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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恨情仇 遗落的希望 2334 字 2023-10-07

互追逐,嘴里喊着:“驾驾驾快去菜市口,看人杀头”

当街问斩么本是萧索的天蒙城,兀的又增加了几分寒意。

范溯丁天羽二人没有途经盟台,自从上次在融城见到北国使者,时间已经飞快的过去整整一个月了,不知两国和谈结果怎样,更不知云洲大陆上世代居住的百姓们,究竟今后命运会是如何。但是,他二人欲出天蒙城、后过天蒙山,就必然要通过菜市口,就必然要去经历那让范溯永生难忘的一幕。

好家伙原来全天蒙城的人全都聚集在这里法场戒备森严,监斩官正襟危坐,在等着正时刻的到临。简陋的台子上直直的跪着三人,五花大绑结结实实,脖子上插着签,上面用红笔写着他们的名字,再画了个大大的红叉,题头一个龙飞凤舞的“斩”字赫然醒目。旁侧立着的三名刽子手,俱是满脸的横肉,手持屠刀,冷酷无情。

犯了死罪,理当问斩。天经地义的事,范溯对此不感兴趣,可是虽未行刑,法场中却隆然传来一人如洪钟般的高声呼喊:“俺们所做义举,为国为民你们为什么要杀俺你们这群狗官狗官狗官”愤恨无奈辛酸反抗

范溯心中咯噔一惊,又怕是听错了,举目向法场中望去,虽只看到犯人的背影,可那斩签上写的名字却写的一清二楚。

“庄武律”

第四十三章为民献身

无所不能的上苍,好像已经忘记了,如何去眷顾这片冷漠的土地,所以今年的第一场雪来得格外的早吧。屹立法场的兵卒们严阵以待,时刻监视着人群的一举一动,监斩官手拄桌子,托着下巴,等得非常着急。一旁的副监斩官郑重其事的一条一条高声宣读着三名犯人的罪状。

“霍为民,男,金戈门掌门。史献身,男,铁马帮帮主。庄武律,男,无业游民。三人十月十八日于盟台,暗杀南戚国嘉统王未遂,滔天大罪,罄竹难书严重危害国家安全、人民利益,证据确凿,依照我大宣朝历法,斩立决”当众杀一儆百,以彰执法力度。

最后一字宣读完毕,人群中立即传来一阵阵拍手叫好声。上至王侯将相,下至平民百姓,作奸犯科者理应处斩,司法公正,大快人心

“俺铁牛为你们不惜性命,你们却这样对俺俺不服”庄武律恨得咬牙切齿:“俺若是杀了南朝那狗皇帝,天下就太平了俺是英雄俺是英雄”

“哼你懂个屁”那高高在上的主监斩官轻蔑道:“嘉统皇帝死了,还有他的儿子,他儿子死了,还有他的孙子,你杀的完吗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们三个都是咱们英明圣上钦点的死囚,有啥话,下了阴曹地府再对阎王爷理论吧”

“俺天不怕地不怕南戚国有多少个皇帝俺就要杀多少个呸狗官夏池正是因为有你们,老百姓才不得安宁”虽然已被绳索羁绊,但庄武律依旧要挣扎着站起身。

“敢骂老子少他妈废话,给他嘴堵上”夏池抬头看了眼日晷,指针长长的阴影好似尖刺一般,扎破光明。夏池接着说道:“也不用堵了,到时候了”

“你杀得了俺铁牛一个,还有千千万万个兄弟,会替俺完成遗愿俺们的带头大哥,一定会为俺们报仇的”庄武律虎躯不住的扭动着,他并非想要挣开绳索,而是因了心中那份不服。

“带头大哥这种土匪的叫法真是好笑,天罗地网,量他耿忠也跑不出去,早晚他也和你一个下场”夏池脸上轻蔑,可眼神却在四下打量人群,好似盘旋空中的秃鹫在寻找食物一般。

冰冷的大刀架在脖子上,庄武律再也无力反抗,仰天长啸:“俺铁牛死不足惜,只可惜没能杀了南朝的狗皇帝啊啊啊恨啊苍天啊这到底是为什么残害苍生的依旧活着,替天行道的却要死了”

“午时已到,准备行刑”夏池抽出三根红竹签,随手掷到庄武律的脸上,冷蔑的笑着。玩弄别人的性命于股掌之间,可能别有一份快感。

范溯眼睁睁目睹着屠刀高举,根根血管勒紧心脏,他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套了孙悟空的金箍一般,随着庄武律字字肺腑,金箍越缩越小。徘徊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情理法理,他到底要选哪一个是为了兄弟劫法场亦或是遵守法律的裁决,听从制度的审判他深刻地知道,万难之难,无论选择哪个,他都会后悔一生

“有心杀贼无力回天为民献身死而无憾”三位壮士喊着震天动地的口号,即便是冷血的无情的刽子手,也迟疑了片刻。

夏池怒斥:“还不快动手延误了时辰,你们能担待得起吗”

劫法场,多么戏剧化的情节,是不会在这残酷的现实中发生的刽子手手起刀落,溘然天枯,寞然风止,好男儿最后一腔热血,徒劳喷溅七步。天降暴雪,三人尸骨,很快就寒透了。血流干净,又来了几个衙役,草草的将僵硬的尸首抬走,撤了台子,“天蒙将军”夏池打道回府,人群散了。

范溯泪奔,躲了很远。

都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可“为国为民”的,当真都能被世人誉为“侠之大者”吗娼也为民,匪也为民;民以为娼,民以为匪

范溯再也不敢去看那刑场一眼,扬鞭逆光奔向远方,马蹄很急、很乱、很颠簸、很痛苦

江湖情义是什么是他范溯放弃的那个吗国家意志是什么是他范溯固执的那个吗

叹叹叹想来,既然个人得失在国家利益面前,始终是要低头,那又何必要去患得患失无数的想法充斥头脑,可又找不到答案,几番痛苦,几番无奈。范溯的心被自己捏碎,他只想快点离开这恐怖绝情的城市,离开人民期许的视线,离开庄兄冰冷的尸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范溯涕不成声。这件刻骨铭心的事,怎能不会在范溯心中,刻下永久的伤

一路狂奔,也逃不出悲痛的乌云。站在天蒙顶峰,整个云洲大陆离上天最近的地方,却看不见半点天光。万物苍茫茫,无声无息,不言不语。是谁在山巅呐喊:“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声播千里,却进不得人们的耳朵

怨天尤人吗怨天尤人吗何为天何为人

翻越了天蒙山,二人向凌山默默彳亍,行走了几百里,孤寂了几百里,可这又有何用“死者已矣,生者为大”,丁天羽不住的劝慰范溯,时间还在奔流,生活还在继续,就像这马蹄,还在前行,只不过,要去哪里,马儿并不知道,心知道。

尚且距离凌山几百里地,范溯手搭凉棚,远远的就看到“踏云仙”卢天浩拖着饱受病痛折磨的身体,携着二百余位凌山派弟子,火速赶来。

显然,他们这般星夜兼程、马不停蹄,并非是为了迎接范溯的归来,而是受了武林盟主司徒幕的命令,赶去天蒙山支援。

支援

前往天蒙山集结的,并不止凌山一个门派,还有武林中有头有脸的大大小小十余个帮派。虽然暗地里有些人对司徒幕的号令颇有不满,可是受制于武林盟主的权力,众人表面上不敢也不能有所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