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看得神痴,见莫七原本体弱力虚,渐渐越战越勇,并且剑上力道,越来越重,与伯尊渐形平生,又有冉冉而上之势,大为一解。
二人渐渐身幻如烟,剑走如影,笼罩于大厅之下,众人都退到廊下,大厅之下的桌椅板凳,完好无损,只有时时劲风吹动地上的碎屑。突然间劲风停止,“叮”得一声,一柄长剑,飞刺到放置泥坛的酒桌上,是女捕头的长剑,而莫七的剑已洞穿伯尊的前胸后背。伯尊瞪着干枯的眼睛,透出无比惊诧的神情,双唇抖动之间,又变得悲痛不已,竟然哭腔道:“莫家剑法,我伯尊英雄一世,却被这小屁孩给宰了,真是天大的笑话,你们为何不笑啊”说着自已又大笑起来。
“阿弥陀佛,想不到莫施主破了莫家剑法的魔咒了,真是可喜可贺啊”楼上一直默无声的少林方丈此地合十于廊下,身侧立着两位道长,都是面容肃穆,显然他们都是怒气一身。
伯尊往楼上看了看,握着剑刃,一点一点抽出,退到酒桌边,拿着酒碗,咕嘟嘟地一饮而尽,想再斟一碗,但已是鲜血喷涌,连酒一起吐了一身,仰翻倒地,一命呜呼了。
莫七与伯尊相斗,两个人都觉得败了,十分丢人,所以互不相让,后来拼着身家性命。莫七由方丈大师以传音之术,提示招式,一步一步,循序试招,情急之下,把七招禁术使出,一旦使出,如入魔域一般,情不由己地使出那阴损毒辣的招式出来,与之前所学招式,相径庭,一时又惊喜,又是害怕,方丈大师前来祝贺他破了莫家剑法的魔咒,但不知是喜是悲,看着伯尊残死,竟呆在当场。
伯尊倒地之时,有四人围在郑风身边,你打我挡,你挡我攻,都向郑风胸前的黑布抓去,但都被身边的人给拦住。郑风吓得一缩身,又钻到桌子下面。贾捕头一个擒拿,扣住季辉手腕,但季辉发力一震,腕如钢铁,贾捕头受挫缩手,冷笑道:“季公公亲自来拿,有份,有下官夺来,呈于公公。”说话间,一腿踢向弯腰下身去捉郑风的水姑娘,水姑娘两手错挡,连忙起身,但被萧礼劈头一掌盖来,眼见不求,但萧礼一掌还未完全拍下,季辉腰前抖如一条银蛇般的软剑,袭向他胸口,由不得只攻不顾守,收掌剑面一拍,银蛇剑尖转而扫向贾捕膝盖,途中掉桌子一角,其势不减,但贾捕头察觉,踢出的一脚向外迈开,收力移身,与此同时另外三人也散身开来。贾捕头为那一剑,心有季悸,看着坠落地上的桌角,眼角发颤,抑制着自己的喘喘气息。
陆青一看那柄软件,曾是甄夫人手中配剑,不知何时落在这季辉手中,大为可疑,怀中的英儿因伯尊临时那声狂笑,早已惊醒,但觉头晕目眩,见自己被陆青抱着怀中,满心的甜蜜,只想就此被她抱住,是生是死,全然不予理会,然此时见那柄软剑,身子颤了一下,喃喃道:“此剑,怎在他手中”显然这话是说给陆青听的,因为她的声音很弱,只有陆青才能听到。
石财主在楼上一看季辉功夫不过如此,心下稍安,看着那三泥坛酒,心中暗笑,再过两个时辰,但凡闻到这酒香之人,都要束手就擒了,水姑娘竟突然动手,真是操之过急,只怕要打草惊蛇,于是朗声道:“诸位英雄前辈,且听石某一言。”
季辉猛地抬头,凶目相对道:“少说废话这厮是你通宝钱庄的人,竟胆敢以上犯上,莫不是受石财主暗中指使”说话时,用剑指着水姑娘。
石财主陪笑道:“总公有所不知,这水姑娘虽然是我通宝钱庄的人,但是他还有一个身份,想必通宝钱庄的诸位庄主,也不会知道,就请三爷自报家门吧”
水姑娘冷笑一声,道:“多承石爷这些年的照顾,在此相谢石爷的不死之恩”说着傲然道:“我十二连云堡的人,到处都是,无论是皇家大院,江湖门派,早已有我们的耳目,一举一动,全在十二连云堡的掌控之中,季公公此次亲自来拿康云,想必是宫中地位难稳,要出来另谋生路,借着危危可岌的皇家权威,再捞一把安度晚年的家当吧”
余辉闻言,勃然大怒,剑抖如波,“叽”得一声,竟收回腰中,脸上恢复傲然在神态,冷笑道:“竟敢危言耸听,真是大逆不道。来人,将此贼乱刀砍死”
