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不够的。”
皇帝既然已经认为裴瑾渝的名声权势越发大了,只要裴家不想当反贼,那么唯一的路便是给出皇帝满意的结果。
而燕云骑的战功越多,未来皇帝只会越来越不满。此次的童谣事件只不过是让揭开皇帝心中那层信任裴家的面纱罢了。
“你既然让出了燕云骑,想必大公主之事也尘埃落定了”裴承安望他。
裴瑾渝见他脸色沉重,只道:“裴家既然已经荣耀到了极致,大公主和三殿下感情深厚。若大公主再与裴家有所牵连,裴家即使不想,但也会被人看做三殿下的追随者。而待皇帝回过味来,想来对裴家并非好事。如今裴家正在风口浪尖上,我让出这个位置,正可暂时去掉圣上刚垒砌的芥蒂。圣上也会知晓裴家无意站队。这对几位叔父和堂兄弟们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皇帝轻易地接下了他的折子,何尝不是一种试探。皇上对大公主喜爱是真,想要她与裴家结亲也是真。但是这些真都抵不过那则童谣带来的震怒。
若是裴瑾渝兵权在手,又与大公主成了一家,那就意味着裴家更加坐大,裴家和三皇子若再成一体,皇帝自然会更不满。由此虽然可能对三皇子不会如何,但对裴家皇帝却是会下得手的。
那则歌谣不过是让皇帝提前打开了原本就存于心中的世界。
对此,裴瑾渝怎能不防。
作者有话要说:
、谈话
裴承安并非不知最近形势。半响,道:“大殿下和二殿下早逝。四殿下和五殿下还小,如今只有三殿下。”
这也是为何他不反对裴家和公主结亲最重要的原因。皇帝虽说身体还不错,可是皇帝登上大位的年龄本就晚。即便再过十年,最小的五皇子也才十二岁。
再说四皇子与三皇子本都是贵妃所出,而五皇子自出生至今,就屡次犯病,养不养得活还是一件大事。
裴瑾渝看了父亲一眼:“和萧丞相比起来,父亲认为,三殿下会更亲近裴家俞氏前翻进宫,皇后娘娘已有身孕。父亲何不再观望一程。”
裴承安的脸色一变,半响,说不出话来。但他毕竟是经历了不少风浪之人,此时虽然震惊,但只微微思索,便道;“既如此,你过两日再上折子请辞在家休养吧。再有,皇后有孕一事单只透露给了俞氏你可要知晓,忠勇侯虽对俞家不闻不问,但不代表他不想从中获利。”
郑家和裴家之间的过节,想解既然解不了,那么只能防备了。最近几次针对裴家的折子和这次狠毒的童谣事件,裴承安决不信没有郑家那老东西的手笔。
可是偏偏他毫无证据
“俞氏既然自请合离,何不趁此机会。”裴承安看裴瑾渝出去的背影,不由叹道。
裴瑾渝回头看向父亲,轻声:“父亲,我和祖母所说,确实为真。”
他从来是个自私的人,少年时如此,现在也如此。
琼华苑中,书桂书玉二人慢慢收着东西。
俞钰晚坐在葡萄架下,琉璃灯光下,那株虞美人开得依然绚烂。
“少夫人,世子回来了。”书彩走近,轻声。
俞钰晚看了看秦嬷嬷。秦嬷嬷会意,不到半响,院中已经无一人。
裴瑾渝望着静静坐在一边的俞钰晚,她的脸色沉静似水,那双曾经会笑的眼睛微微下垂。
与郑家和好,利用皇后和三公主的看重,无形中让郑家成了皇后党;使得郑家进一步争夺军中势力,处处遏制裴家和三殿下的势力。
她已经是一个心思缜密的女人了,而不是那个他说什么都会信的阿晚了。
“你回来了。”俞钰晚抬头笑。
裴瑾渝在她面前的石墩下坐下,“我已经有很久没有听你这么说话了。”
俞钰晚看他:“很多事我都不记得了。”
裴瑾渝笑了:“想来从那一晚之后,你已经不想记得了。”
少年时的誓言在那一晚全部破碎,她从来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只是她居然坚持了这么久,让他也微微有些吃惊。
俞钰晚笑:“这是和离书,签了吧。”
她将桌前的文书递了过去。
“既然都要走,又何必拖到今天”裴瑾渝接过,叹气。
俞钰晚轻声一笑:“老太太其实太急了,她如果能耐心等一等,之前的御史也不会参裴家的。而今日她也不必费尽心思的伪造文书,害我中毒,偏还伤了她的心腹。翠红虽说是个下人,但是老太太长情,对这个自幼在她身边的丫头的感情并不逊于对裴家的几个孙女。”
裴瑾渝既然已经说了那样的话,想来她做的事,他也查了不少。
“你以为凭几个御史就能参倒裴家无论你和郑老太公达成什么协议,有利益选择时,郑家选的依然是利益,而不是你。”裴瑾渝问她。
俞钰晚回答:“如果我信,我就不会告诉你皇后有孕的事。你说,外祖父不会选我。可是你会吗”
裴瑾渝道,“阿晚,世间并非所有事都会二选一。”
俞钰晚冷笑:“我嫁到镇国公府才一年不到,老太太不喜欢我,便设计让你睡了我的丫鬟。我落水一事,至今我不信无他人手笔后我回到你国公府,你是如何做的书香依然成了你的人。我被你家人设计再无子嗣,你又是如何做的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妻子,可是从你娶我进这府里那一天开始,你真的把我当你的妻子了我只是你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的一个证明而已。当年若非我兄长和你争夺军中势力,你报复我俞家,你且会娶我”
裴瑾渝眉目一沉:“我已经拒了公主的婚事。我若非信你,且会容你在我身边使计设计我裴家”
俞钰晚目中一动,但也只一瞬。
她料到了裴瑾渝不想站队三殿下麾下,因为一个能拿第一名的人想来是极为不愿意去拿第三名的。透露皇后一事,不过是让他有选择,而这选择和三殿下,和萧家,以及大公主身后的沈家必然有一天会敌对的。
无论皇后生的是男是女,对俞钰晚来说并没有区别,但是对此时的裴瑾渝来说,却是一件冒风险之事。连手中最大的筹码大公主都让了出去
这人若非对自己有极大的自信和强大的野心,恐怕也不能做此决策。
不过这对俞钰晚来说是乐于看见的。裴家的敌人更多,对她并无坏处
皇后如果生了一个儿子,和三皇子必然是天然的敌对。他拒绝了大公主,不想站队三皇子。必然会得罪三皇子,以三皇子的风格,成不了三皇子的人,必然会成为敌人。而郑家已经早一步成了皇后党,这时候即使裴家站到皇后阵营去,有郑家在,再大的功劳都会分薄。而郑裴两家早已是敌人。
而即使裴家不站队,可是皇帝的猜疑
裴瑾渝却又道,“皇后不会无缘无故看重你,你让你四叔报给皇后的方子才是。我说的可对”
俞钰晚一笑:“四叔是宫中御医,而皇后身体如何,他自然再清楚不过。四叔早就为皇后调理身体一两年了,一张方子怎么可能让她一下子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