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2 / 2)

gu903();弘晴的房间就安排在隔壁,胤祉把人哄睡了才出来,接下来这两个月他哪也不去,就在府里头待着陪福晋和孩子。

今夜诚亲王府一片岁月静好,可京城的许多大人们却没怎么睡好,将明日准备弹劾的折子看了又看。

活阎王不好惹,不一击即中,那不是等着活阎王报复吗。

第101章二更

为了今日的弹劾,太子和索额图已经准备多日了,民间的那些议论之声只是铺垫,真正的战场还在朝堂。

万岁爷要抬举诚亲王的意图太过明显,当年抬举直郡王与太子相争,可直郡王毕竟占了长,又有明珠相帮。

诚亲王有什么,一个用方子换来的铁帽子亲王,还是那让人畏之如虎的活阎王之命。

直郡王当年好歹知道经营名声,诚亲王却从来都是不管不顾的。

万岁爷若想要抬举诚亲王到可以与太子相争的程度,那可比当年抬举直郡王费劲多了。

当年再怎么抬举直郡王,一没有给爵位,爵位是去年才封的,二也没有特意抬举惠妃,惠妃的四妃之位那是靠肚子争气得来的。

可是轮到诚亲王,这位在山西做事顾头不顾腚的,万岁爷不光要在京城给诚亲王善后,还为了抬举诚亲王,升了荣妃为荣贵妃,这是当年惠妃母子都没办到的事情。

索额图也好,太子也罢,在荣妃被升为荣贵妃后,不管诚亲王表现的再怎么不靠谱,也将其视为大敌。

今日,万岁爷能为了抬高诚亲王的地位而封荣妃为荣贵妃,将来诚亲王仍旧不能在朝堂上与太子达成平衡,焉不知万岁爷会不会再为了抬举诚亲王而将荣贵妃变成下一任皇后。

从前万岁爷抬举直郡王,给的东西大都是虚的,出巡时带在身边,有事没事夸几句,赏赐些物件,安排到战场上去立军功……

可到了诚亲王这里,万岁爷给的就太实在了,诚亲王不过是跟着万岁爷去战场上溜达了一圈,都未曾正面迎敌,也不曾指挥战斗,一个贵妃之位就这么轻飘飘地给了。

圣旨刚下的那几日,索额图急得牙床都肿了,他不是不能明白万岁爷的意图,他和太子都清楚,万岁爷不希望他们这一方做大,朝堂上起码要有两拨人马达成平衡才行,这便是万岁爷要抬举诚亲王的原因。

但凭什么呢,一国之储君凭什么要和普普通通的皇阿哥相争,诚亲王对太子不臣,几次三番在折子中状告太子,使得太子名声受累,身边的侍人也被换了大半,此仇不报,满朝文武要如何看待太子。

因此,就算是惹万岁爷不喜,他们这次也要将诚亲王拽下来,使其在朝堂和民间的名声都臭不可闻,让万岁爷将来想抬举都没法抬举。

大朝会开始之前,索额图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只要扳倒了诚亲王,万岁爷便很难再从剩下的皇阿哥里挑出一个能和太子相争的了,而诚亲王倒了,一切都会恢复从前,无论是内务府,还是户部,都将重新走上正轨。

但让索额图始料不及的是,诚亲王作为今日这场大戏的主角,居然没来。

他和太子不能看到诚亲王暴怒无能的样子了,倒还真有几分可惜,不过无论诚亲王来不来,结局都是一样的。

有资格参加朝会的人并不多,京官只有正三品以上的才能参加朝会,除了官员,还有一部分被授予议政权的王公,以及被允许上朝参政的皇阿哥们。

康熙知道今日会有人向老三发难,正好他也想看看太子如今到底能动用多少人。

已经灭亡的前朝,一个不知真假的朱三太子,便能引得一波又一波的人反清复明,可见在汉人心中,‘太子’的号召力有多强大。

他当年选择立太子,便是看重了‘太子’这一位置在汉人心中的重要性,有了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朝堂便会更为稳固。

