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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寡妇怔了怔,出身勾栏的她,虽说不是那种才情风流的女子,但对于诗词也有一定的欣赏能力,这可是她们的必修课。韩旭的话直白得很,她当然能够理解其中的意思。只是没想到的是,她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面前的这位韩大人。想到此,微微一笑道:“韩大人,奴家只是个寡妇,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不知韩大人为何会选择住在奴家这里呢”
韩旭淡淡一笑,并未回答宁寡妇的问题。而是站起身,离开了座位,宁寡妇站在自己的面前,那扑鼻的香味让他蛋定不起来,就怕一个坚持不住,干出些正常男人应该干的事。当然这样说,韩旭绝对也够无奈的,将自己归为了非正常一类。
房间实在不大,片刻之间,踱了两个来回。韩旭双手负后,长身而立,盯着宁寡妇,正色道:“这世间有些事说不清,亦或很玄乎。若本官说,冥冥之中似乎有人在指引本官到这里来,似乎此间院子有发生过巨大的冤情,让本官不得不来。不知这样说,夫人可相信。”
未带韩旭说完,宁寡妇早已吓得面色苍白,浑身发抖。一根手指指着韩旭,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一丝声响。
“砰”
宁寡妇再也没坚持住,一屁股跌倒在韩旭之前的椅子上。幸亏韩旭离开了椅子,不然这宁寡妇非一屁股坐地上不可。
“夫人,你可安好”韩旭上前一步,淡淡的说道。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宁寡妇团缩在椅子上,慑慑发抖,双眼里全是骇色,彷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口中嘟囔着:“你回来干啥你回来干啥”
“回来”韩旭嘴角上翘,摇头道:“夫人此言差矣,本官身为朝廷的按察使,来此自然是为查探民情,淮南乃产盐之地,然而这盐税却一年低于一年,圣上对此颇有疑虑,自然需派人来查探一番。”
“按察使盐税”宁寡妇自言自语,半响后,似乎恢复了过来,急道:“你不是来报仇的”
“报仇夫人此言何意”韩旭故作不解之色,茫然道:“本官和夫人难道还有冤仇不成,这事本官怎的不知”
宁寡妇看了韩旭半天,他那茫然的神情似乎不像作假,这才长吁口气,也顾不得韩旭在场,端起桌上的参汤,咕噜咕噜的喝了个干净。掏出衣襟内的纱巾,轻轻靠了靠小嘴。也许是参汤的缘故,这一盅汤下去,宁寡妇的面色好了很多。
“大人见谅,奴家失礼了。”宁寡妇弱弱的起身,福了福。
“无妨,无妨。”韩旭摆摆手,笑道:“若是本官打扰了夫人,那本官明日一早就走。免得夫人招人闲言碎语。”
赶紧走,赶紧走。宁寡妇心中恨不得韩旭立马就走,怪只怪魏其才那死鬼,说什么按察使韩旭是韩旭,刘旭是刘旭,只是长得像而已。同样也怪自己鬼迷心窍,竟然答应了让韩旭留下来。怎想竟惹出此等玄乎之事。
然而刚刚来韩旭这屋子之前,魏其才可是再三嘱托自己,千万别得罪按察使大人。此时此刻,宁寡妇只能硬着头皮笑道:“大人多虑了,大人住在此地,那是奴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怎能赶大人走呢”
听着宁寡妇口是心非的话语,韩旭也不道破,呵呵笑道:“那本官就不推脱了,难免还要打扰夫人一些时日。”说到着,停了停,叹了口气,又道:“怪也怪脑中的那个念头,总是让本官住在这,甚至让本官误以为我就应该住这里似的。”
刚刚才松了口气的宁寡妇,一听这话,脸色急变,忽的起身,就往门口跑去。匆忙间脚步一踉跄,扑倒在地。
韩旭见状,心中暗笑不已。表面上依然故作惊讶,连忙跑去,将宁寡妇扶起:“夫人,小心呐,没事吧”
宁寡妇慌乱中的跌倒,顿时摔了个七晕八素,若是原本被韩旭扶着,定然非得来个投怀送抱。然而此时看着韩旭那张刻骨铭心的面孔,却像是见了鬼似的,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将韩旭推开,语无伦次的说道:“没事,大人失礼了,哦,不,奴家失礼了。”
“没事就好若是夫人有个意外,本官如何担当得起”韩旭洒然,又叹道:“每每看到夫人,本官就想起娘亲年轻的时候,夫人和本官记忆中的娘亲实在是太像了”
“啊”宁寡妇大叫一声,再也忍不住了,慌乱间夺门而逃。
这一声惊叫顿时引来了隔壁的赵芸和程淮秀,同时刘三和裴忠也带着数个禁军护卫赶了过来。
望着宁寡妇离去的背影,赵芸气鼓鼓的看这韩旭,斥道:“死色胚,深更半夜,你把她怎么了”
韩旭大寒不已,摇头苦笑道:“不是我把她怎么了,应该是她把我怎么了吧再说了,你认为我会把她怎么样”
此时,赵芸似乎才想起“韩旭”和刘寡妇的关系,虽说韩旭色胆包天,但应该也不至于干出那种乱了天理的苟且之事。然而见韩旭那得意洋洋的样子,她就暗自来气,转头对着一身酒气的刘三骂道:“喝,喝,喝,就知道喝。派人守着这屋子,若是再也闲杂人等闯入大人的屋子,唯你们事问”
刘三咧了咧嘴巴,嘿嘿应着。
话说宁寡妇跌跌撞撞的推开自己的屋门,一进门就将门反插上,做完这一切,彷佛抽干了其力气般,一下子软坐在地上。
“宁儿,咋了”魏其才慌忙过去,连忙将宁寡妇扶起。
第149章三人密谋进行时
宁寡妇悠悠转醒,披头散发的样子,那还有半点俏寡妇的风采。
见面前那张熟悉的丑脸,她突然感到一阵反胃,哇的一声,将刚刚喝下去的参汤全都吐了个干净。
魏其才心中暗骂韩旭不止,原本在刘长山的怂恿和逼迫下,他才不得已将心爱的小寡妇送到韩旭那里打探消息。自己和刘长山则一直坐在宁寡妇的房间,静等她的消息,且心中已经做好了带绿帽的准备。
见宁寡妇出去没多久就回来,他是满心大喜。然而再一见宁寡妇面色苍白,大吐特吐,顿时明白了什么,心中将韩旭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好一番安抚之后,宁寡妇却呆呆的坐在桌边,不发一言,口中念念有词。但实在是呢喃得很,魏其才和刘长山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
“宁寡妇,韩旭到底说了什么”刘长山忍不住了,急不可耐的大声斥问。
魏其才一听宁寡妇这三个字,暗自皱了皱眉头,且刘长山这呵斥的语气令他很是不满。但心里不满归不满,他也不敢说些什么。刘长山是他的金主,更是节度使李重进的红人,别看自己是江都的知县,但在他们眼里,捏死自己跟捏死个蚂蚁没啥区别。自己这小知县也只能欺负欺负小老百姓,对于在这江淮大地上有点地位和势力的帮派,别说动他们,就是大声说话,他都不敢,这点自知之明他魏其才倒还是有的。