蜒数里的谷道,谷道几经转折竟然到了黄金城城南的城下城,城下城依黄金城而建,三面并无城廊,城中心有一南北大道,宽阁平坦,六车并驾,也绰绰有余,北接黄金城北中心门,南端有一巨石座镇,十分气派,巨石之上,千疮百孔,坑坑洞洞,虽然在曝天飞雪之中,却落雪不亲,此时还冒着蒸汽,十分怪异。巨石周围,立着许多城中是姓,个个狐疑地看着陆青,一双手环藏于袖筒里的老丈,上前问道:“年轻人从哪里来,往何处去啊”
陆青一揖,微笑道:“晚辈是从北城来的,顺着山谷寻找一位朋”
话未说完,就听到老丈身后的年轻汉子竖眉怒道:“又是从北城来的,北城来的,我南城一定要接纳吗此处没有你要找的人,赶紧离开”
陆青一看众人都是一边做着自己的事,一边时不时地望过来,看来是不希望有外人相扰,然这汉子说“又是从北城来的”,想必今天不只是他一人前来,那前者又是谁,以莫七的性格,若是发现所追之人潜入此城,必然不故一切地闯入,或许正是如此,才有这些人在这里候着,以防更多外来人入内。
老丈又意味深长地说:“此城从不由此门接纳客人,年轻人若真想入此城,俺们也不是不欢迎,请从北城入,大家都能放心,这才好相处。”
陆青笑道:“多谢老丈赐告,晚辈也不是非得进城,只是想打听一下,方才是否有一位与年轻公子路过此地。”
那年轻汉子,神情更加愤怒,正要开口喝责,突听城内有人叫道:“抓住了”
“绑上去”
“立铁杵”
“立铁杵”
“绑”
随着一声接一声的喊叫,只见一壮汉从大门侧打铁铺里走出双手握着一根近丈长,与他手臂一样粗细的铁丈,腾身上了两丈多高的巨石,呼喝一声,将铁丈立起,插在巨石之上,忽有见三人飞身上了巨石,中间那人嘴角含血,全身上下被满握粗绳,从脚到肩,结结实实地捆住,被三人快速背北向南地捆在铁丈上,上不着三,下不挨地,如此束缚,纵有通天的本领,也难以逃脱,此人见到陆青,嘿嘿一笑,正是莫七。陆青见此,不由大惊,忙欲上去。却听莫七道:“喂,朋友,你是哪路来的。怎么也在这冰天雪里,到处乱跑,快些回去,别前脚踏进此城,后脚就被人捆了。”
陆青一听,已知莫七再给自己传话,心想看看再说,见机行事,若是他们知道我俩是同行,那必然连我也捉住,那时任由他们宰割,恐怕无人相救,于是只是淡淡一笑道:“在下是寻一位朋友,想问问是不是从这里经过。”
莫七笑道:“这里没你的朋友,你的朋友应该在北城里面”
陆青寻思看来只要到北城找城主,才能救莫七快些脱身,心中已有对策,准备沿着城边到北城。
那铁铺的壮汉,见莫七仍旧含笑乱语,还不知道大难临头,于是狠狠冲着腹部给了一拳。莫七竟没留心此人会突然出手,生生吃了这一拳,被打得口吐鲜血。老丈抬手示意三人下来,对莫七道:“客人贵姓大名”
那年轻汉子,见陆青还立在门前不走,于是怒喝道:“你怎么还不走开待会儿吓破了你的胆”
陆青见这汉子甚凶,心中有气,想来此地藏龙卧虎,奇人异士人众多,不能妄动,于是冷道:“城门之外,不予你管”
那汉子忍着气,点了点头,竟然坐在屋檐下的石阶上,不再言语。
石上莫七这时方道:“我可以说话了吗”说罢见老丈抬眉微笑一下,继续道:“在下姓莫,单名一个七字,莫等闲的莫,七八九的七,嘿嘿,你们是准备杀了我,给我立牌吗,那真是太感谢了”
老丈亦嘿嘿笑了一声道:“既然客人提出立碑,那就立碑,这个好说我来问你,你为何要闯入城中,不听劝告”
莫七吐了一口血,郑色道:“在下坐的正,行得端,进入贵城,只为追赶一位故人,又不是与贵城为敌的,而这位故人,恐怕不想见到在下,故意躲避,在下怕找到他的机会稍纵即逝,不容耽搁,所以就只身闯入,可恨之极,贵城偏偏要将我当贼给拿了。”
老丈轻笑道:“你是想来个先斩后奏”
“情出紧急,在下并未想那么多”莫七摇头道。
老丈突然变脸大怒道:“一派胡言,全城的人都看到,是你一人不听劝阻,大胆闯入,在你进入之前,别无他人进出,你还说来寻一位故人,在这城下城中的人,都是无亲无故而来,自进了城下城,就永生不出城,死也要葬在城中,这是本城得以生存数百年的原因所在。”老丈越说越激动,话到最后,眼睛布满血丝,焕发红光。此时,巨石之下的男男女女,都神情凝重地望着莫七,停下手中的活计。老丈又突然淡淡道:“来了城下城,就都是一次重生,什么恩怨情仇,由此化为乌有。你来城下城,是何目的,如若不说,等同本城之敌,必以你血肉祭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