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赵匡胤竟然在这时候,当了甩手掌柜。
赵匡胤一走,慕容延钊和赵普赶紧去忙其交代之事,转身入了内室。
“行了,事情已经,忙活了一晚上,杂家也该回去眯一会了,天一亮还得早起,真是苦命之人呐。”常欢自嘲般的摇了摇头,出了殿前司。
“喂喂,啥意思,这都走了。”石守信嘟囔着,眼见韩旭也要走,忙上前拉住,笑道:“韩兄弟,哥哥待你不错吧,你看啊,哥哥可替你瞒着白衣女子之事,若不是赵普那老人精问起,哥哥我可是绝对不会说的。”
韩旭一见他的样子,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赶紧摇了摇右手,将包的粽子似的右手递到石守信面前,没好气道:“你还说,若不是你来跟乌龟似的来得那么慢,我会被李重进那老不死的砍伤吗”说罢,抬脚就走,留下一脸呆滞的石守信。
刚刚越过门槛,韩旭想了想,怎么说人家石守信也算是救了自己,对白衣女子之事也是尽量隐瞒,对自己还是没得说的。石守信人并不笨,只不过太追求完美,有些事反而想得多了点。
于是,韩旭停下脚步,回身提醒道:“殿前司都指挥使是谁”
“延钊啊。”石守信立马回道,随后一愣神,疑惑道:“你是说”
“既然殿前司都指挥使是慕容将军,那你费个啥劲”韩旭摇头不已,说罢就往外走去。这天都快亮了,一晚上的闹腾,估计秦雨山他们一定派人在皇城门口等他的消息,得尽快去报个平安。今个是回不去了,等下在殿前司眯一会,早上还得去文德殿陪小皇帝,顺便偷听点消息。
石守信茫然望着韩旭的背影,喃喃嘀咕:“这也行”
第104章御史台的弹劾
翌日,天刚蒙蒙亮。
城北一处大院内,陈进言颤抖的手,提笔写下了最后一个字,彷佛用尽了全身气力般,瘫坐在椅子上。身边伺候的年轻小妾,赶紧将一直准备着的毛巾,沾了沾冷水,拧干,小心翼翼的替他擦着额头的上的汗水。
昨晚,大周的禁军闹了一夜,据说还冲了进奏院,围了太尉府,搞得她是胆战心惊。然而,令她不解的是,她的相公陈老爷,听到消息后,却兴奋异常,一晚上的手舞足蹈,这和往日那病怏怏,时常长吁短叹的老爷,简直判若两人。
冷毛巾擦过陈进言的额头,他顿时一个激灵,惊醒过来,暗自感叹:“没想到这短短的一会,自己竟然睡着了,看样子年纪大了,精力也不比年轻之时了。”想当年,他学有所成,初为御史,意气风发。拉着往日的那些不得志的同窗,通宵达旦,豪情壮语,指点江山,势必要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看着同窗们一个个羡慕的眼神,他陈进言也不由得暗自得意。
然而随着后唐、后晋、后汉,后周一代代的朝廷更替,那些以武立国的皇帝们,更欣赏的反而是那些粗鲁的武夫,他们这些心高气傲的文人哪能受得了。凭着御史台的威名,他们联合起来四处弹劾那些犯了过错的骄兵悍将,但往往那些武皇帝,拿着他们的奏折只是淡淡一笑,最多也就是对武将们呵斥几句,下一刻那些奏折就不知道扔进了哪个废物堆里。
直到后周太祖郭威,世宗柴荣的出现,这两位英明的皇帝对文人才开始重视了起来,御史台迎来了春天,陈进言也恰如其名一样,一封封的奏折,不断的进言。虽然这两位大周的皇帝对武将的约束仅仅只是比往朝高了几分,但御史台和他们这些御史的地位却明显的提高了,而自己也因此官至御史中丞,离那空置多年的御史大夫之位,只有一步之遥,甚至连他自己都认为,御史大夫的位子非他莫属。
然而冥冥中似乎注定他人生得意之后,接着而来的就是更大的失落。先帝柴荣任命郦希亮出任御史大夫,掌管御史台,而他陈进言莫名其妙的成了御史台第二人,俗话说“挡人官路,如杀人父母”。
虽然对于柴荣的任命不满,但他陈进言可不敢多言。另外郦希亮是什么人祖上乃唐末大司空郦宏,郦宏仗义执言,被朱温所杀。随后的郦家子孙,多次任职御史大夫,中丞等职位,算是一门忠烈,御史台血统。
让陈进言不满的是,凭什么郦希亮就能成为御史大夫,就凭他郦家的一门忠烈就凭他是高官之后更甚的是,他感觉郦希亮似乎处处与他作对,自古以来文人的高傲使得他们不屑与武夫为伍,但郦希亮偏偏和武人,尤其是赵匡胤打成一片,对他们这些人文置若罔闻。长久的憋屈和不满终于让他变得颓废起来,对于郦希亮的愤恨也暗自埋在了心底。
昨夜赵匡胤的行径,让他找到了机会,找到了一个打击武夫,顺便牵扯郦希亮的机会。
兴奋了一晚上的他,引经据典,洋洋洒洒的写了一片弹劾赵匡胤枉法,以及郦希亮渎职的奏折。搬到了郦希亮,他就能在残烛之年,登上那日思夜想的御史大夫之位,名垂青史。
想到此,陈进言折皱的老脸上,竟然兴奋得显现了不同寻常的绯色。
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起身在小妾的帮助下穿上官服,正了正官帽,将桌上那道奏折,郑重其事的放入怀中。做完这一切,陈进言彷佛年轻了十多岁,迈开大步,出门而去。
今日的御街似乎并没有因为夜色而显得寂静,一路上兴奋得御史们,相互的打着招呼。大周皇帝,对武人的约束比以往高了很多,他们可不能经常找到弹劾的机会。对他们来说,御史没了弹劾,还叫御史吗所以,今日对他们来说,简直比过年还高兴。
陈进言掀开轿子的布帘,向着那些同僚,不时的打着招呼。这浩浩荡荡的队伍往中书省而去的队伍,竟然让他生出了一种“文人死谏”的豪迈。
范质安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毕竟昨晚的闹腾让他一宿没睡。此时的中书省,早已不复大唐当年的地位,殿内简朴异常。三省基本上在这五代已经算是名存实亡,皇帝的权利越来越集中。他们中书省还好算好点,柴荣安排了两位宰相在此。更惨的是尚书省和门下省,这时候也就寥寥几个闲官而已。
中书省的官员门正整理着今日的奏折。今日没有大朝会,小皇帝依然会在文德殿处理政务,他们必须尽快将一些重要折子挑出来,给范质过目,而范质又会带着其中极其重要的折子,去文德殿与太后和小皇帝商谈。
“今日,可有重要之事”范质也不争眼,将头靠在太师椅上,淡淡的问道。
“这个”王溥看着桌上那厚厚的一叠奏折,支支吾吾。
范质一声长叹,道:“齐物兄,你我同事多年,有事但说无妨。”
王溥苦着张脸,道:“无其他大事,全都是御史台弹劾殿前都点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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