也是正常。”
如今局势对她如此不利,和她没了依靠自然有莫大关系。至少若俞梓渊活着,皇帝和裴家的又怎会明目张胆
俞钰晚沉默,心中酸痛难忍。
“丫头想要什么”郑老太公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
郑老太公的书桌上有几张白纸和墨宝。
俞钰晚提起笔,缓缓写下了两个字。
郑老太公的目光缓缓在那两字上流动,他倒也未料到这外孙女和她兄长一样,一出手竟然就是如此让人没有退路。
他抬眼,问俞钰晚:“除了你和俞家的处境,你还为什么”
他见过太多人,那双眼睛犹如利刃,让人无可回避。
俞钰晚低头,半响,才道:“我在裴家落水,若无兄长,我便已毙命。”
即使是有俞梓渊,原来的俞钰晚也是死了。而俞梓渊之死,粮草重议的结果,她不信。至如今,裴家休她,她自己要把这些事都算清楚了再离开。
她的目光坚定并不闪躲。
郑来太公望了望她,不过瞬间,随后笑道:“丫头的心很大。你可知若此真为真,你为裴家媳,那时你也折进去了。”
“不,那时我不是裴家媳。”俞钰晚笑。她是不会把自己下半生都放在裴家的。所以其实在一定程度上,老太太和她的目标是一致的。只不过她们的实现周期不同而已。
俞孟和是她最亲的人,他能为与自己忍受屈辱和颠簸,她又怎能让父亲的屈辱白受一场。她得为已经死去的俞钰晚和俞梓渊讨一个公道。
那场她穿越而来的落水,在她们彼此的记忆中,不会像裴家所说仅仅只是一场意外。
裴家现在非常得皇上信任,然而当一个家族的权利达到了顶峰,皇帝便会感到窒息。
而任何一个皇帝,古往至今,都是不喜欢臣子的权利太大的。
裴瑾渝手握十万燕云骑,是朝中最年轻的将军。燕云骑虽才十万人,但是晋国很多军中将领却都是燕云骑出身,这就意味着以后无人能遏制他。
“你该知道这样需要一个缓慢的过程。”郑老太公道。
如果裴家铁心要休了俞钰晚,为了面上好看,至少裴瑾渝不会刚回来就写和离书。
只有等回京分完功劳后才会做,但是这种事应该不会拖延很久,也就是说俞钰晚的时间最多只有三个月,而这点时间可能能在皇帝心里种下种子,但是却不一定能发芽成果。
俞钰晚道:“外祖父觉得裴瑾渝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知道越是手握重权的人,越发讨厌别人的安排,所以她现在赌的也是裴瑾渝这一点,裴瑾渝即使想休她,但是会顺利的听从裴老太太的安排也恐非那么容易。
那么最好的状况便是她能争取到更长的时间来做一些事。
郑老太公看了看她:“裴瑾渝十三岁上战场,他的首战是杀了六个敌人,其中一人还是小头领。对于第一次上战场的少年。你觉得他如何”
“无疑猛兽。”俞钰晚回答。
郑老太公点头:“丫头,我只有一句话送给你:强者的身边只需要强者。你若弱小,别人只会当你是玩物,更甚者,连玩物都不是。所以你想要的东西,你该知道要付出代价亲自去取。且你要明白,若是裴家知晓你的动作,你父亲和俞家的下场,你也该知晓。想要从他身上谋取利益,你应该知道并准备时刻付出代价。”
这话沉重,可却现实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古往今来,从来没有随随便便就能获取的利益。
俞钰晚定了定心神,轻声:“我知道该如何做。”
她离开裴家的时机须在裴家分不出经历来对付她和俞家的时候。若是她被休,郑家的所有动作都会被裴家看成是报复,而如此对皇帝的信任将不会本质的影响。而两三个月对她和郑老太公想要达成目的却远远不够,也就是说她必须要让老太太放缓和离的脚步。
而争取时间的关键也许并不在老太太,而是裴瑾渝。
没有风险,哪有回报,高风险才会高收益。
郑老太公定定打量她,道:“五郎是你大舅唯一在世的孩子,你母亲在世时,和你大舅关系最好。你也可常与他亲近。”
这是在告诉她,郑家这一代的关键是郑五郎
俞钰晚微微一笑,“如此,阿晚告退。”
而待俞钰晚离开,郑林郑三舅便被郑老太公叫到了书房。
作者有话要说:
、冷水
俞钰晚告辞离开郑家时,郑红非常舍不得,命郑五郎送了俞钰晚回去裴家。
却说郑五郎送俞钰晚归家,发现裴家门前一片寂静,除了守夜的下人,再无下人来接。
“五郎回去,夜里路上小心一些。”虽说京城很是太平,但时不时也有些怪事,因而俞钰晚还是吩咐郑五郎。
郑五郎抬头看了看裴家的青瓦红墙,眼神微暗,口中却道:“无妨,夜深寒重,姐姐快些进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