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你让他还怎么在同僚面前抬得起头来”
嘉元帝虽是父皇,却先是天子,哪怕便是偏颇了七公主和尤一恒,众人也只有艳羡的份儿,可若是换成倾城公主,可就难说了。
“更何况,她在京城里是什么名声,难道你不知道倘若她去求了,你父皇应了,他日京城里传出什么难听的话,你能抵挡的住”
蕙妃的话语中,带出了几丝严厉。
宋斐然脸色苍白如纸。
她只想着倾城公主在父皇面前有几分话语权,只想着莫要让父皇觉得尤一恒只靠着自己不思上进,只想着避嫌,却忘了,最该与之划清界限的,便是倾城公主。
倘若真像母妃所说,有朝一日京城里传说七公主的驸马与倾城公主有染,到时候,自己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母妃,我错了,是我想左了”
懊恼的说着,宋斐然满脸的沮丧。
“你啊,就是个劳碌命。你也不去问问驸马,这些可曾是他心中所愿。若他真有这样的想法,难道母妃不会为你们筹谋,你们就要自降身份的寻到她身上去”
怨怪的说着,蕙妃一脸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母妃,女儿不想让您跟着操这么多的心,驸马的事,自有他自己去奔波,以后,我也不插手了。”
偎在蕙妃怀里轻声说着,宋斐然想到自己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越想越低落。
而注意到女儿情绪变化的蕙妃,对那个原本就不怎么喜欢的倾城公主,更多了几分厌恶。
轻抚着宋斐然的鬓发,蕙妃柔声叮嘱道:“你呀,什么都别想,过好你们的小日子才是要紧的,当务之急,是先生下一儿半女,其他的,以后再说,知道了吗”
提及子嗣,宋斐然顿时泫然若泣,“他,他都好些日子不进寝殿了,自打上次拌了嘴,他一直都是歇在书房里。”
无奈的摇着头,蕙妃凑到宋斐然耳边,教着她如何服软,如何拢住男人的心。
再出宫时,宋斐然已经一扫方才的颓败,眉宇间也没了进宫时的意难平,满心想着的,都是床第间那些让人耳红心跳的情景,以及自己身怀有孕的美好画面。
听雨润回来传话说七公主已经出宫了,蕙妃方回过神来,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蕙妃转过头看着常嬷嬷问道:“常嬷嬷,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你说,倘若倾城公主不在京城,谁最高兴”
转了转眼珠,常嬷嬷低声说道:“老奴不敢妄自揣度,不过,老奴想,太后娘娘大抵是高兴的。”
柳眉轻挑,蕙妃温柔的笑了起来。
可没一会儿,那笑容里便多了几分戾气,“那个狐媚子,当真以为皇上是疼她宠她吗若不是她长了一张占尽先机的脸,看她如今还如何猖狂。”
说着,似是觉得自己失言了,蕙妃下意识的回头去看,便见常嬷嬷低眉敛目的站在那儿,老神在在的模样,似是没听到自己的低语,蕙妃长出了一口气。
常嬷嬷自打从状元府回来,因为办事得利,便入了蕙妃的眼,这些日子,俨然成为蕙妃身边得脸的嬷嬷。
此刻见蕙妃这般模样,常嬷嬷自然知晓她心里在想什么,忙适时的提醒起来,“主子,皇上怕是不会那么轻易让倾城公主回到漠北去的。”
心头一顿,蕙妃顿时有些为难起来。
她也算是这宫里的旧人了,陈年往事,蕙妃知道的也比那些低位份的嫔妃要多许多,所以,嘉元帝对倾城公主的容忍到底是因为什么,蕙妃是这宫中为数不多知晓内情的人。
如今,不愿意看着倾城公主偶尔在嘉元帝面前出现,也不愿意她的存在影响到女儿,蕙妃迫切的希望倾城公主能从京城里消失。
可是,嘉元帝决定了的事,怕是没人能够动摇的。
“主子,老奴觉得,也只能从太后娘娘身上下功夫了。”
常嬷嬷见缝插针的劝道。
“本宫自然知晓这个,可是,如今你也看到了,皇上是宁可将太后气到别苑去,也不愿意退步让她回到漠北,太后娘娘还能如何”
蕙妃有些泄气的说道。
见常嬷嬷不作答,蕙妃心中有了气,想怒斥几句,可一抬头,却正对上她欲言又止的模样,蕙妃心中一动,“你有法子”
常嬷嬷迟疑了一下,笑着低声作答:“一个是生他养他恩泽比天大的母亲,另一个,是同父异母的妹妹,皇上是明君,到了非常之际只能二选其一的时候,他自然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非常之际”
喃喃的重复着,看着常嬷嬷饱含算计的眼睛,蕙妃似是突然间明白过来了。
一旁,常嬷嬷大胆揣测道:“主子,到时候,太后得偿所愿,您便是首功一件,兴许,您能得回协理六宫的权力也不一定呢。”
唇上泛起了一抹期待的笑意,蕙妃静下心盘算起来。
第270章无果
京城里漫天散布的谣言,没等到清明就渐渐的消褪了,宋斐然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吩咐人暗里查了好些日子,却没有找到一点证据能表明这次的谣言和状元府有一丝一毫的干系。
查到最后,连宋斐然也有些糊涂了:难道,是她想多了,冤枉了白璎珞
这个念头,甫一出现便被宋斐然甩到了脑后,她仍旧相信自己的直觉,此事必定和白璎珞有逃不开的干系。
可想归想,没有证据,即便她心内认定是白璎珞暗地里下了黑手,依旧不能把白璎珞如何。
不过,宋斐然如今有更重要的事,所以,一时间,她倒也顾不上要去算计白璎珞和杜轩,让她们出丑了。
出宫那日,蕙妃千叮咛万嘱咐,让宋斐然莫要因小失大,当务之急,是先诞下孩子,而不是去算计那些伤害过她的人。
所以,回到公主府,宋斐然放下身段,赔着小心,才好不容易将尤一恒哄到了内殿。
赌咒发誓说再也不会去倾城公主府,并且从未有过豢养面首那样的想法,才让尤一恒面色稍霁。
都说夫妻两人闹别扭,床头打架床尾和,第二日早起时,尤一恒已经面色大好,宋斐然小女人一般的窝在他怀里撒了好一会儿的娇,再出门去翰林院时,尤一恒已经恢复到了从前那副春风和煦的温和模样。
起身梳洗完毕,看着铜镜中娇艳妩媚的面孔,宋斐然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
低下头看着平坦的小腹,宋斐然又有些自怨自艾的低落起来。
gu903();怡心苑里,白璎珞一件件的翻看着给即将出生的孩子缝制好的新衣,面上尽是柔和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