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辉的言语,在江湖人听来,犹如尖刀刺耳一般,甚是难听,又如嚼蜡一般,让人作恶,他一口一个奴才,一口一个咱们、尔等,实才是自侮辱人。
西门苍一边提防正在以内功为萧仁疗伤的萧礼,一边粗声大骂道:“阉贼,这是不是皇宫大院,由不得你在此说话。皇帝老儿认你这个太监,四方官府认你这个公公,但我等草莽奉天敬地,尊师重道,可是吃你这一套,别说你这么一说,我们听你的,你下来跪地磕头,老子也觉是奇耻大辱,嘿嘿,你以为就这么点人就能拦住老子,那你就太高看了自己了。”
石财主一听大惊,心想自己与这西门苍有些交情,如果他被季辉给杀了,那自己真的身陷泥沼之地,想要脱身,连根稻草就都没有了。连忙劝道:“西门老兄,圣上体恤我等,咱们感激不尽才是,况且公公此来想要拿回去的东西,与咱们无干”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季辉身侧欠身一礼,轻声道:“此人久居草莽山野之地,粗人一个,公公岂能与他一般见识,公公息怒”
太监知道自己有什么,没有什么,况且是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太监,最为忌讳有人称其为阉人,岂有不怒,石财主卑言相劝,又有什么用,喘息道:“将此贼拿下,乱刀分尸”
“谁敢”西门苍大喝一声,哗啦啦地一根两丈多长的细索链,抖然开来,与圆斧相连,向逼近的飞刀杀手喝道:“想找死的就放马过来”
然而就在此时,他人如浮水木一般,摇摇晃晃地砸倒到垂花门下,身侧的两名弟子,也是好手,像被摄去了魂魄一样,直着眼睛,向前走了两步,当啷一声,小斧落地,人也扑倒,不动不动。三人背上都已扎了数把美人刀。那飞刀弯如柳叶,可作美人修眉美甲之用,刃如蝉翼,轻盈之物,全凭内力打出,且讲究手法要领,江湖之中,少有人使,且他破空飞射,无声无息,杀人于无形,这令人闻声丧胆,传说已经失传的美人刀,竟然被录中宫廷秘术,被太监所习练。
飞刀将三人杀死两人,从人君之中走出,来到季辉两侧,此二人与楼下刀手,一般装束,这不禁使想到,人群之中,仍有潜伏者,于是人人自危,更不敢再小觑这季辉。季辉傲然道:“陆少侠,令尊令堂当年由铜琵瑟铁笑笑纠纠集一伙江湖贼子杀害,并血洗陆家满门,朝廷损失了一名文武双全,德才兼备的重臣,那笔血债还得算这西门苍一份”说着看见梁爷,又盯着贾捕头道:“本宫说得没错吧”
贾捕头寻思:此案由我一手操办,卷宗也未录其详,这老贼如何得知难道那姓梁的早已出卖石财主,成了季老贼的细作,打入通宝钱庄内部之中如此看来,此次能大难不死,已是苍天有眼了”
陆青抱着气若游丝的英儿,顺着季辉的目光看见梁爷和贾捕头,贾捕头面色沉静地,但掌背青筋突暴,看来他盛怒之至。那梁爷向陆青道:“当年西门苍是和铁笑笑一起去得你家,从死者伤口可见,西门苍并没有动手。可能是助阵的”
西门苍倒地之后,便来了几名刀斧手,一刀一刀地将西门苍砍得稀巴烂,令人触目惊心,不寒而粟。
季辉直盯着那一滩血肉,笑道:“本宫再问一次,谁拿了藏宝图,快些献上来,本宫保证献宝者,不仅性命无忧,而且享尽荣华富贵,若想在朝中谋个差使,本宫也绝不亏待本宫此次是替圣上办事,岂能戏言还请诸位斟酌一番,千万不要敬酒不死吃罚酒石财主还劳烦你命人将下面整理一下,圣上是极爱干净的,咱们做奴才的,怎么能屈其谕驾呢”石财主连忙领命,向下面的胆大,仍旧恭守的婢女一挥手,婢女连忙麻利地入厅,将场上的一片狼藉,清理一番,并趁此机会,离开这随时都可能丢掉性命活人冢。
第六十章:萧酒郎君
“曾经叱咤风云,剑下无敌手的天山飞侠疯了;雄居八百里秦川,不可一世的飞虎门就此群龙无首了;污衣刀祖之后,净衣刀法创始人康云,也士为知己死了;恶贯满盈的西门苍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枉他纵横大漠这么多年,确越来越不中用了,是苍天有眼,取了他的狗命,季公公真是神机妙算,竟然能把富不可及的通宝钱庄的诸位大财主给算计了,真是高啊,令在下佩服的紧啊。”
场上只有死人,不会感到惊讶,活着的人,没有不感惊讶的。这段话,说的抑扬顿挫,悠然自在,飘飘渺渺,像在从那顶上的雪纱灯里发出来的,像柔和的光一样,照射着久处黑暗中的人。
静,异常安静大厅之下,听不得半点声音。无论是刚刚亲眼看到宿敌将自己唯一一个不争气的儿子撕碎的贾捕头,还是正值得意全盘皆在股掌中的季辉,以及一直都惴惴不安的石财主,都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仿佛在接受天神的审判一般。
“怎么了,就因这里十分热闹,在下才被吵醒,特意赶来,诸位英雄大侠,都为什么不说话了,为什么也不打了。”说罢,淡淡笑了一声。
那二楼顶上的霜刃剑,嘤得一声,飞射下来,定在中席的桌子正中心,剑不摇不晃,众人的心,却摇摇欲坠,凉了半截。金叶子最受不了这等气氛,初来之时,酒肉茶饭香,变成了现在的血腥味,早已十分厌恶,又如此安静,一个人在哪里装神弄鬼,只说自话,也不现身,扬声道:“这里安静了,你怎么还不回去睡觉师父,这人是谁啊”
莫和尚按着金叶子的后脑勺,示意她不要说话。金叶子见躺在地上的莫七缓缓睁开眼睛,于是挣脱师父,蹲下来笑问道:“莫公子,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活不成了呢”
“听声音,小姑娘应是五俗僧的养女夏金叶,当年大闹十二连堡的聚贤院,可谓轰轰烈烈,不可一世,当然也是大快人心啊。怎么现在还公子、师父地叫了起来,看来人的心性,一旦被定住,大好人间,就渐渐变得没意思了。”
金叶子越听此人言语越孤傲,哼一声道:“有什么了不起的,光在哪里说个不停,你以为很利害吗,是人就现身来见,别那里故弄玄虚,高人一等”
莫七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席一撤,死的死,伤的伤,寻视四下,不见余君影,忙到陆青身边问道:“英儿姑娘怎么样”
陆青抱着英儿,渐渐觉得她气息恢复,现在像是睡着了一样,心中大安,轻声道:“无妨只是,余姑娘”说着指向彭万里。莫七一看余君影被睡着绒毯之上,显然是被婢女扶进耳房之中,但不知死活,于是快步而去,觉脉息尚存,心下稍定,他只知莫和尚当时一挥手,击出一掌,听到余君轻吟一声,自己五腑六脏剧烈撕痛,昏了过去,并不能确定是何人将她打伤,见其生命垂危,不免有些焦急,心想若是在黄金城,二神医定会将其医好,可是此处哪里会有神医,既便邹军师在此,梁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