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让我苟且的活下去吧我每天都会为你烧一炷香,祝你能活的幸福假如还有来世我不会再那么糊涂的丢下你”
范溯突然发疯一般吼道:“我不要来世”由心底喷涌出的声音,撕心裂肺
轰隆隆天地崩塌,范溯喘着粗气,如野兽一般,疯狂的亲吻小花那如玉如绸的肌肤,沉寂压抑多年的感情,随着滔滔泪水奔涌而出。小花也不反抗,任他在自己身上发泄兽欲。范溯赤裸身体,二人如胶似漆的拥在一起。小花的肌肤依旧洁白如雪,体温依旧暖人心神,好似童贞的她依旧在,依旧为范溯而存在
曾几何时,年少的天易,就在梦中竭尽全力的幻想着与小花缠绵云雨的这一幕。无论是先前他二人已经历尽几多荆棘坷途,良宵今夜,前情梦错皆成过往,开眼时,伊人倚在怀中。可是,怎奈何那情网丝丝密扣,越挣扎越是缠紧,是束缚是羁绊,没有解脱没有终点。最后的最后,就在梦想成真的那一刻,就在范溯准备直捣花心的那一时,他却戛然停住了
缘由缘由是什么情、爱、恋,需要缘由吗
“流红渐少,
苦涩徒增,
今朝携子之手同偕老,
明夕遥隔千里共婵娟”
屋内火盆兀的熄了,一片漆黑,能看见的全都看不见了,本是看不见的,反而愈发清晰了。范溯的身形好似中邪一般僵直不动,甚至逐渐冰冷起来
久经风月,小花自是识趣,将身子抽开,含泪苦笑道:“我知道,你留恋的,只不过是你心中的那个小花,而不再是我这个贱人了”
冷风吹打着窗棂,发出诡异的哐哐声响。范溯慌张中穿上衣服,夺门而逃,寂静的黑屋之内,唯留下黯然神伤的小花,边哭边笑。冰冷的月光洒在她洁白无瑕的肌肤上,她痴痴的望着自己的胴体,缓缓的张开玉口冰唇,夜莺般的歌声,婉转入心
玉碗泥碗,落霞向晚。
君心我心,隔河至今。
流水不复,不负不复。
遥河相望,相望相忘。
岂知,是命运的安排
还是,苍天的捉弄
咿咿呀,
红尘劝君,
莫弃杯中酒,
莫忘心上人
这是一首青楼女子所唱悲惋之歌,也不知小花从何学来
唱词再美又怎样范溯脑中乱麻阻塞一切,已然什么都听不见了。青梅竹马的小花,先是将他抛弃,现在又成了自己结拜兄弟夏威的妾室。可就在他对初恋情人复仇般的梦想即将达成之际,深埋他心中的丁天羽却将他拉回现实。范溯对丁天羽的感情,是确确实实的,可是对于小花,他不知自己,到底是不敢去爱,还是不想去爱
他的灵魂被自我幽闭在内心深处与世隔绝的小牢房中,他竭尽全力,用这种近乎于囚禁的方式来寻求片刻的安宁与慰藉,他是爱的囚徒,更是命运的囚徒他恍惚间跌跌撞撞走出数百米远,这一切来得太残忍,他无法迎面解决他们之间的情怨,只能选择消极的去逃避
命运可能就是这样无情,在你严肃的想和他抗衡之时,他却嬉笑着和你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决云金剑”又能怎样呢夜深人静了,城市不懂少年的忧愁,依旧安详的睡着。范溯已经不想去高声谩骂、怨天尤人,他只是痴痴的,自顾自的低语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让我经历这些我本已将她忘记,为何又让我与她在这里相遇我处处忍让,为何又要这样折磨我当真是人善天欺吗”
月光遍淋范溯全身,一个佝偻的影子刻印在地上,如醉汉般脚步蹒跚,东倒西歪;如枯叶般随风摇荡,无根漂泊。
“范少侠,你这是怎么了”
不知不觉间,范溯已经走到了天蒙城西门,他抬头看去,和他说话之人,正是庄将军。
城门灯火通明,数百军卒手握兵刃严阵以待,在他们的威严的监管下,两列手足枷铐之人,依次秩序出城。
“范少侠范少侠你可是范溯大侠吗”
声音这样熟悉,但却是从那犯人队伍中传出。
范溯心中伤痛,一时辨认不出是何人唤他,可那声音再度远远的传来,含着几许喜出望外:“是我啊穷秀才”
“穷秀才”范溯猛然想到了,在南戚国的融城中,他的确结识了一位励志写书的秀才,听声音,应该就是他没错了
毕竟是七尺男儿,在众人面前,范溯也不愿显露自己极度悲伤的一面。他揉了揉脸,戴上他平日里“决云金剑”范少侠的面具,虽然表情僵硬,但是在这黑夜之中,又有谁会这样仔细的端看他的神情呢
范溯循声向前,却被庄将军拦了下来,庄将军用极低极低的声音劝道:“这些人可都是重犯希望范少侠多多自重”
“自重”范溯摇头无语,他看不清秀才究竟在什么地方,只能朝着声音的来源方向高声回应道:“秀才你的书写的怎么样了你怎么来这了”
“回范少侠,我老母亲已经去了我现在在军营中混口饭吃。那书我再也不会写下去了”声音好似从冰窖中传来一般,带着几许凄凉。
范溯愕然,一时间,喉咙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吐不出来,咽不下去,范溯低声问庄将军道:“他们这是去哪”
“上山”
仅仅“上山”两个字,庄将军说的却有些吞吞吐吐,范溯心中暗感不祥。
“范少侠我们不聊了我走了北朝兵要把我们赶到山上,让我们帮他们挖大坑,挖完了就释放我们我要回家了,我们后会有期你若是有空了,到融城我们接着叙旧”一说到“回家”,穷秀才的声音不自主的兴奋起来,刚刚那股子悲伤,好似已经全都融化在期盼回家的喜悦当中,范溯只能感觉的出来,却听不出来
接着又听见军卒的催促,千人长队不敢再发出一点交谈的声音,就这样静静的出城。黑夜吞噬了他们的背影,范溯不知他们究竟去向何方,只是感觉这些南朝的败兵,离他越来越远
他若是知道,是我烧了他们的粮草,导致他们前线溃败,不知他,还会不会再邀请我,去他家,共叙旧情
庄将军趴在范溯耳边,低声道:“今晚之事,我权且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但若是让夏澈将军知道你与南朝士兵有私情,恐怕范少侠年轻有为,希望你能看淡儿女私情,切莫耽误了正事,愿你在沙场上多立战功,我不敢以兄长自居,但也是好言相劝唉,我还需监军,此刻先走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