但大清不是大明,大清朝的朝会上站着一半以上的满人,对满人来说,‘太子’还是个新鲜东西,不会像汉人那样重视。

康熙既希望太子手中能用的人够多,又不希望太多。

抱着一探究竟的想法,康熙自然不会在头几位大臣出来弹劾老三时便出言,他一直不表态,等着太子安排的人陆续站出来。

“臣弹劾诚亲王在山西暴戾恣睢,动辄杀人,惹得民间怨声载道,此为山西数百名乡绅的联名上书,列数诚亲王十大罪状,还请皇上过目。”

“臣弹劾诚亲王残暴不仁,杀人如麻,九个月间在山西杀人上千,使得山西百姓人人惶恐、夜不敢眠,范氏、王氏、孙氏等传承上百年的世族因畏惧诚亲王暴行,而举族迁出故土。”

“诚亲王嗜杀成性,民间百姓畏之如虎,小儿闻名止啼。若不严惩诚亲王以正视听,诚恐再度发生民变。”

“诚亲王在山西排除异己,大量捕杀官吏,又以人手不够为名向民间招收小吏,实则是在其中安插人手,以控制山西政务,此举若不是严惩,大清地方官员安敢入眠。”

“江南士子听闻山西之事,联名上表请愿。”

……

一个,两个,三个……康熙耐心的在上头数着,站出来弹劾老三的官员居然占到了四分之三。

而这些人安排给老三的罪名,没有一条是用来充数的,条条都打算将老三钉死在耻辱柱上。

山西乡绅的联名告状书,来自五个省份地方官员的联名上书,江南士子的联名上表。

准备可以说是相当充分,涉及范围广到连他都觉得震惊了。

“这么多弹劾诚亲王的,诚亲王在山西数度被暗杀,他昨日来见朕身上都带着伤,朕让他待在府里头休养,因此不能在这里自辩,这朝堂上若是有认为诚亲王无罪的,可以站出来与弹劾之人辩论。”

康熙目光扫过剩下那四分之一的人,明珠低下头去,五阿哥尚在犹豫,倒并非是犹豫该不该站出来,而是在犹豫该如何反驳那些莫须有的罪状,直郡王拧着眉头,左脚刚刚抬起,还未站出来,就听见小九的声音。

“儿臣认为刚刚那些皆是诽谤之言,三哥杀的是鱼肉百姓的贪官,是欺上瞒下的不肖之徒,那些人的罪证都还在刑部保存着,认为三哥是在滥杀的,都可以去刑部翻看案宗。”

“若依照朝廷的法度判案也是滥杀,那就请这些大人们废掉朝廷的法度,重新制定一套你们喜欢的律令好了。为官者杀人不犯法,贪污不犯罪,额外加派逼得百姓造反也不能严惩,日后还要刑部做什么,还要大理寺做什么,太子爷言出法随,说什么是什么好了。”

刚刚踏出半只脚又收回来的直郡王,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自个儿胆子太小了,他刚刚准备说的话可没有小九这样犀利,也并未打算提及太子,毕竟这虽是太子指使的,可太子本人并未站出来。

一个老三,一个小九,还要再加上一个在乾清宫哐哐磕头的老五,以及今日指挥大半个朝堂的太子。

弟弟们的胆子一个比一个大,倒是他这个当大哥的,胆子实在不够看。

直郡王可不愿在胆气方面输给这么多弟弟,索性抛掉了原来准备的那套说辞。

“诚亲王不过是将查到的事情据实禀明皇阿玛,并无意得罪太子,只是罪臣温保借着太子的名义在山西大肆敛财、欺上瞒下,逼着百姓都活不下去了不得已而造反,太子要怪也应该怪温保为何要怪罪负责查案的诚亲王,还使出这般下三滥的手段,往人身上泼脏水,上下串联逼着皇阿玛严惩老三。”

自觉胆子应该更大些的直郡王,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他有什么好怕的,爵位都封了,又不准备和老二争那劳什子储君之位,还早就已经把老二得罪死了,也不怕再多得罪几次,他说几句大实话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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