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钰晚止了她的话,笑道:“嬷嬷以后就当我这儿是你家,也不用和我客气。书桂几人还年轻,嬷嬷若是闲了下来,教导她们一二即可。”
这秦嬷嬷虽说只是一个花匠,可是俞钰晚观她,举止气度,谈吐见识都并非一般宫人可比。所以便有心让她在此安下心来。
秦嬷嬷在宫里几十年,见过很多人,宫里是个吃人也不眨眼的地儿。如今出得宫来,虽说俞氏出身低微,外间四处流言,内更有危机。可是秦嬷嬷见她始终稳重并不见慌乱,反而有种落落大方的自信。且俞钰晚待她又极为尊重。此时心中对俞钰晚生了几分不同平日里的真意,笑道:“如此,老奴以后要麻烦少夫人了。”
俞钰晚微笑,几人又开始说起今日才开的墨菊。
“这花倒是少见。”才过两日,陆月华见着俞钰晚院子中的花,也不由叹道。
说来也奇怪,自从那日俞钰晚和她在街上一番“交谈”后,陆月华经常来俞钰晚这儿。
老太太对此颇为不喜,无奈又极为疼爱陆月华,只得教导两句,也就完事了。
就连俞钰晚身边的书桂等人都觉得陆月华是个怪人。但俞钰晚却不管,陆月华爱来就来,她发现了,这陆月华的脾性,俞钰晚对她好脸色,她必然要刺两句。然而俞钰晚反击几句,她又消停了。所以最后俞钰晚就懒得和她来虚的了。
俞钰晚的院里有葡萄架,俞钰晚便命人将桌椅搬到葡萄架下,做了个纳凉的好地儿。
“这院子都敢得上菜园子了。”陆月华笑,一脸的讽刺之意。
俞钰晚看她,“表妹这病才好几日,也不怕走到我这菜园子累到了。”
陆月华笑,“表嫂这脾气倒不是平常的模样了。对着我,倒是越发凶了,对着那天家的公主,却像个面人似的。”
这话越发不中听。也不知是怎的,在别人面前,陆月华就是高高在上的广寒仙子,可是最近这段日子,俞钰晚却觉得这就是一只会刺人的刺猬。偏还专拣她来刺。
俞钰晚偏不接她这话,只笑道:“表妹如今大了,长得越发好看了。该是找婆家的时候了,这成天往表哥表嫂的院子跑,要是让外面人知道,又要让人议论表妹还对自家表哥”
她的话也不说完,可那笑意最是明显不过。
陆月华的一张脸突然变红。显然是被气到了,当然还有几分被说中了的羞恼。一时之间,竟找不到话来回答了。
俞钰晚微微一笑,也不多言。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好在此时怀着身孕的赵氏端了葡萄上来,那葡萄是从俞钰晚的葡萄架上摘的,很是新鲜。
“少夫人,表小姐尝尝。”赵氏笑道。
俞钰晚抬眼看了赵氏一眼,“虽说世子让你来立规矩,可你毕竟是有身孕的人,这些活让书玉做即可。”
赵氏自从被吩咐要来立规矩后,果然每日都会来,且对俞钰晚当真是恭敬万分,此时听了俞钰晚的话,笑道:“这葡萄还是书玉洗好的,奴婢只是搭个手罢了,并不劳累。”
此时书玉正断了莲子汤上来,见俞钰晚问起,只得回答:“奴婢让赵姨娘不要做,可是她非要做。奴婢就让她端了上来。”
反正她不待见赵氏,赵氏要做,便让她做呗。
一旁的陆月华早吃了两粒葡萄,评价道,“红倒是红了,只是还有两份酸,还要过两日吃才是正好。”
俞钰晚捡起一颗放在嘴里,果然还有点点酸,不过她平常就不是爱太甜的,所以感觉正好,“过几日,我让丫头们给你送两篮子过去。”
陆月华笑:“如此,多谢表嫂了。”
仿佛先前被俞钰晚讽刺的尴尬早已不翼而飞。
俞钰晚一笑,只自顾吃起瓜果来。
这时代的瓜果并无农药,一切都是纯天然,加上自己的前身就酷爱新鲜的葡萄,所以那两碟子葡萄,被她吃了个干净。
而陆月华嫌酸,并不太吃。
哪想,当天夜里,她就坏起了肚子。一连几日竟然不见好。请了大夫来看过,开了几幅药,却依然不见好。
人却脱了水,活脱脱瘦了一圈。
俞钰晚生了五六天的病,对镇国公府来说并非什么大事。唯有卢氏来看了一次,吩咐两句便离开了。反倒是陆月华带着十一姑娘来了两次。
“莫不是那瓜果有问题”秦嬷嬷见惯了宫里的争斗,初始以为不过是偶然的吃坏了肚子。但是好几日过去了,吃了药反而不见好。琴嬷嬷只得出此猜测。
一旁的书桂摇头:“那葡萄是我们院子里的,书玉亲自洗好的,那日表小姐也吃了,她却没有一点事。那日的饭菜和茶水我都查过,是没有问题的。这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俞钰晚躺在榻上,脸上毫无血色,还偶有清白之色。她的所有饮食都是书玉负责,从不加以他人。那么问题到底出在哪儿陆月华没事,所有人都没事,就只有她出现这样的状况,大夫还说不出所以然来。难道真是她自身的身体有问题
“姑娘,都是我害了你。”书玉这几日很是自责。俞钰晚虽然没有责怪她,可是她心里实在不好过。
俞钰晚根本没有精神,看了看书桂,书桂会意,将书玉拉了起来,“姑娘没有怪你呢。你别乱了阵脚。你再仔细想想,那日的葡萄和莲子汤,你中间都可有换有人来做”
书玉慢慢回忆道:“莲子汤和葡萄都是我亲自煮的,并没有任何人来换手过。唯有我端上来的时候,赵姨娘接了过去,可是从她接过手到葡萄架下,也不过片刻。且这一路上,都有丫头。若真是她动的手脚,可是那葡萄都是乌溜溜的一粒一粒的,她如何动手啊”
不错,即使是下药,这连带的药最好要么就是液体状,要么就是粉末状,其余的都很原生态。粉末状的药一看便知。唯有液体状,只是要在片刻之间将那液体倾倒在葡萄上,这技术难度还是很大的。一个弱女子,要一边走,一边手拿出瓶子倒,还要不被其他人发现。
书玉摇摇头,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这种揣测
而赵氏自俞钰晚生病后,就天天在外头请罪。
“打发她回自己屋里,这几日不用来我这儿了。待我好了再来处理此事。“俞钰晚吩咐道。
书彩低声:“我看就是她,让她在那跪着好了。”
书桂本想要说一下书彩,可是想到俞钰晚这莫名而来的病,也不说话了。
俞钰晚无奈,只得看了一眼秦嬷嬷。
且不说现在没有证据的事,现在这天气本来就热,赵氏怀有身孕,若她肚子中的孩子有点点问题,恐怕府中对俞钰晚又要有说法了。
秦嬷嬷会意,“我去吧。”
说罢,也不管书桂几人,直接去外屋将赵氏请回了自己的屋里。
如此过去几日,俞钰晚的病却依然不见好,一连几日屋里来看望她的人就越发多了起来,像是她只有几天日子好活似的。
就连俞家都打发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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