“哼”只听见水姑娘哼一声,四下杀手,一动不动。季辉又惊又怒道:“你们想造反吗”
第六十二章:奇思妙想
水姑娘笑道:“自从梁山贼寇被诏降之后,你季公公已在皇上身边坐不称脚跟了,现在谁还会跟着你,只不时借着你的余威,将此处控制起来,现在你已没什么用了,就一边好好呆着看一场好戏吧,然后再明明白白地去找你的好兄弟沈安令,一道黄泉路,也好有话说,不至于太无趣。”
“季公公,倘若不想留在此地,到敝府安寝,明早下官再请说书的先生,专门为你评说今夜奇传如何”说着咸阳王款款步入。
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刚刚还要武杨威,趾高气仰的季辉,转眼间就成了阶下囚。咸阳王来到大厅之中,见水姑娘一礼道:“一切皆在掌控之中,全照着水堡主的吩咐安排下去了”
“好,王爷辛苦了”水姑娘点头道。
咸阳王面含微笑地退立在一旁,但突又惊恐万分,渐渐变得愤怒,因为他看到一个人,正在面含微笑地看着他,那人正侍立在贺满天身后,正是自己的女儿翠翠。他恐有人察觉,又装着没看见,长身傲立。
翠翠十分聪明,深夜偷偷遛出家门,在城中游走玩着,就已猜到今夜必有大事发生,在千秋楼里看到很多穷书生集聚,一打听说亥时二客,千秋楼高朋满座,皆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于是就重新买下婢女,自己装模作样地混了进来。一个小小婢女,只会端茶倒水,又有谁会在意呢所以她一直在场上守立着,别人越来越怕,而她越看越有趣,本可趁乱一走了之,但她哪里肯走,定要一看到底。此时看到自己的爹到此,略感诧异,想来父在官场,当然是精于谋略,左右逢源,与江湖人交织在一起,也属常情,故不上心。
水姑娘走到伯尊的尸首前,淡淡道:“这位莫少位,今儿杀了我连云堡的人,看来是不能与我连云堡共享荣华了。但我若杀了莫少侠,莫大师定然不依,会来与连云堡拼命,九残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师父被人杀了,也会抵死相护,等他们都死了,萧老先生,一定会觉得自己势单力薄,虽然与莫大师有些瓜葛,也会出手相助,求能合力杀出重围救下自己失散二十年孙儿,那可是萧家唯一的血脉啊,岂有不殊死相搏之理。郑风现在傻子,石财主当然不愿意最后一个知道藏宝图的人就此一命呜呼,那通宝钱庄的人,就会群起相护,看来这下我连云堡啃了块硬骨头。呵呵,只是水某有个化干戈为玉帛的法子,不知众位想不想听。”
他的这番话,说得每人心坎之中,唯一没有提到的就是贾捕头。贾捕头若有所思道:“不知水堡主有何妙计,能化干戈为玉帛,莫不是像季老贼一样,先礼后兵吧”
“你”季辉咬牙,吐出一个字,觉得自己已是丢人丢到家了,哪里还能说上话,于是强忍下去。
“以水某观察,场上只有一女子,与在场的诸位,已无恩怨,也不属任何一门一派。不如让她将藏宝图取出,搁在中间那张桌子上,这是第一步,诸位看如何”
众人一想,此时也别无他法,想要从这里活着出去,恐怕只能依其计而行。咸阳王一听只有一女子,莫不是这水姑娘看出那婢女是自己的女儿,拿此挟制于他,连忙道:“甚是不妥,万一”
水姑娘一抬头,笑道:“绝无万一,最为妥当”说着向陆青一礼道:“还请康姑娘起身。”
陆青闻言一惊,忙道:“真是欺人太甚,难道我等怕你不成,不过是一死,又有何惧”
“不亏为陆长雄之子,胆识过人”水姑娘含笑道:“若是英儿姑娘不愿意,水某也不强求”
gu903();英儿缓缓起身,撑着身子,道:“阁下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